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持续天谴
纪书杰把输液管上的开关调到最大,可是药水走到梁茵的手背上之后就不动了,好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拦着药水灌入她的血液。
纪书杰拔了针,又换了一条血管,试了三四次都是同样的效果。
看着她手背上三三两两的针眼,晏炀心疼得皱起了眉头,“书杰,怎么回事。”
纪书杰尴尬不已,“我也不知道,药水下不去”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情况。
晏炀这才回想起来出门时梁茵说的,没用的
所以她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
晏炀拍了拍梁茵的背,想要尝试叫醒她。
窝在晏炀怀里的梁茵,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神志倒是恢复了一些,只是目光依旧涣散。
“你会不会有事?”晏炀低下头问她。
梁茵痛苦地摇了摇头,就在晏炀以为她是指自己不会有事时,她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这下晏炀的心又悬了起来,“你不是道行高深吗,怎么会有你不知道的事。”
梁茵闷在他怀里苦笑一声,“可这是天谴呢。”
她也算不出后果,早知道那个小孩儿影响力那么大,应该多收点钱的,梁茵心想。
她说得轻松,晏炀听着却是眉心一跳,“你好端端的怎么会遭天谴。”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纪书杰听他俩说话云里雾里的,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书杰,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晏炀问道。
“不然,你们到大医院看看?”
纪书杰提议,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晏炀有些为难,“她不能去”
直到现在,晏炀大概明白了她不想去的原因,四十多度的体温,又不能打针行药,去了医院,势必会被当作特殊病例留下观察。
“那不然只能先试试物理降温了,我给你拿点酒精,你回家给她擦拭一下,也可以用毛巾沾水放冰箱里冻一会,再给她敷在额头上,等体温降下来一些,再给她吃药。”
话是这么说,可是四十多度的高温,纪书杰也没把握能降下去,“但是保险起见,你们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否则耽误了病情,可不是小事。”
毕竟发烧是真的能把脑子烧坏的,这不是开玩笑。
“好,我知道了。”
最终晏炀拿上药品又抱着梁茵回了家。
他把梁茵放到床上,转身走到洗手间拿了毛巾沾满水,放到了厨房的冰箱里。
脱离了晏炀怀抱的梁茵一瞬间仿佛又置身于火海中,火焰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的筋脉,炙热的灼烧感让她喘不过气,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滑落,浸湿了枕头。
没一会儿她又好像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周身都寒意包围,冷风不断的往她身体里钻,冻得她骨头生疼。
梁茵不由自主的拉紧被子,身体蜷成了一团。
晏炀拿着酒精再回来时,刚想要把她扶起来,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冷,他猛得缩回手,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指。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之后慢慢地拉开了梁茵身上的被子,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彻底傻了眼。
只见梁茵的眉毛、睫毛以及脸上的寒毛上赫然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鬓角的发丝上依稀可见几粒细碎的冰碴。
晏炀望着梁茵惨白的小脸,不明白自己离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这种情景,晏炀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现在的体温低到离谱,怎么敢再用酒精给她降温。
可是这么干看着也不是办法,晏炀思来想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顾初夏的身影,她们是同门,应该会有办法吧。
想到这,晏炀拿出梁茵的手机,她的思想单纯,连手机都不设密码。
可是看到她的手机通讯录,晏炀不免又是一阵头疼,除了他认识的几个人,她存的名字就是什么师父,小三,四师弟,五师弟,老六乱七八糟的称呼。
晏炀划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叫“夏夏”的人名。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秒,终于被人接起,随后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喂喂,小师姐,什么事啊?”
还好,晏炀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应该是没错了。
“你好,顾队长是吗?我是晏炀,梁茵她出了些状况”
晏炀先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向顾初夏说明了梁茵的情况,顾初夏听完语气也有些慌乱,“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过来看看。”
“好。”
挂了电话,晏炀给顾初夏发了条短信,标明了自己家的地址。
看着床上的梁茵一直在止不住的发抖,晏炀关了空调,又给她加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快四十度的高温天气还在盖着被子,肯定也是没谁了。
可即便如此,梁茵还是觉得很冷。
时间大概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门铃响了起来,晏炀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看得出来顾初夏应该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汗,进了门还在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师姐呢?”
“在卧室。”
晏炀说完带着顾初夏来到了梁茵的房间。
看着床上被裹成粽子的梁茵,顾初夏快步走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她此刻已经完全没了意识,面如白纸。
“嘶——”顾初夏倒吸一口凉气,好冰。
体内气息冷热交替,寒热相冲,好像比老八那次还严重,顾初夏心想。
“顾队长,她这是怎么了?”晏炀担忧地问道。
“怎么了,作死遭报应了呗。”顾初夏没好气的说道。
“那”
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治?晏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合适。
顾初夏没有理会晏炀,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到了梁茵胳膊上,然而符纸在刚接触到梁茵皮肤的那一刻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顾初夏慌忙打掉她胳膊上的青灰,又重新拿了一张符纸出来,这次她把符纸折成了三角形,在掌心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只是不等她念完,手中的符纸“嘣”的一声炸成了粉末。
“好家伙,治不了,完全治不了。”
再试下去,可能就该炸她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