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我只谈诗词歌赋
莫文昂面对突然出现的李啸没什么好感，一来是他打扰了自己的兴致，二来是按他戴着面具的样子有些不符合他的审美。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李啸抬起脚走进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您经营那么多生意，会不懂这些道理吗？”
莫文昂不屑地撇撇嘴：
“这花香楼的奴才啊，真是打死都不为过！”
“不过你能进了这门，我也能让你出去！”
李啸淡淡然说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吧？”
听到“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句话后，莫文昂稍稍抬了抬头。
“一个人喝酒是没意思，但跟你有什么关系？”
作为去年的探花，莫文昂也算站在文人金字塔尖的人物。
李啸可以出口成章，说不定也是个颇具风雅的才子。
但他的身份和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
莫文昂等他自己说出来。
李啸也直来直去：
“哈哈哈哈，两个人喝酒总是比一个人喝酒要有意思的。”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在下袁天罡，大楚的国师是也！”
莫文昂眉头一皱。
袁天罡？
那不就是今天把我哥气得半死的国师吗？
他来找我做什么？
李啸发现了莫文昂的疑惑，微笑着解释道：
“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的，当然了，不是为了你哥哥的事情。”
莫文昂并不信任袁天罡，但他也不是蠢人，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不好直接表现出来。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李啸继续说下去。
李啸拿出一本小册子，说道：
“我最近得到一本好书，听说莫公子喜欢些诗词，想请你帮我看看。”
“这作者是我的一个朋友，莫公子有兴趣吗？”
莫文昂眼神一闪，他确实是喜好诗词。
不过对于李啸的用意，莫文昂留了戒心。
若真是几首诗词，想必也没问题吧？
难道我会因为几首诗就对你改变看法吗？
笑话！
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想和你多交流的！
“国师要是想利用我对付我哥，那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也不要打扰我听戏了！”
李啸则把册子晃了晃：
“我今天来，只谈诗词歌赋！”
莫文昂见他这么坚持，思考了一下，随后点头答应。
“行，看看可以的，但你要是想说别的，那这杯酒我们还是喝不了！”
李啸挺高兴，然后就递给了莫文昂。
莫文昂接过书来，轻轻地翻开。
李啸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处中有一丝得意。
来之前，他已经调查过来莫文昂的背景和身世资料。
在得知莫文昂因庶子身份被打压，而且只能屈居莫文渊之下后，李啸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李啸看得出，莫文昂是有一颗功利心的，不然不可能会选择去考科举。
而且这是个狠人，为了博得一个功名，人到中年还不娶妻，至今孑然一身。
没有妻室，那就意味着没有软肋！为了一个功名利禄，也真是够拼的了。
于是他马上写了几首诗，弄成了小册子给他。
里面的诗当然都是他编排好的，全是些郁郁不得志的诗人的发泄之作。
有情绪有道理还有狗血，不信莫文昂会不动情！
果然，花月楼的戏声在周围响起，而莫文昂则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没多久后，莫文昂的眼角竟然落了一滴眼泪。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文昂把小册子合上，双眼已经湿润了。
这些诗，写的不就是他自己？
他静静地坐着，似乎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那个年轻气盛的自己，满怀激情的投身诗词之中。可如今，他却在这个花月楼里，饮酒解愁，毫无作为。
莫文昂心中感到无比的悲愤。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曾经的荣耀，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被人嘲笑的准备，但此刻他发现，这些旧的伤痛并没有真正愈合，只是藏在心底，等待着某个时刻再次被触碰而痛楚重新涌上心头。
他感到自己无助而又渺小，似乎无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想起母亲曾经的期望，还有她那悲惨的命运，想起自己曾经那颗不甘平凡的心。
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李啸见他已然动情，于是问道：
“莫公子，我给你的是诗词，又不是报丧的帖子，你哭什么？”
莫文昂擦擦眼泪：
“国师大人，您的这位朋友，真是用心良苦啊。每一句都写到我心里去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您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您自己吧？”
他大概能猜到，李啸给他看这些是别有用心，甚至是不怀好意的。
但对李啸的才情，还有这些诗歌里表达出来的东西，莫文昂是非常赞同，也难以拒绝的。
写得实在是……太妙了！太好了！
莫文昂凝视着手中的小册子，心中不由得充满了感慨和赞叹。他知道这些诗句并非简单的文字，而是一个诗人的笔端流淌而出的灵魂和情感。
他轻轻翻开小册子，又重重合上，感叹道：“这些字，真是太有韵味了。一字一句，都是精雕细琢的，每个词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
“我自认为有些墨水在肚子里的，但和这些比起来，我写的那些实在是差太远了。”
莫文昂又问道：
“可我听说国师一路官运亨通，而且今天还斗赢了我哥，您是怎么写出这样郁郁不得志的诗的？”
在他看来，没有经历过人生重大挫折和人间疾苦，是写不出如此令人扼腕叹息的作品的。
李啸故作深沉地叹息道：
“唉，实不相瞒，我是了解了莫公子您的遭遇后，才有感而发的！”
“以您的才情，理应更上一层楼，甚至是入阁拜相才对。”
“可惜啊，却因为区区的嫡庶有别之分，您就要被埋没在这里，唉，我想想也替您委屈！”
莫文昂听出了言外之意，他转过脸问道：
“您……究竟要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