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生的希望
萧凌薇从萧景恒口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她一直不肯相信李啸死了。
或许他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正在外面做什么大事呢？
日夜拜佛，也只是希望他能在外平安，无事归来。
萧景恒自知说漏嘴，立刻说道：
“没事！你不用在意……”
“薇儿啊，再这么下去，你这个人就毁了！我不能看你这样！”
萧凌薇轻叹一气：
“我怎样都好，但都不关你的事。”
“皇上应该没有下旨叫你回来，你快走吧，不然容易出事。”
萧景恒坐下来，倒了一杯茶：
“再怎么出事，也不会比看到你这样子难过了。”
“薇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在萧景恒的印象中，萧凌薇始终是骄傲的，是高冷的，是悬崖上开放得最美丽的一朵鲜花。
但如今这朵花竟然为另一个男人悲伤，心也已经被夺走了。
萧景恒有些黯然伤神：
“薇儿，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
他欲言又止，觉得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
永安王盯着窗外明月，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王妃得知是萧景恒来后，神色复杂起来。
“这真是一笔烂账啊。”
世人皆知，萧景恒身份是乾德帝的二兄长，论血统和辈分，长幼有序，都是最该继承帝位的人。
但最后偏偏是三子，也就是如今乾德帝承接大统。
如此废长立幼的行为还引起很多人的非议。而辅政大臣之首张东阳却有私心，以为年纪小的乾德帝更容易掌控，所以当时支持了一把乾德帝。
这也是为什么乾德帝一开始对付张东阳底气不足的原因。
至于为何不让二皇子萧景恒登基的原因，对外公认的说法是萧景恒只会带兵打仗，无心参与政事。先帝并不觉得他适合做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才传位给乾德帝。
实际上这个说法并不值得推敲。因为众皇子中，萧景恒从功劳、人心和年龄上都是最合适的人。乾德帝当时不过少年，也并非是特别聪慧的少年天子，先帝二选一之下，也该是萧景恒更合适。
永安王知道其中内幕。
之所以不传位给萧景恒，只因为萧景恒并非先帝亲生骨肉！
这是一件皇室秘闻，也是一个丑闻，知道的人不过区区数人而已。
萧景恒是很清楚的，所以他知道自己能保命的唯一方式，就是永远镇守北境，守护乾德帝的江山，这样才能不要辜负先帝，也能继续以皇子的身份活着。
这也意味着，他与萧凌薇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当年宫中举行盛会，萧景恒对萧凌薇一见钟情，此后便一直都在偷偷喜欢萧凌薇。他甚至向先帝提过，愿意从此隐姓埋名，放弃皇子身份，以假死之事隐退，改头换面地跟萧凌薇在一起。
如此荒唐，又不切实际的想法，当即遭到先帝呵斥。
多年一来，哪怕明面上没有一点可能性，他也在坚持。
甚至于，萧景恒能忍受北境苦寒，对乾德帝无一点怨言，萧凌薇的存在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永安王沉沉叹息一句：
“真是一段孽缘啊！要是早点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让他们相见的。”
王妃在旁边摇摇头，说道：
“唉，当年薇儿和李啸和离后，景恒这孩子不也来过吗？这件事本就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何必去想那么多呢？王爷，我们还是多关注一下薇儿吧。她这样可不行啊。”
永安王气呼呼道：
“我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李啸活过来吧？”
末了，他又泄气道：
“假如李啸没死，恐怕也不会有这些事。”
以李啸的才华和功绩，他若是还在，萧景恒估计也不会再对萧凌薇死灰复燃吧？
李啸一死，所有的事情都乱套了。
……
萧景恒还在陪萧凌薇。
而萧凌薇只是跪在佛像前，没有一点要动的样子。
萧景恒终于是忍不住了，他走到萧凌薇面前，夺走她的佛珠，又拔了那些线香：
“够了！你在这里念经，从早念到晚，从晚到早，难道可以还李啸回魂吗？”
萧凌薇冷冷地看着他，不生气也不辩解。
“李啸没有死！”
“裕王，请自重！”
萧景恒痛苦地皱眉，低头向后退了几步。
“罢了……罢了……”
“没想到，你心中，始终还有他！”
他一咬牙，忽然问了句：
“如果能找到李啸，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萧凌薇眸子一亮，问道：
“你……什么意思？”
萧景恒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子，眼光泛泪地放在了桌子。
“这是前几日……我部下袭击一伙齐国走私客商获得的东西……”
萧凌薇疑惑不解，过去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明亮的钢片。
萧凌薇放在手心仔细打量，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萧景恒背过身去，说道：
“这种东西我起初不知道叫什么。但用它打造的兵器，削铁如泥。刀剑锋利，锐不可当。”
“后来，有人告诉我，这叫钢，在吐蕃的夏军大量装备它做成的武器。而炼制它的人，就是李啸！”
“被俘虏的客商表示，这是从上家的走私商买的，对方来自齐国……我算了算时间，这材料的买卖时间……应该是在李啸死后。”
答案昭然若揭。钢的炼制秘方只有李啸知道，如果真的死了，那这东西就不该在他死后出现才对。
合理解释便只有一个：李啸没死，而且还在做这钢铁的走私生意。
萧凌薇惊讶道：
“李啸……他在齐国？”
萧景恒摇摇头：
“不知道……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不能说明什么。我也只是有些疑心。”
“我想，或许你看到这个，心情会好一些。”
萧凌薇当即给萧景恒鞠了一躬：
“谢谢你！裕王殿下，凌薇会好好收藏这个宝物！”
“感激不尽啊！”
有这个东西在，那就说明，自己的坚持没有错。
李啸没死！
这是萧凌薇这几天最开心的时刻了！
萧景恒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下去。
他此刻的表情相当吓人。
李啸，我与你，此生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