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跑路的王爷被打了印记
轰隆——
夜空中,紫光乍现,黄小春朝容珺挥去的利爪霎时间收起,颇为忌惮地抬眼看着天色。
刚刚还月朗星稀的夜空此刻翻涌着躁动的云层,云层中,时不时有电光乍现,伴随着雷声隆隆。
“容珺,你必遭报应。”黄小春恨恨咬牙,最后瞥了一眼自己被泼了桐油的殿宇,还有满地道士的尸首。
“以后的事情且留着日后再说,”容珺勾勾指头,烈火随后熊熊燃起,他背过身,美眸倒映着燃烧的黄仙殿,“瞧,你的报应先来了。”
黄小春抬起尖嘴,看着天色,眼见那道紫光就要落下。
桀桀地冷笑了一声,身影轻晃,化为缕缕青烟,消失不见。
它已经是仙身,因前身恩怨,插手俗务已经是不该,刚刚一时情急把容珺的身份点破,更是引来天罚。
面对天雷,黄小春选择明哲保身。
它还要等着看容珺遭报应的那一天,可能不能把自己的仙身丢在半途。
容珺转头,目光瞥向一旁面若死灰的庆元,“道长?”
庆元咽了一口唾沫,福至心灵,捂着嘴巴,“王爷,今日的事情与王爷无关,贫道什么都不知道!”
容珺似笑非笑,“道长,可是本王怎么觉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比如那只黄皮子,泄露了天机,自有雷罚降临。”
庆元拼命摇头,就插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一定不会把容珺的身份告诉王妃。
“杀了。”容琚背过身,看着面前烧得已经露出房梁的黄仙殿,庆元不开密室,那他可以把密室烧出来。
“王爷!”
庆元凄厉地喊着,“您杀了贫道,王妃知道后定然会与王爷心生嫌隙……”
“本王杀她身边的人,你又不是第一个,”容珺优哉游哉地欣赏着面前熊熊大火,直接把庆元的话堵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庆元张口结舌,他以为王爷爱重王妃,却没想到在王妃不知道的时候,王爷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他僵硬地转头,看着黑衣人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吱——
尖锐虫鸣由远及近,金光如线,瞬间,一只金色的甲虫悬停在黄仙殿跟前,漆黑的豆子眼闪着邪恶的光芒,口器大张,里面尖锐的虫牙撕磨着,流下一股股虫涎。
小金子是阴邪之物,最嗜好鲜血,这一地的尸首,让它发自本性地兴奋。
容珺一下握紧了手。
且不说在场的人不是小金子的对手,而且,这只金蚕蛊与陆窈心念相通……
“带走。”
他丢下一句话,当先施展轻功离开,有庆元在手,招魂幡和炼魂鼎回头再做打算。
小金子陶醉地吸着空气中洋溢的血腥气,回过身,幽黑的豆子眼中闪过疑惑,又“吱——”了一声。
人呢?
它不过走了一会儿神,人怎么都不见了?
上山的小道,马车平稳地驶过,陆窈似心有所感,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茂密的树林。
“小五,停一下。”陆窈交代。
马车缓缓停下,陆窈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树木,回身自马车中取了黄纸和朱砂,凝神挥笔。
不多时,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箓出现在陆窈指间。
“去。”
陆窈轻声斥道。
平地卷起狂风,带着那张符箓远远地向方才陆窈看着的方向而去。
不远处的丛林中。
“放开贫道!”庆元被黑衣人拎着道袍,快速在林中穿梭,看着前方那道白袍身影,发挥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争取生路,“王爷,您同王妃是自家人,贫道也同王妃是自家人,相当于贫道和您也是自家人。”
“您要招魂幡和炼魂鼎,把王妃哄高兴了,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必把事情做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这样,您现在要是放了贫道,今日的事情贫道一句都不会和王妃多说,玄阳观死去的那些弟子,贫道也不会记仇。”
……
庆元一路叨叨,好话说尽,回应他的只有林子里的风声。
“王爷!”庆元老脸涨红,好说就是不听,他破罐子破摔了!
“您今日在我玄阳观做下这等血案,您且猜猜,凭王妃的本事能不能从我弟子亡魂中得知今日事是您的手笔?”
前方的容珺身形稍顿。
庆元以为自己戳中了要害,脸色稍霁,正要再接再厉。
容珺袍袖一抖,一颗包裹着金箔的珠子状的东西出现在掌中,回眸瞥了眼庆元,勾唇,“道长,还是收收心思,孤刚刚把你弟子们的亡魂尽数收入这里了。”
庆元呆滞,脸色从红转青,胡须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动。
摄政王,屠戮了他玄阳观满门不说,还把他弟子们的亡魂都收了,错过时辰的亡魂不得归入地府,会成为世间的孤魂野鬼啊!
容珺为何要收了弟子们的亡魂?
就因为不想让王妃知晓今日之事?
无数的问题在庆元的心头萦绕,蓦然,灵光乍现。
庆元抖着胡须破口大骂。
“容珺,你不得好死啊你!”
招魂幡、炼魂鼎以及容珺手上的这颗珠子,有收魂的,有镇魂的,还有炼魂的,容珺收了那么多弟子的亡魂,所图,不言而喻。
他是准备把玄阳观今夜丧命的弟子们直接用来祭炼啊!
如果说刚刚的庆元还惦记着自己活命,想通了这一茬,他也顾不得自己了。
“容珺,你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还要祭炼他们的亡魂,你有损天道,你必众叛亲离!”
“你不是怕王妃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贫道也不怕丢了这条小命,把话撂这里了,王妃定会为我玄阳观伸冤,与你反目,离你而去,迟早的事!”
拎着庆元的黑衣人手有点发抖,正要给他来一记手刀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闭嘴,手还没落下,前面的容珺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黑眸幽幽地看向庆元,满含杀意。
旁人辱他、骂他,容珺都能笑脸应对,唯独不能忍受旁人诅咒晚晚离开他。
他只要想一想晚晚知道他做的事情,知道他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知道他想隐藏的那一重身份,她会有什么反应?
会杀了他吗?
容珺轻笑一声,美眸猩红,他倒是情愿死在她的手上,然后他留一招后手,待她安乐百年后,与他合葬。
在地底下也要同他做夫妻。
那边,庆元还在叫嚣着骂人。
容珺勾起唇,缓步走了过去,长指伸出,勾起庆元的下颌,拇指和食指捏上了庆元的颌骨。
他指腹冰凉,庆元只觉得仿若两条阴湿的蛇贴上自己的脸,浑身汗毛直竖。
“你只要说不出话来,王妃便不会知道。”
容珺温言说道,指间稍稍用力,“咔哒”一声微若的响声,庆元张大了嘴巴,凄厉地惨叫。
他的颌骨被容珺捏碎了。
“聒噪,”容珺皱起俊秀的眉,十分肯定而淡然地说道:“只要她不知道,孤都是王妃心中最重要的人。”
似要说服自己,容珺又添了一句。
“孤相信王妃,定不会伤孤一分一毫。”
话音刚落,一道符箓猛然打在容珺的胸口,美眸睁大,俊眉微蹙,容珺诧异地低头,看着那到符箓泛起红光,随后,隐于胸口,不见了踪迹。
“噗——”
一口鲜血吐出,容珺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经脉受阻。
是王妃。
容珺唇边染上妖异的鲜红,抬手擦去,看着手背上的血迹,眸中闪过伤痛。
她终是会为了别人伤他。
哈哈哈——
庆元张大的嘴巴里发出了大笑声,因为颌骨被捏碎,他发出口齿不清的声音。
大快人心!
马车上,陆窈掐着手诀的手指微动,眉心舒缓,收了手诀。
那道封印符能封住对方的血脉经络,同时在对方身上留下洗不掉的印记。
不论对方是何人,会在这会出现在这条山道上的,都不会无辜。
以防万一,她只是封住筋脉,已经算轻了。
至于印记,若是运气好,回头直接遇上了,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