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婚篇·妖界秘密
与九岐相别，封离回到魔域，高坐在长思宫中，派人传唤来了那位妖界老妪。
老妪跪倒在地，眉目间显露着些许恐惧，手指攥住衣角颤巍巍地晃动。
封离侧身倚靠在扶手上，俯视足下：“怕什么？本尊又不会吃了你。”
“……难不成你们妖界的传闻中，本尊还是个吃人的怪物？”
老妪一听这话，连忙磕头：“绝无此事！”
重重的几声响蔓延开来，打破长思宫的寂然。
封离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抬起头来，本尊有话问你。”
老妪慢慢将头抬起，封离随手一指：“坐那儿去。”她便领命，走过去，坐在了椅子的前半截，双手恭恭敬敬地放在膝盖上。
封离看出她有些拘谨，回想起昨夜，不禁调笑：“你这老人家真是多变，昨日不还扬言要和本尊同归于尽吗？嗯？”
“不敢不敢！”老妪连连摆手，身子前倾，大抵仅剩双腿在强行支撑，“昨夜是老身犯糊涂了，才说了胡话。”
“承蒙大王大人不记小人过，居然还在魔域宫中为我们婆孙安排住食，真是感激不尽。”
看看，尽说胡话。
这话在封离听去，又联系到她当下的表现，简直毫无说服力。
“只是不知……老身的孙儿、孙女跟随那魔界将士……去了何处玩耍？”
封离抬起眸来，对视上她情绪复杂的闪烁目光，坐直身子：“不远，就在街市上玩玩而已。”
“只要你老实回答本尊的问题，很快你们就能见面了。”
明摆着赤裸裸的威胁，老妪捏紧拳头，只能从命：“大王请讲，老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封离重新靠在椅背上，饶有兴味：“本尊派去的探子已经调查清楚，并向本尊传来了一段镜中幻影，能够实时投放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本尊见过了在妖界中的满目疮痍，事实证明，你所言非虚。”
“不过别指望本尊会心生同情。”
上座的尊者言辞决绝无情，老妪落入沉默。
她是知晓涂山闻祁和魔尊曾是有过段仇恨渊源的，故而并不奢求她能对所有妖族同胞当下的遭遇都产生恻隐。
只道：“老身现在只关心自家的孙儿孙女，大王想问什么？直言便是。”
封离也不再跟她打马虎眼：“蛇族尊王，裴寂，你可听说过？”
“听过。”谈及此人，老妪脸色下沉，语气带着愤恨，“他是奉命屠城的领军，心狠手辣，凡是经他之手的同族，无一全尸，是个令我妖界众者闻之色变的魔头。”
封离放在扶手上的手用力几分，突显出嶙峋瘦骨，怒气隐忍不发：“他竟然真的投靠了涂山闻祁……”
“投靠？不不不，有传闻说，他们之间应该是又进行了场交易。”
“交易？”封离不解，“什么叫做‘又’？他们之间莫非曾经还有勾结。”
老妪煞有介事地说：“老身也是听闻，几百年前惊天动地的神魔大战，那蛇族尊王用他族的秘宝——五灵石，向涂山闻祁借走近十几万的妖兵……”
“也是在一夜之间，那十几万妖兵突然不知所踪，再未回到过妖界。”
封离无言凝视着她，若有所思撑起半边脑袋，问：“你一个在妖界名不见经传的寻常百姓，怎么会对你们妖王身边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妪慌忙道：“当年十几万妖兵出城，老身可是亲眼见过那阵仗的，好好的一队兵出去，即便是因为什么败战而归，多少也会有点风声。”
“但当时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许多人都在传他们全部都被蛇族尊王给杀害了，用来炼制什么诡秘的坏东西老身想啊，或许就是那老狐狸手里的灭世神器！”
“但是他桎梏于自己的身份，无法亲自动手，就找了蛇族尊王这把刀，如今丑恶的面目显现，终于向我们大开杀戒了！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封离坐在上座听着她唾沫横飞，忍不住插话：“虽然本尊认同你对那秃毛狐狸的评价，但有件事你却猜错了。”
“那十几万的妖兵，并非裴寂所杀。”
“而是本尊亲手——一个个、一剑剑送进地狱的。”
莫名传来的冷意，老妪打了个寒战。
早就闻说魔尊杀人不眨眼，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她兀自低头坐着，早已把封离昨夜辩解的话抛诸脑后。
老妪一言不发的模样，显然是被封离吓怕了，她想到还有没能探听清楚的事，继续道：“既然你知道裴寂，那么曾是蛇族王祖的窥天妖仙，你可认得？”
“窥天妖仙？”老妪在口中默念这个名字好几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过来，“大王说的可是裴青林？就是蛇族尊王裴寂的叔叔。”
封离万分诧异，差点从宝座上跳起来，还好她的屁股刚刚离凳时理智就回到了原点，冷静下来说：“对，就是他，你还知道些什么？”
话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迫切，老妪目视着封离想了会儿，果断道：“老身的孙儿孙女”
“一炷香！”封离打断，“你若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本尊，一炷香之后，自然让你们婆孙相见。”
“不行！老身现在就要见到他们！”
“街市中心距离魔域宫中有百里，那将士不过是个普通”封离拍案惊起，争辩的话说了一半，倏然停下。
现在是她在有求于人。
万万不可冲动。
她压下易怒的火爆脾气，大手一挥，空中赫然显现出个巨大的幻境。
上头映照着魔界街市的繁华热闹，身着素衣的魔界将士正领着两个小孩子在街巷中玩耍，只要是小孩们感兴趣的所有东西皆都为之买下。
他手臂上早已提的是一包又一包的糕点玩具，小孩们一人手拿糖葫芦，另一人手拿木风车，笑容满面跟在将士的身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偶尔会有不怀好意的魔族人士看出俩孩子的身份，上前找茬。
不等将士出手，那人就被身后提菜篮的大姐打趴在地，再战不能。
那大姐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们，将自己刚买的小点心一人分了一块。
他俩也是个不记仇的，兴冲冲在外面光明正大地继续玩乐
“一炷香确实赶不回来，这是实时播放的画面，你家孙儿孙女没事，如何？现在可以说了吗？”
封离又一挥手，幻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