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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亡羊补牢,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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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些人都来了,江岁欢也不好赶他们走,便说道:“都跟我来吧。”

    她把这些人带到了药房,将六麓和春桃他们都撵了出去,顾锦不愿意走,皱眉道:“我要陪着你。”

    “不行。”江岁欢严肃地摇了摇头,“这次是真的不行。”

    “这里太多病人了,我担心你会染上时疫。”

    顾锦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口罩,又说道:“我喝了预防的药,不会再染上时疫。”

    “那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预防的药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果的。”江岁欢把他往外推,“你先出去,我忙完以后有话对你说。”

    顾锦被她推得后退了几步,只好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阿欢,我在外面等你。”

    “你有需要就喊我,不要逞能。”

    “好,我会的。”江岁欢认真地答应了他。

    那日她跟顾锦提起从前的事情后,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不该空手接白刃,又不及时处理伤口。

    或许是因为短短的几天看到了太多生命的陨落,让她心里乱糟糟的,压力像一座山压在身上,几乎喘不过气,让她生出了放弃行医的念头。

    被刀子划伤以后,她内心深处升起了自虐般的快感。看啊,她也是人,她也会流血,为什么都要把人命的逝去怪在她的身上!

    等她冷静下来以后,才发觉自己是多么愚蠢,当初在乱葬岗拼尽全力想要活下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条命,如今怎么能不珍惜呢?

    她想到这里,又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牢记你的话,不让自己受伤。”

    顾锦这才放心,转身走了出去。

    江岁欢关上药房的门,盛出了一碗药汤。

    褐色的药汤散发着微微的苦味,江岁欢不确定它有没有效果,甚至不确定它有没有毒。

    加了红色王八壳的胆南星有没有用,只要让一个人喝下这碗药汤就知道了。

    可江岁欢实在不敢赌,她手中端着药汤,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

    在之前的世界时,她经常会找一些志愿者来试药,当时的她志得意满,对自己亲手研发的药物充满了信心。

    每次试药的结果也都如她所料,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而现在,她心中充满了不自信。像是心里悬着一块大石头,只有一双小手颤颤巍巍地托着石头。

    她不确定石头是会沉稳落地,还是会轰然坠地。

    就在这时,面前有一个女子忽然开始咳嗽,她捂着嘴咳得厉害,有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而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旁边的病人见怪不怪地后退了一步,有人麻木地说道:“又死了一个。”

    这吐血之人还活着,可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江岁欢终于下定决心,端着药汤走到了吐血之人的身边。

    这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粗衣,眼角带着泪痕,胳膊有着被打的痕迹,双手的皮肤粗糙,约莫是刚用凉水洗了衣服,关节冻得红红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里流出来,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看起来快不行了,可她还是极力压制着咳嗽的声音,似乎是害怕打扰到旁人。

    真是奇怪,有的人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大约猜出她的前半生是什么样子。

    她脸色白得吓人,眼睛里迸发出求生的光芒,满眼写着一句话:我想活着!

    江岁欢知道不能再拖了,她一手扶着女子的后背,另一只手把药汤放在女子面前,说道:“这药喝下去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救你一命,你自己选择喝还是不喝。”

    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走江岁欢手中的药碗,将里面的药汤一饮而尽。

    江岁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眼眸里充满了期冀和紧张,喉咙不自觉地做出吞咽的动作。

    “你感觉如何?”

    女子茫然地看向江岁欢,正准备说话,忽然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手中的药碗摔在了地上,“啪”地碎成了两半。

    她缓缓倒在了江岁欢面前,没有了动静。

    江岁欢一张脸白得像纸,瞳孔紧缩,嘴唇微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有用吗?

    不,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子病得太重了,所以这药对她不起作用!

    江岁欢颤抖着手,又盛了一碗药汤,问道:“还有人愿意喝吗?”

    一个老妇问道:“我要是喝了这药以后死了,你就会给我的家人五万两银子?”

    江岁欢点头道:“对。”

    “我愿意,让我来喝吧。”老妇伸出手,接过了江岁欢手中的药碗。

    她又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会给吗?”

    “老人家,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现在就把你的家人叫过来。”江岁欢说道。

    老妇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道:“我生病以后,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等我死了,你直接把银子送到我家吧,我家住在东小巷的巷尾倒数第二家。”

    江岁欢惊讶道:“他们把你赶了出来,你还要给他们送钱?”

    老妇拧着自己的衣角,伤心地说道:“我没有办法啊,他们都是我的儿女,就算对我再不好,我也放心不下啊!”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江岁欢答应了老妇,“老人家,如果你死了,我会把钱给你的家人送去,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不会食言。”

    她的声音小了一些,“而且,你不一定会死。”

    “唉,你别安慰我了,这年轻的女子喝了都不管用,何况是我呢?”老妇苦笑一声,“不管喝不喝药,我都会死,与其死在大街上,不如死在你这里,还能有点用。”

    说罢,老妇把碗放在嘴边,将药汤全部喝了下去,然后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江岁欢双手紧紧攥着桌角,手背上凸起淡淡的青筋,几乎将桌角给捏碎。

    她的呼吸声渐渐变粗,精神也变得异常紧绷,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老妇也死了,她必须放弃这些药汤。

    其他人围在老妇身边,紧张或好奇地看着老妇,老妇害怕得浑身颤抖,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人问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任何反应?”

    “是啊,刚才那女子喝下药汤,可是很快就死了。”

    “这个老妇人不会已经死了吧?”

    这些人议论纷纷,有人把手放在老妇的鼻子下面,又迅速收回手,“有呼吸,还活着呢。”

    看到这人的动作,江岁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还没有确认第一个女子是否死亡。

    她蹲下来把手放在女子的鼻尖下面,下一秒,女子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上半身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他们尖叫着跑了出去,大喊着:“救命啊!有人诈尸了!”

    明明都是一些病入膏肓的人,受到惊吓却能跑得这么快,把闭着眼睛等死的老妇也吓到了,慌慌张张地躲在了桌子下面。

    顾锦守在药房外,看到这些人尖叫着跑出去后,他眼神一凛,闪身进了药房。

    印入眼帘的,是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的老妇,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的女子,还有半跪在地上发呆的江岁欢。

    顾锦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担心地走到江岁欢身边,问道:“阿欢?刚才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看着女子红润的脸色,喃喃道:“成功了。”

    她的药有效,这个女子不仅没有死,反而开始好起来了!

    “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江岁欢鼻尖一酸,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研发了无数药物,可从没有哪次像今日这般开心,开心到喜极而泣。

    她转身抱住顾锦,忍不住大哭起来,“太好了,这些人有救了!”

    多日以来的悲伤痛苦辛酸和压力,此刻全部化为了喜悦的泪水,沉甸甸的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顾锦被她的情绪感染,一颗心化成了水,搂着她说道:“阿欢,恭喜你,你做到了。”

    地上的女子终于缓过气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活过来了?”

    “嗯!”江岁欢松开手,胡乱擦了擦眼泪,然后开始给女子检查身体。

    女子虚弱的脉搏渐渐变得有力,原本煞白的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从各个特征来看,她正在逐渐恢复健康。

    而她只喝了一碗药!

    江岁欢差点又哭了出来,捂住眼睛哽咽道:“慧通法师没有骗我,这药真的管用!”

    女子也哭了起来,像个小孩子那样放纵地哭着,“这是老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从今往后,我要痛痛快快地活一次。”

    老妇躲在桌子下面看到这一幕,她先是开心地笑了出来,可表情很快变成了失望,“江太医,既然我没有死,你还会给我的家人五万两银子吗?”

    江岁欢摇头道:“不会了,我会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可以拿着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五百两也好。”老妇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光芒,“我拿着这五百两回家,我的儿女们一定会接纳我的。”

    想到这里,老妇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走到江岁欢身边说道:“江太医,您把银子给我吧,我拿着银子就可以回家了。”

    江岁欢先给老妇检查了身体,发现她的身体也在好起来,于是劝道:“老人家,你才喝了一碗药,身体刚刚好了一点,还是先别回家了。”

    “你可以拿着银子住在附近的客栈,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回家。”

    老妇拒绝了她,说道:“客栈没有自己家里舒服,我还是回家吧,等明日再来这里讨药喝。”

    江岁欢见她如此固执,也不再开口相劝,拿出五百两银票给了她,“老人家,这银票你自己拿好了,千万别给你的儿女。”

    老妇没有吭声,收了银票往外走。

    江岁欢无奈地收回了目光,这老妇若是把银票给了那些不孝的儿女,很快就会被再次赶出来的。

    坐在地上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江太医,我也有吗?”

    “有。”江岁欢拿出银票给她,“原本那些人都有的,可他们都跑了,也没有试药,那样就没有了。”

    女子接过银票,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太好了!我可以拿着银票出城,去过我喜欢的生活。”

    江岁欢心中甚是欣慰,这才是她想要听到的话。

    她把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道:“先别急着出城。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来这里拿药,直到你的病好为止。”

    “嗯嗯!”女子用力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江岁欢把白梨叫了进来,说道:“你速速进宫告诉孟太医和茯苓,我把治疗时疫的药配出来了!”

    “是!”

    眨眼的功夫,白梨就消失在原地。

    顾锦站在江岁欢的身后,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阿欢,我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江岁欢关上门,“我有事要跟你说。”

    顾锦点头,“好,我听着。”

    江岁欢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我想了一夜,决定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打算在成婚前一日,把我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顾锦挑眉道:“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江岁欢垂下眼眸,道:“你或许会害怕我,或者讨厌我,但是没关系,我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

    顾锦哑然失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就没有想过,我会更爱你吗?”

    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不敢想。”

    谁会爱上一个借尸还魂的人呢?要知道,她连身体都是别人的……

    顾锦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真是个傻丫头。”

    半个时辰后,孟太医和茯苓匆匆赶了过来。

    二人正在太医院翻阅医书,得知江岁欢配好了治疗时疫的药,把医书一扔就赶了过来。

    孟太医着急地问道:“江太医,药呢?药呢?”

    “在这里。”江岁欢指着桌子上的药罐子,说道:“已经让两个人喝过了,她们的身体都恢复了许多。”

    “其中一人甚至是将死之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孟太医眉心蹙了蹙,问道:“只有两个人试药?靠谱吗?”

    “本来是有十几个的,可第一个人突然诈尸,把其他人都给吓跑了。”江岁欢把药罐递给孟太医,“我检查了他们的身体,的确都有明显的好转,这药是真的管用。”

    “这里面有胆南星吗?”孟太医用勺子搅拌着药汤,用力嗅了嗅味道,没有闻出胆南星的腥臭。

    江岁欢道:“有,这里面最关键的一味药材就是胆南星了,而且我猜…只有我亲自制成的胆南星才有用。”

    孟太医诧异地问道:“此话怎讲?”

    “因为金红王八的壳。”江岁欢可以确定,那只王八就是书上说的金红王八。

    茯苓差点蹦了起来,喊道:“金红王八?我在那本垫桌角的书上看到过它。”

    “据说金壳是毒药,红壳是神药,江太医,你用的是金壳还是红壳?”

    江岁欢答道:“红壳。”

    茯苓捂住了嘴,惊声道:“我还当那本书上都是骗人的东西,想不到竟是真的。”

    “江太医,你从哪里弄来的金红王八?”

    “珍宝阁。”

    孟太医捋着胡子说道:“听说珍宝阁里收藏了许多奇珍,会有这种东西也不奇怪。”

    江岁欢心道:张掌柜并不知道这金红王八是什么东西,否则也不会让她当作寿礼送给皇上,还好她留了下来。

    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猜,真正可以治疗时疫的东西,或许是金红王八的壳。

    慧通法师之所以在纸上写下胆南星,是为了让她在阴差阳错之下发现金红王八的壳。

    实在是高人!

    孟太医“嘶”了一声,又问道:“江太医,你制成的胆南星应该不多吧,如何能够治好京城的所有病人呢?”

    江岁欢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切成小块的胆南星。

    她从里面抓出几块胆南星,“煎一副药所需的胆南星不多,几颗就够了。”

    “这么一袋子的胆南星,足够京城所有人喝了。”

    茯苓兴奋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煎药,分给京城所有得了时疫的人!”

    “等一下!”江岁欢叫住他,“京城这么多病人,你要分到什么时候去?”

    “不如在京城设立几个领药处,煎好了药送过去,让百姓们排队领取。”

    顾锦称赞道:“我觉得阿欢的主意不错。”

    孟太医捋着胡子,笑呵呵道:“我也觉着甚好。”

    经过一番商量,几人决定在京城设立六个领药处,除了江府以外,东南西北中各设一个。

    每日煎好药后,白梨等人负责把煎好的药汤送到其他五个地方。

    至于江岁欢几人,也各自分配好了活儿,江岁欢配药,茯苓和春桃煎药,一旦其他药材不够了,就由孟太医去太医院拿。

    而顾锦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要亲自带人出城,把城外的灾民都带了进来,不仅给他们分药,还给他们准备住处和粮食。

    在顾锦的允许下,这件事很快传进了宫里,皇上得知后,立马把江昱叫进了宫。

    “江昱,是何人在京城布药?又是何人给那些灾民提供住处和粮食?为什么不是以朕的名义!”

    江昱面不改色地说道:“听说是民间百姓自发组织的,微臣也不太清楚。”

    “岂有此理!”皇上的眼下发青,眼窝深深地凹陷了进去,“百姓已经对朕很不满了,居然还有人敢代替朕做这些事情,难道是想谋朝篡位吗?”

    经过了楚逸谋反一事,皇上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身边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担心有人要害他。

    江昱安抚道:“陛下多虑了。”

    “不,朕没有多虑,不可能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这么做,那些人一定是想抢走朕的皇位!”皇上一拳砸在桌子上,命令道:“江昱,你去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把他们的药夺走,以朕的名义分发给百姓们。”

    江昱紧握着拳头,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说道:“是。”

    皇上焦躁地走来走去,“朕每日每夜都睡不好,只要闭上眼睛,朕就感觉有人想要谋朝篡位,实在是不得安生。只有吃了江太医的药,朕才能睡个安稳觉。”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朕一天都忍不了了,朕需要杀鸡儆猴,吓退那些想要夺走皇位的人!”

    江昱脸色微沉,“皇上,您要如何杀鸡儆猴?”

    皇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那些布药的人,还有救助灾民的人,全都砍掉脑袋挂在城门上。”

    “以此警告所有人,谁敢谋反,就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江昱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这种举动只会让大渊的百姓更加恨他啊。

    “皇上,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皇上板着脸问道:“朕的话就是圣旨,你想要抗旨不成?”

    江昱摇了摇头,“微臣不敢。”

    这时,旁边响起开怀大笑的声音,笑声极为难听,还带着无尽的嘲讽。

    江昱顺着声音看去,看见角落里放着两个大缸,每个缸里都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脸上布满了伤口,血肉模糊的。

    正在放声大笑的人是楚逸,他旁边缸里的人是半死不活的姬贵妃。

    皇上一听见楚逸的声音就感到无比的生气,他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朝楚逸砸了过去,“闭嘴!轮不到你来嘲笑朕!”

    砚台将楚逸的额头砸出一个血口子,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痛,继续发出嘶哑难听的大笑声。

    他被割掉了舌头,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即使是笑声也能让皇上动气。

    皇上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砸了过去,“朕让你笑!让你笑!”

    “你变成这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朕要让人把你的嘴巴给缝上,让你不能哭不能笑,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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