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罪有应得
高墨钦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圣旨里什么都提到了，偏偏遗漏了自己。
传旨的太监见他这样，微微皱眉，花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来。
“高大人，您放心好了，咱家能忘了您，陛下可忘不了啊！”
“有口谕呢！”
高墨钦一听这话就乐了。
有口谕就好，这说明自己还是有前途的。
于是他重新跪下，额头碰地。
只听太监高声说道：
“皇上口谕！高墨钦辱没圣命，激起叛乱，扰乱人心，甚是可恶！”
“着革去所有职务，正副节度使暂由征西大将军赵良兼任，高墨钦其人也交其和吐蕃王子处置！对高墨钦革除官籍，永不录用，钦此！”
高墨钦如遭晴天霹雳，大声叫喊道：
“不是……这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是皇上的意思，公公，您一定弄错了是不是？”
太监不悦道：
“高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啊？咱家什么话都能弄错，什么事儿都能弄混，但是这圣旨口谕咱家能弄错吗？你看不起谁呢？还是你不把皇上的口谕放在眼里啊？”
高墨钦立刻怂了：
“不不不，下官……罪臣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再害怕，也不能拿口谕不当回事啊！
太监又转向赵良，和颜悦色地说道：
“赵将军，皇上的意思也明白。这高墨钦犯了事，就由您来处置。只要吐蕃这边不出乱子，答应好的事能做到就行！”
赵良笑了笑：
“末将明白，圣上英明！”
答应好的事无非三件：一是吐蕃和谈，二是自己回京城养老，三就是手下这七万大军回国接受改编。
赵良很清楚，自己的让步会换来七万人的和平回家，自己最多就是被软禁监视。
但再难他也不怕。
因为只要李啸还活着，一切就终将迎来曙光！
而高墨钦的黑暗才刚刚开始！
等太监走后，高墨钦就开始朝着赵良猛地磕头：
“赵将军，赵将军！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您饶我一命吧，好不好？”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皇上将自己革职，想必是从皇上到张东阳都放弃了自己！
那么他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高墨钦猛地磕头，额头都凸起一块红肿来。
赵良叹息一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早和你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了，高墨钦，你这是咎由自取啊！”
赵良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个厚道人，他其实对高墨钦谈不上多恨。
高墨钦不过是个书读傻的呆子，本来仕途再怎么拼，也就是去詹事府当皇子老师什么的。
但他一下子却被提拔成了封疆大吏，地方节度使，摇身一变成了海外天子。
这种强烈的反差不是常人可以接受的，大概率都是会飘的。
赵良却也不同情他。
“高墨钦，你可知道我为何佩服侯爷？”
“不单单是因为侯爷他功勋卓著，也不是单单是他用兵如神！而是侯爷他的品格品性！”
“侯爷本来是先帝时定国公之子，后来被贬斥去做了南华县县令。南华县啊，多么荒凉的不毛之地！从公侯之子一下子滑落到那种境地，侯爷不仅没有自暴自弃，还一路靠自己的实力打拼起来，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荣耀！”
“可你呢，出身书香门第，读书升官虽没打的进步，但也是顺顺利利。本来在国子监、翰林院里好好读书，为国储才就好。偏偏你来做这干实事的官！”
“干了也就算了，还把什么圣人理论生搬硬套，为了自己的政绩不择手段！高墨钦，你害死了多少人，你算得清楚吗？”
听完赵良的痛斥后，高墨钦一下子就没了知觉，也没了力气，瘫在地上。
赵良叹息一声，让人进来扶他。
高墨钦大哭起来：
“赵将军，我错了！请您宽恕，饶我一命，让我回夏国去吧！”
赵良则说道：
“你放心吧，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你就是这次何谈的代价。但本帅不会让你死，一来是皇上没有指示，二来这样死了未免有些太便宜你了！”
高墨钦一听不用死，先是松一口气，但听到后半句又害怕起来。他怯生生地问道：
“将军，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啊？”
赵良坐下来，问道：
“你觉得，本帅怎么处置你比较好？”
高墨钦想了想：
“是……要圈禁我，令我在这里闭门思过，好好地忏悔？”
赵良叹息着摇头。
高墨钦又问道：
“那是……要贬斥我回到家乡，此生此世不许再出来了？”
赵良的神色凝重起来，又问道：
“你不如再猜猜？”
高墨钦神情痛苦起来：
“将军莫非要我削发为僧，找个寺庙当主持，日夜诵经消除自己的罪恶吗？”
赵良摇了摇头：
“高墨钦啊高墨钦，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只想自己，还是只想过舒服的日子！”
“你以为你出身高门，一辈子都可以高枕无忧吗？你以为多读了几年圣贤书，然后就比别人要高贵了？”
他对旁边的两名士兵喝道：
“送他去兵马司，给他两匹战马去养！”
士兵们用洪亮的嗓音喊道：
“是！”
听到这个任命，高墨钦慌了：
“什么？养马？不要啊，不要！赵将军，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为您效力吧！”
“赵将军，赵将军！”
赵良望着被拖走的高墨钦，摇摇头：
“要是侯爷在的话，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知足吧！”
……
高墨钦被押送进军营时，许多正在打篮球的士兵看到后，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跟上去。
“什么情况啊？”
“这孙子终于被罚了？”
“苍天有眼啊，赵将军果然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看看他这样子，活该！”
“要去兵马司？真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去刷马桶的！”
高墨钦瑟瑟发抖，真担心他们中有人过来把自己给捅死。
快到兵马司时，一股牲口的腥气和粪便的臭味把高墨钦差点熏晕过去。
“呕，这是什么啊？”
兵马司的主事走出来，乐了：
“哎哟，这不是高墨钦高大人吗？怎么今天有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