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识于微末之间,相守于权势之巅
“朱相,这是当着我这个王妃的面,让我夫君休了我再娶?”
陆窈睁大了眼睛,一副很吃惊的模样。
她都差点听笑了。
之前瞧不上容珺这个废太子的是朱家人,现在上赶着送女儿的还是朱家人,甚至还要拿权势来威胁他。
“是又如何?”
皇后冷然道。
“这是对摄政王而言,最好的选择。”
陆窈轻嗤,对方摆道理,讲利益,那她偏就不能照着他们的路子走。
瘪起嘴,硬是把自己的眼圈给憋红了,她弯下腰,双臂缠上了容珺的脖颈,柔声问道:“夫君,你当真要休了晚晚?”
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脸颊侧面,一抹可疑的绯红自耳际泛起。
陆窈瞥了眼朱砂,见她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觉得这一剂药还不够猛。
她好不容易才把容珺扶上了摄政王的位子,她的血海深仇还没着落呢,立刻就有闻着腥味的苍蝇叮了上来,凭什么呢?
她为了他,甚至还亲手杀了人。
她的鬼修都没了。
“晚晚。”
她的前胸紧紧地贴着他,容珺的气息不稳,拍拍她环着的手臂,眼眸抬起。
她这般撒娇的情态,他不想让任何人瞧见。
“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你先……”
容珺想让陆窈先进屏风后,他会把朱家人处理清楚,必不会让她失望。
可是陆窈显然会错了意。
她直起身,纤纤玉指自他脸颊边抚过,绕到他身前,接下来,容珺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喉结剧烈地翻滚。
她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当着朱家人的面,她抬起湿漉漉的睫羽,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嗲声嗲气地问:
“夫君,可是晚晚床笫间伺候得不好?”
一旁,皇后后退了一步,震惊了。
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与男人调情的?
“说呀?”
陆窈伸手点住了容珺的喉结,逼问。
“好。”
他的声音干涩。
“瞧瞧,”陆窈转头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朱家人,把一个不要脸的祸水演绎得淋漓尽致,“我夫君可不好伺候的,他有一些癖好,想来朱家大姑娘是陪不起的……”
说着,陆窈冲朱砂一笑,转头,勾下容珺的脖颈,仰头就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为了逼真,为了气死对方,或许,也有为了发泄失去鬼修的伤感,陆窈很投入。
容珺竟然全数配合,美眸因为震惊微微睁大,随后阖上,顺势搂住她,加深了这个她先开始的吻。
两人当着朱家人的面,旁若无人地亲密,唇齿相依的暧昧声响愈发的大。
终于,朱砂第一个撑不住了,转头就跑了出去。
她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上赶着倒贴,对方和别人恩爱给她看的笑话。
“不要脸!”
皇后指着两人的手指头都在发抖。
她的儿子离奇暴毙,她的丈夫也驾崩了,举国哀丧的日子,这个西景来的女妖精竟然勾着男人求欢!
“来人,把这两个在国丧期间苟且的狗男女给本宫拿下!”
陆窈离开了容珺,侧脸看向皇后,眸子含情带俏,唇上水光潋滟。
“娘娘,我们可还没苟且呢。”
“你和朱相是留着看我们苟且,还是出去叫人把我和摄政王这对狗男女拉下牢狱?”
皇后目光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容珺压根就没看他们一眼,满心满眼映着的都是那女人,全然是被勾了魂去!
死的为什么是她的儿子,而不是容珺这个废人!
“给本宫等着!”
皇后一甩袖子,怒不可遏地拉着朱相出了偏殿。
文竹低着头,十分自觉地关上殿门。
陆窈深吸一口气,堵在胸口的气算是稍稍散了一些,戏演够了,人气跑了,想要站起身。
失败了。
腰身被一只手禁锢着,不得动弹。
她怔然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只见往日里总是清润的人,现下,黑眸中,倒映着她,波澜渐起,将她尽数吞没。
眉眼间,难掩情欲之色。
“嗯……我只是不想把你让给她……”
陆窈猛然发觉这话有点歧义,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
容珺挑眉,瞧着她的目光,愈发意味深长。
陆窈连连摆手,“不是这个意思,你好不容易大权在握,我不能放手的。”
好像越描越黑。
陆窈捂脸,挣扎着想跑。
人还没站稳,又被拉了回去。
“嗯,我懂。”
容珺把脸埋在她的肩上,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脖颈,激起一片战栗。
“我与王妃相识于微末之间,必当相守于权势之巅。”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也是对朱家的回应。
陆窈阖上双目,咬唇,温热的触感像蜻蜓点水般留在脖颈间,顺延到耳际,到面颊上,最后逡巡在唇齿间。
陆窈嘤咛着仰着脸,迎合他。
既作为王妃与他相守,这是他要的,她该给。
“叩叩。”
意乱情迷之时,殿门被敲响,容珺伏在她肩头轻喘。
“晚晚可心悦于我?”
陆窈绯红着脸,咬唇不答。
“王妃,庆元道长被请来为先皇和先太子超度,特意绕过来拜会。”
门外,文竹禀道。
随后,传来庆元谄媚的声音,“贫道特携山中特产来拜会王妃。”
门内,容珺没等到想要的答案,眸子渐凉,轻笑了声,替她拢了有些凌乱的衣裙,把人放在一旁的团椅上。
“一会儿再见他们。”
“先用晚膳。”
说完,他调转轮椅,要离开。
陆窈拉住了他,容珺回眸,她的脸颊绯红依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有些无辜和无措。
霎时间,心又被触动了下。
容珺叹气。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急,今晚是我失态了。”
陆窈怔然地看着他,眉眼含情,显然已是红鸾星动,情缘宫却明中带着晦色,此情必坎坷生变。
是因为她背负的仇恨吗?
所以他们注定不能相守到最后?
陆窈心下悲凉,垂眸,松手,看着他的锦缎白袍自指尖滑落,强按心中隐隐生出的陌生情愫。
男欢女爱,皆是虚妄。
容珺出了殿门,顺手将门掩上,那双看着庆元的眸子像是淬了冰。
“贫道见过摄政王。”
庆元像没瞧见容珺的脸色,还是谄媚无比。
“道长倒是挺闲的,”容珺冷然,“王妃用过膳再见你,劳烦道长稍候。”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脸颊边的绯红,似天边绚烂晚霞,他想私藏起来,这是只有他才能见到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