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太医院都空了
街边的小医馆中,马仁终于挤过人群,找到了陆窈。
“文竹姑娘如何了?”马仁看着躺在床上的文竹,小心询问。
文竹的状态,瞧着不是很好。
“不是太好,耽误了。”陆窈拿着瓷碗给文竹灌药,“肋骨断了一根,刺穿了内脏,我只能先给她止血,后续要进宫寻御医了。”
她有办法救治文竹,不过要有条件,这个街边的小医馆条件太差了,若是在这里给文竹开腹正骨,只怕后续恢复要出现问题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她去宫里。”马仁上前要扶文竹,被陆窈制止了。
她苦笑了一下,“得两个人抬着她,不然怕伤势加重。”
而且外面这么多人,若是磕着碰着,都有可能让本来就重伤的文竹丧命。
“那个小五呢?”马仁张望着,他和小五,正好两人。
陆窈摇头,“他被我赶走了。”
马仁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话。
王妃做出的决定,他全力支持,如果王妃要赶走小五,那就一定是小五做了什么错事。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陆窈勉强用药吊着文竹一口气,马仁在门口转来转去确认外面的百姓散了一些,才回来。
“王妃,人少了。”
“行,你和我的人一起帮忙抬一下人。”陆窈叫一旁的大夫。
那个大夫自从刚刚听到王妃和宫里两个词的时候,人就有些发愣。
这个妇人一进来就给他砸了一锭金元宝,他还以为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而已,竟然是王妃?
这个受了伤不死不活的女子,竟然还能进宫?
“这、这王妃,您瞧,我刚刚也是……”他想要为自己刚刚的见死不救多辩解几句。
啪——
又是一锭金元宝被拍在桌上。
大夫后面的话尽数吞回了肚子里,咽了咽口水,他不是这个意思来着……
“抬不抬?”陆窈起身,目光凉薄,如果这个人不愿抬,多得是人愿意赚这份钱。
“抬抬抬……”
大夫一叠声地应道。
他何止愿意抬,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进到皇城,看到皇宫,他浑身上下激动得像过了筛子,抖个不停。
“那个王妃娘娘,一会儿能不能让我跟着去太医院瞧瞧?”
大夫和马仁一起小心地把文竹抬上竹制担架,舔舔嘴唇,问道。
东启最好的医者都在太医院了,如果他能去太医院瞧瞧太医是怎么救治这个女子的,回来他的小医馆定然能提一个身价。
陆窈颔首。
到底是一个普通人,她没有兴趣为难别人。
大夫激动不已,抬着担架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皇宫太医院中,烛火通明。
忽而,大门洞开,老院正扶着纶巾,迈着不甚利索的步伐,带着身后十几个弟子,飞快地下了阶梯,不多时,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陆窈带着马仁他们来到太医院时候,面对大敞的院门和里面空无一人的太医院,停住了脚步。
“王妃娘娘,这就是太医院?”
大夫抬眼看着头顶上的匾额,硕大镶金的太医院三个字让他两眼放光。
“嗯,先送进去。”
陆窈让马仁和大夫先把文竹抬进去,寻了个诊床放好,自己四处找人。
转过长廊,去了药房,又转到了背后的药圃,终于在下人房的门口遇到了一个守门的宦官。
“刚刚有贵人出了事,太医们都去那里了。”
老宦官老眼昏花,再多问是谁出事,就一问三不知,只管摇头了。
陆窈抬眼看向大门的方向,心中蓦然腾起了一股子不太好的感觉。
今晚,宫里举办元宵宫宴,容珺来了。
“王妃娘娘,文竹姑娘这里不太好了啊!”大夫的一声惊叫扰了陆窈的思绪,她看向大门处,外面黑黢黢的,十分安静。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努力宽慰自己,宫宴上朝臣众多,应当不至于这么巧就是容珺出了事。
“大夫,你去药房帮我配麻沸散,”陆窈卷起了宽大的衣袖,“马仁,你去找刀子,烛台和烈酒,再烧水,一会儿备用。”
“不是,王妃娘娘,这儿的太医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们准备这些有什么用啊?”大夫看着四处空无一人的太医院,摊手。
他原本打算跟着进宫,在一旁学着太医治疗这个内脏被骨头戳穿的女子,可是人是来了,太医一个都没见到。
难免有些失望。
“让你去准备,话别这么多。”陆窈守在文竹的床前说道。
“走。”马仁对陆窈的话一向唯命是从,过来扯了大夫就去按陆窈的要求准备。
“没有御医在这里,我们准备得再快不也是百搭么?”大夫碎碎念,不情不愿地被马仁拉着走了。
宫里一处寝殿,御医们又一次忐忑不安地守在殿外,只有院正带着几个亲传弟子进去,几个黑衣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让他们想到了之前,容珺要杀人,救不了王妃腹中胎儿的,过一会儿,杀一个。
“你说,这次我们的人头还能不能保得住?”一个年轻的御医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和身旁的同僚说道。
“难讲。”另一个御医抬头看了看青黑的天空,把目光落在寝殿的大门处,他们在等着院正出来,告诉他们最后的结果。
也不知道最近太医院是走了什么霉运,一会儿是王妃濒临流产,一会儿是王爷得了莫名其妙的心口痛的怪病,太医院的御医也跟着遭殃。
治不好主子,他们这些奴才也别想活着。
“听说王爷自己说像是中了蛊毒?”
“且等等吧,看看院正出来怎么说。”
天空翻涌着黑压压的云层,给寝殿前原本就肃穆的气氛,更增添了些许的窒息感,每一个人都把目光盯紧了寝殿的大门,等着院正出来告诉他们结果。
外面的寒风打着旋儿刮过,在寝殿前被阻拦,一门之隔的地方,燃着熊熊的银丝炭,时而噼啵作响,衬得室内越发寂静。
许久,才有一个苍老的男声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氛围。
“王爷所猜不错,应当是中了蛊毒了,”老院正经过这几次惊吓,苍老了不错,一双昏花老眼也浑浊了起来,看着床榻上面色不佳的容珺,叹了一口气,“请王爷宽恕老臣也不清楚是什么蛊毒。”
在院正身后,他的几名弟子听了,像是听到自己被宣判死刑,两股战战,甚至有一个都站不稳了,伸手扶了一把一旁的屏风。
连院正都没法子,只怕王爷这次凶多吉少了。
而他们,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连院正都无法了啊……”
容珺躺在床榻上,忍着心口的剧痛,幽黑的眸子瞥向院正身后的徒弟们,带着凶厉和不怀好意。
院正不着痕迹地挪了下身子,挡住了自己的弟子们。
“王爷,如果王爷想要寻个撒气的,请向老臣来,他们都还年轻,死了可惜。”
古稀之年的老人颤动着花白的胡子,深深弯腰作揖。
容珺不语,他实在疼得厉害,说出一句话都挺勉强,兴味的目光在院正的脸上逡巡了片刻,复而落在他身后的门上。
院正额前冒出冷汗,这位王爷心狠手辣,该不会是又准备在外面大开杀戒了吧!
寝殿内的几个御医有同样的猜测,既为自己和院正捏了一把汗,又担心外面的后辈项上人头不保。
眼看着容珺抬起手,伸出修长的手指只想大门处……
“王爷!”
那个吓得最厉害的御医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将头磕在了地上。
“微臣有一个建议!王妃的金蚕蛊是蛊中之王,一定可以对付王爷身上的这个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