第27章 回门
宁嗣音一路疾步来到茶楼。
“夫人喝点啥?”小二笑脸相迎。
她径直走进去四处打量起来并未理会小二,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楚锦渊人在何处。
“夫人您找谁呀?”小二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她表情凝重并未回答,在茶楼的四处走动寻找着楚锦渊的声音,终于在靠窗一处看到了楚锦渊的跟班家仆天仁,于是快步朝天仁而去。
天仁见她前来,连忙行礼:“少夫人。”
宁嗣音看着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问道:“少爷呢?”
天仁回道:“少夫人,少爷他如厕去了。”
“何时去的?”她继续追问。
天仁道:“刚去不久。”
宁嗣音眼中充满怀疑,但看天仁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看着桌上的半杯茶水,她伸手弯腰而去欲试探茶水温度。
忽地身后传来楚锦渊的声音:“娘子,你来了。”
她站直身子回过头看去,楚锦渊双手还沾着水渍,没有血色的脸上却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如何?可买到心仪的胭脂了?”他询问着,上前来拿过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宁嗣音看着他手中的茶水,又看着那修长洁白的手指,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真是疑神疑鬼,就他这体弱多病的模样,这缚鸡之力都没有的双手,怎能是那刀尖舔血的冷面狐呢。
“不喝了,我们走吧。汤州城的胭脂不咋的,我还是挑些别的吧。”她没有接过茶水,而是转身离开。
“好。”说着,楚锦渊将手中茶杯递给了天仁。
天仁低声道:“少爷,您一直不回来,这茶都凉了。”
楚锦渊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跟上了宁嗣音。
二人一起逛街采购了许多东西,傍晚时分才回到府中。
“二喜,天仁。”南院偏房中,宁嗣音看着一地的礼物,道,“这糖蒸酥酪给公公、二夫人、大公子各送一份去。”
“是!”
“是!”
碧春不解:“小姐,楚老爷与二夫人这样待您,您何必还对他们这般好?”
宁嗣音淡淡一笑:“怎么说我也是楚家的儿媳,该有的孝道还是得有。”先叫他们尝尝甜头,才知道后面有多痛苦!
翌日一早,宁嗣音穿上一身华裳与楚锦渊坐上了回酉州城的马车。
马车中,宁嗣音心事重重。
“要回去见岳父岳母,为何你却不高兴?”楚锦渊询问着。
宁嗣音淡淡道:“只希望汤州城的那些传言没有被爹娘知晓。”
“你说的是二娘对你动家法的事情?汤州与酉州比邻,恐怕二老也多少是听见了些风声。”
宁嗣音眉头紧锁,她不愿叫爹娘担心,可她也明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楚锦渊道:“背上的伤可痊愈了?”
她微微点头:“嗯,但伤痕并非一两日能消失。”
“若是不想他们担心,恐怕得想个措辞解释解释,莫要岳母看到你背上的伤口,否则定会心疼无比。”他说着。
宁嗣音颔首,随即意识到奇怪,目光带着些许猜忌看向他:“你怎么知晓我背上伤口如何?”
楚锦渊一愣,随即十分无辜地解释道:“那日在祠堂,我眼睁睁看着鞭子落在你身上,我岂会不知道那伤口能有多狰狞?”
宁嗣音闻言暗暗懊悔,自从那日在万事兴处见过冷面狐后,自己就开始疑神疑鬼,与楚锦渊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冷面狐。
她看着楚锦渊,然后用手比画着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眼睛来细细观察。
这双眼睛,与冷面狐的眼睛长得倒是像!可他的眼神是如此纯粹无暇,和那双满是狡黠的眸子全然不同!
“你怎么了?”楚锦渊又一次问着。
宁嗣音放下手,目光落到窗外:“没事,只觉得你和我一个认识之人有几分相像罢了。”
楚锦渊闻言顿生兴趣:“噢?是谁?可是很重要之人?”
宁嗣音想到冷面狐,一个头两个大,那厮比楚家之人更难解决,倘若能确定是友方,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但偏偏此人真实身份是谜,叱咤江湖那么多年,怎会平白无故对自己千般好。
“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令人心烦。”她没好气地说着。
楚锦渊低低勾唇一笑,不作声色。
马车驰骋在官道上,一早出发,正午时分便抵达了酉州,到了宁府的时候,正值饭点。
知晓宁嗣音今日回门,宁老爷与宁夫人一早便守在门口,见马车抵达,宁夫人连忙上前相迎。
宁嗣音下车便看见了宁夫人赵氏,激动上前与其挽住了手:“娘!”
宁夫人一见着她顿时满含热泪:“音儿啊,这才几日,你瞧你,都憔悴了!”
宁固全也走上前,关切问道:“听闻那楚家妾室责罚你了?可是真的?”
彼时楚锦渊也下了马车,缓步上前作揖行礼:“小婿问岳父岳母安。”
宁固全斜视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宁嗣音连忙道:“爹,娘,你们也是听见了汤州城的传言吧?事实并非如此,叫您二老担心了。你们看,后面那一马车的礼物,都是昨日锦渊亲自去选来送给你们的。”
闻言,宁固全的表情也没有缓和多少,倒是赵氏无奈叹息,看向楚锦渊道:“姑爷也别站着了,都进去坐下吧,午膳早给你们备好了!”
“多谢岳母。”
众人一同朝府中而去,赵氏还是放心不下,一边同宁嗣音往膳厅而去一边询问道:“所以新婚第二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传言定非空穴来风,你可莫要哄娘,若真受了委屈,娘同你一起去楚家要个说法!”
宁嗣音很是感动,不论前世今生,只有爹娘的爱是从未变过的。
“娘,放心吧,那日都是女儿自己不好,还不是怪你和爹平日里太娇惯女儿了,敬茶都敬不好,二娘才说了几句家法处置的话唬我,实际上就是口头教训了几句而已,那些个家仆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就不知成什么样了。”
宁固全表示怀疑:“当真只是口头说了几句?”
宁嗣音笑道:“爹,咱们在酉州也是大户,二娘再怎么也要给爹娘你们几分薄面吧,怎可能对女儿动手。”
闻言宁固全与赵氏才放心了不少,但宁固全还是语气不悦,余光看着楚锦渊厉声道:“但我的宝贝女儿,我从小尚且捧在手掌心小心呵护,去了别家还被一个妾室训话,哼!也不知是谁的过错!”
楚锦渊闻言立刻明白这是说给自己听了,连忙驻足作揖:“岳父教训的是!都怪小婿没有照顾好娘子,但经此一事,小婿会更加上心,绝不让同样之事再发生第二次!”
宁固全看着楚锦渊真诚的模样也就不好再继续生气,挥了挥手道:“罢了,我宁家可不像楚家那么心眼子小,你既是我宁家的夫婿,也就是一家人了,别总行礼,生疏!”
“是!”楚锦渊刚举起手,又连忙放下来,和声道,“小婿记住了。”
“嗣音!嗣音!嗣音!!”
一家人刚走进膳厅,院外便传来了男子大声的呼喊。
楚锦渊疑惑看向宁嗣音,宁嗣音彼时忍不住看着声音的方向白了一眼,这声音与做派,定是那厮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