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如实禀报
“陆公子,我家主人请您去喝茶。”外头传来了陆湛熟悉的声音。
陆墨蹙眉。
他不动声色起床。
“三叔……”
“嘘!”陆墨做噤声状,“我出去看看。”
说罢,他推门出去。
陆湛站在门口,看到陆墨出来,松了口气。
陆墨冷冷扫了眼陆湛。
陆湛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放松点,莫要太紧张了。
“……我家主人想邀请陆公子去府上做客。”门外的声音继续道,“还希望陆公子赏脸。”
陆墨不动声色:“你家主人是谁?”
“您出去了就知道了。”
“我要换身衣裳,洗漱下,再去拜访贵主人。”陆墨道,“你稍等片刻。”
门外沉吟了下,道:“我家主人并未告诉我,他的名讳,还请恕罪。陆公子不如现在跟我去。”
陆墨道:“这么晚了,你们家主人也不差钱,怎么不请个灯笼照路,我也好看清楚是谁。”
门外又顿了顿。
“陆公子说得有理,请陆公子稍待。”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陆墨松了口气。
他回屋,换了衣裳。
他出去,对陆琇之道:“你睡觉,我和你三叔出去。”
“三叔,你们去干嘛呀?”陆琇之问。
“我们有事,你别多嘴。”陆墨道,“睡觉。”
他们俩出门了,没走多远,看到了门口站了个男子。
男子穿着黑色的斗篷。
帽檐遮住了他的脸,陆墨瞧不清楚模样。
他的双腿交叠站在台阶上,姿态慵懒闲散。
陆墨警惕走过去。
他没说话。
那男人就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是司笺。”
陆墨微讶。
司笺是他暗卫队里,专管情报的一员。
“你怎么在这里?”陆墨问。
“皇宫里的情报,已经送给你了。”司笺道。
他是陆家的暗卫首领,却没有参与朝廷内部的争斗,而是负责给陆家送消息。
所以他对京里的情形,一无所知。
他是收到了陆家送来的密函。
陆墨就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司笺道:“这件事容后禀告。陆公子,请您跟我走一趟。”
陆墨略微沉吟,没有反驳。
他和司笺往前走,拐入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巷子很窄,勉强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过。
陆墨坐在马车上,司笺骑马跟在旁边。
陆墨撩开帘子,透过窗户,打量外面的路线和建筑,他认出了这里不是回庐州的路。
陆墨的神色凝肃。
他猜测司笺是要带他去庐州。
他和司笺的关系,并不牢靠。当初陆湛失踪了之后,司笺曾经想杀掉他和母亲。
如果司笺要害他,完全有机会。
可他没有。
他甚至还帮陆墨找到了四郎,救了四郎,这份恩情足够了。
陆墨想不明白,司笺究竟要带他去哪里。
翌日,陆墨和陆湛到达庐州的事,传遍了整个广东境内。
他和陆湛在庐州逗留了数日。
陆墨没有见过庐州的知府,他只见了庐州的一位知县。
知县姓赵,年近花甲。
“……听闻,陆公子乃国子监的探花郎?”赵知县问陆墨,“陆公子此番来,是为何故?”
他对陆墨的称呼,是陆公子。
“赵老爷,实不相瞒,此行我是为了私事,与官场无涉。”陆墨笑答。
赵知县点点头。
他看向陆湛。
陆湛是个文弱公子,唇红齿白,长相俊美斯文;虽然身处险地,仍显得风度翩翩,颇有几分儒雅气质。
“赵老爷,在下也有私心,不欲泄露天机。”陆墨替陆湛解释。
赵知县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不多问。二位在这边住下来,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驿卒和丫鬟们即可。陆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驿馆的伙计。”
陆湛谢过了知县。
赵知县又问:“二位是否有船舶?”
陆墨摇摇头。
他从前是江宁织造的嫡孙,祖父在世的时候,给他买了艘大海船。
但是,他祖父病逝了。
他祖母守孝,没敢把船停在江南。
“……陆公子是要渡江回扬州,还是留在庐州呢?”赵知县笑问,“陆公子,庐州水网纵横,沿岸有许多渔民,你不妨借宿几日,顺便打探下庐州附近有没有大宅院。我们家主子,在那座宅子里。”
陆墨沉思,没有立马回答。
陆湛则道:“多谢赵老爷提携。不过,我们想自己租船。”
赵知县似乎早有预料。
他点点头,让人带了陆墨和陆湛去租船。
租船是不用银钱的,他们只需要付一点点的食宿费。
船舶不多,他们只租了两艘。
他们先去码头卸了货物,才坐船上了庐州城西北方向的海岛,沿途有些小渔村。
司笺驾船,陆墨和陆湛坐在船舱里。
“三哥,你昨晚去了庐州?”司笺突然冒出这句话,令陆墨心中猛烈跳动了下。
陆墨没吭声。
他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这件事,除了陆家的几个亲戚,没其他任何人知晓。
他们是怎么知晓的。
陆墨想到了一个人。
他想到了陆延庆。
陆延庆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他肯定知晓陆家和庐阳王府的联系。
“你们都查到了什么?”陆墨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司笺就笑道:“您倒坦诚!您的确去过庐阳王府,我也知道。”
陆墨看向了他。
司笺的目光很坚毅,语调不疾不徐:“您不必紧张。我们不会害您的,也不屑于害您!”
“哦?”陆墨挑眉。
“那您说说,庐阳王和您有什么渊源?”司笺问。
陆墨没有回答。
司笺就叹了口气,慢条斯理解释给他听:“陆公子,您可记得,咱们从前在京郊遇到了刺客?”
“嗯。”陆墨低垂着眸子,掩盖住眸子深处翻滚的波涛。
他不知道,司笺是否真的知道那次的刺杀,和庐阳王有关。
“是庐阳王派了人,要取您性命,被陆四少阻拦了,后来庐阳王被逼急了,将庐州的盐税交给了陆家”司笺缓声道,声音温润醇厚。
陆墨抬眸,诧异看着他。
“你知道得太多了。”陆墨道。
司笺却毫无惧怕之意。
他笑笑,依旧不慌不忙:“您是庐州人,这件事迟早是要曝光的。”
陆墨不言语。
司笺也沉默,静默看着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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