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元宫
第二天风木音起了个大早，她现在还是感觉古代穿衣太过繁琐。她花了些时间穿戴整齐简单梳洗后便离开了房间，今天早上清灵她们会去到万妖城，而风木音们会在中午时再进去。
来到秋千曲房门口，她不由地留恋了一眼，又见到两名侍卫还守在楼梯口，便知道秋千曲还在房中，风木音朝楼梯口走了过去：“两位早！”
“风姑娘早。”侍卫颔首应道。
风牧音笑着问候道：“你们守了一夜吗？”
随意的一笑如夏日甘露，让人感觉清洌非常，容颜中揉着的几分不自知的妩媚，又能让人生出几分醉意。
一位憨厚的侍卫看呆了，脸蓦地红了，又连忙掩饰道：“没没有”
另一位侍卫眼风瞥了这个憨厚的侍卫一眼，憨厚侍卫才恢复严肃的神情应道：“我俩刚和阿修他们轮换。”
“那我先下去了。”风木音心中很想知道镜寒昨晚有没有出来，现在看来这两个侍卫应该不知道，而且贸然询问也不妥，便直接下了楼。
风木音来到楼下，客栈大堂中稀稀疏疏地坐了些客人正在用早饭，有些人看起来是刚赶完夜路来到客栈休息，神态疲惫，有些则是刚从楼上下来的客人，风牧音瞥见清灵，阿若，刘子玉，还有玄坐在一起，桌上摆了些惯常早餐，另外没人面前还有一份清鱼汤。
阿若看到风木音后对她招手道：“木音！”
风木音朝几人走过去，刻意挑了一个离玄最远的位置，玄见到风木音过来又是一副殷勤的模样：“风姑娘，早。”
“大家早！”风木音礼貌地问候众人，便随意点了点吃的，此时桌上的几人开始闲聊起来，刘子玉最为话痨，他提到自己这些年游离各处，收集了各地的特色食谱，这次本来是打算在凌古城寻一家店铺开一个饭馆，一来是自己本来就对食物很感兴趣，二来他喜好结交各路朋友。
“刘公子，不怕再遇到捉妖师吗？我们一路北上已经遇到好几个了？”风木音有些疑惑道。
“害，肯定是怕的，不过我在外基本不会使用法术，没人看得出来。再说了人间有甚多美妙之事，相比在万妖城内日复一日，我更愿冒险去体验一番。上次是我大意了，日后我会更加小心。”刘子玉侃侃而谈，险些丧命的事情被刘子玉一笔带过。
即使会面临生命危险，刘子玉也还是想要待在人群之中，风木音感觉刘子玉应该是个经历了大风大浪，非常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你想好想好店铺叫什么名字了吗？”
“早想好了，就叫玉合堂。”
玄咬了一口包子，又抿了口鱼汤：“这很像是人喜欢起的名字。”
刘子玉不觉耳朵有些发红，一副憨厚模样笑得有些痴：“实不相瞒，确实是一个人类姑娘帮我起的，她说玉合堂有很好的寓意，我是个妖精也不太懂这些，便用了这个名字。”
玄闻此本想还追问下去，刘子玉却跳过了这个话题：
“对了对了，到时各位要是再来凌古城，一定要来玉合堂，来尝尝我的手艺，定不会让大家失望。，大家敞开吃。”
“好啊，刘掌柜，到时我一定要把你的拿手菜都尝个遍。”
这句话说到了刘子玉心坎里：“嘿嘿，风姑娘你要是来了，就是玉合堂第一贵客。”
玄见风木音附和了，连忙也跟着说自己也会去捧场。
“这店还没开起来，就开始做梦了？你们两个，怕不是还没睡醒？”绮烟此时正从楼梯口走过来，听见两人谈话，不由吐槽道。她在风木音旁边坐下，随意点了碗鱼汤。
“绮姑娘，这不是在畅想嘛，到时绮姑娘也要来啊，我的鱼汤可是一绝，保准你喜欢。”
“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绮烟，阿若，千曲全部拉去捧场。”风木音知道绮烟免不了又要一顿嘲讽，打着圆场道。
绮烟无奈，脚轻轻碰了风木音一下，眼神一瞥，像是在说，别把我拉近坑里。
清灵作为守元使，忍不住问道：“现在捉妖师越来越多，妖精已经不敢现身了，刘公子还准备开店，会不会太冒险了些，你和万妖城签订守护契约了吗？”
“我来去自由，不准备签那个，里面的条约一年比一年严，保不齐以后就不准我们出来了。再说我法力其实不差，那日是被捉妖师设计陷害，以后多留心些就好了。”
清灵见这人是劝不动的，便也不再说话，此时玄吃完早饭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现在外面捕杀我们的风头正盛，我现在在外都不敢轻易使用法术了，此次去万妖城我计划多待些时日再出来。”
这话题像是触碰到了清灵的痛处，清冷脸色沉了下去：“上次在中台镇，有二十四只妖被捉妖师捕杀，我们守元使赶到时，已经太晚了。”
“这我也听说过，不过我听说这些妖精其实是被其他妖精杀死的，据说当时有活下来的妖精说是看到了灵元宫的人。”
“简直荒谬。”清灵柔美的面容中克制着几分愠怒。
“害，刘兄你在哪听来的，灵元宫作为万妖城的创立者又为何要杀妖精呢，我倒是听说是捉妖师把这些妖精炼化了。”说道炼化，玄一副痛苦的模样。
清灵已恢复以往的柔和神色，神态还是一往的端庄柔和：“我先回房间了，二位收拾好，我们便出发吧，我先告辞。”
“哎，哎，清灵姑娘，我也是道听途说，你莫要当真。”刘子玉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得罪了清灵，他不由解释道。
清灵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离开餐桌去往二楼房间。
接下来大家又聊了许多万妖城的事情，主要是刘子玉和玄在说，其他人在听。
期间风木音了解到了，万妖城当初是由七位很厉害的妖精创立的，目的是为了给天下妖精一个安身之所。毕竟人妖相隔，即使妖精不去为难人类，人类也会因为惧怕妖精的力量而对他们进行捕猎。
人和妖两个种族诞生之初的力量差异必然会导致互相侵害的结果，难以调和。刘子玉们还说到七位长老在万妖城内创立了灵元宫，主管万妖城内大小事务，守元使来自于灵元宫，他们会在万妖城外保护妖精，或者寻找落单的妖精将其带回万妖城。
“以前灵元宫很乐意帮助妖精融入人类生活，那时人妖之间是最安宁的，鲜少发生互相残害的事情。”
“本来一切都很好，不过万妖城在十八年前发生了一起灾难，一位名叫“岳轮”的捉妖师，带领一众捉妖师以及觊觎妖精内息的人族，相继伏击游历在外的几位长老，捕杀妖精。当时总共四位长老被杀，还有一位不知所踪，如今只剩两位长老掌管着灵元宫，管理万妖城。”
说完一切刘子玉不禁惋惜：“经此一遭，妖精和人变得越发水火不容，万妖城损失惨重自此再也无力分派守元使帮助妖精在人群中隐藏踪迹，所以我们想要绝对的安全只有一条路，一直呆在万妖城”
“什么时候的事情，几年前守元使不都还会帮妖精融入人群吗？”绮烟有些难以相信。
玄好心地给绮烟解释起来：“绮姑娘你有所不知，现在守元使哪有精力去做这些事情，每日忙着拯救被捉妖师抓走的妖精都来不及”
刚才谈话期间，绮烟表情一直有些微妙，尤其是听到灵元宫的事情时，眸光一直沉沉的，不似以往那般张扬。
风木音发现了这一切，她轻轻唤了唤“绮烟？”眸光温柔，意思在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绮烟回过神来，又恢复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不屑道；“这破灵元宫，什么事都做不好。”
失落悄然掩饰在张扬的外表下
客栈大堂内的人变的多了起来，几人便结束了这个话题，玄和刘子玉说完后准备去收拾行李，便一同离开了餐桌，他们一会就会和清灵一同回万妖城养伤。
正当他们两个人走后，风木音发觉身后突然安静了，陆续传来一些吸气声，人群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一样。
风木音转身，看到秋千曲正从楼梯上徐徐走来，白衣素衫仿若神女下凡，周围零碎的传来一些低语。
“要是能娶上这样一位绝色回家，我宁愿少活十年。”
“我宁愿少活二十年！”
“这样的角色也是你们能娶的？”
男人间开始攀比起来
秋千曲目光瞬也不瞬，对闲言充耳不闻，径直朝风木音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旁人只会被秋千曲的容貌气质吸引，根本注意不到清辉冷月下掩着的疲惫。可纵使隐得再好，还是会被某些细心的人发现。
秋千曲刚落座，小二就已经端上一份搭配好的早点，是阿若先前交代的，阿若对秋千曲起居的照料可以说是无微不至，面面俱到。
见秋千曲是一个人来的，风木音莫名地松了口气，绮烟则疑道；“千曲，你的友人呢？怎么没见她？”
“昨夜便离开了。”
风木音还是第一次见秋千曲有疲惫的感觉，有些心疼。
绮烟吃完后便也直接回房去了，阿若去找阚大人。现场就只剩下风木音和秋千曲两个人，风木音知道秋千曲吃饭的时候基本不会说话，便在旁坐着，眼神不自觉地黏在了她身上。
秋千曲不疾不徐的吃着早点，姿态仿若面前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美玉，而秋千曲正在一一评鉴，半晌秋千曲开口：“你方才没吃吗？”
风木音不解，自己面前摆了一些剩下的食物，秋千曲为何要明知故问：“我吃了。”
“那你作何一直看着我吃饭？”秋千曲面不改色的放下筷子，她用餐时极其优雅克制，脸上根本不会沾到食物残余，可还是会很细致的进行整理。
偷看人被发现，风木音脸蓦地红了，被问地不知所措。
“”
秋千曲见此眼底漫上一些笑意驱散了疲累。
这一刻，风木音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心慌，她怀着十二分的真诚，倏然说道：“因为你好看。”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定是会显得轻浮，望着风木音明媚又真挚的眼神，秋千曲知道她是真心的。
却又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秋千曲的心晃了一瞬，柔声道：“木音，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随我来房间罢。”
秋千曲房间，临街的窗户半敞了一扇，透了些阳光洒在桌面，秋千曲让风木音坐下，便转身走到床边，从枕下拿出一节被丝帕包好的金色绳子。
秋千曲坐到了风木音身旁，缓缓摊开掌心，一段金色的精致绳子出现在风木音眼前。
“玉佩的绳子断掉，换一条罢。”
风木音有些惊讶，秋千曲竟然还记得这回事，看着秋千曲她呼吸都不由轻了些。风木音解开脖子上的玉佩，小心地把它放在桌面上。
白色的绳子上打了个不相称的结，这是绳子断掉以后风木音自己系的。
秋千曲把原先的绳子解下，把新的换上去。
“这是我昨日买的，虽比不上原来的那条，做工却也还算精细，等日后遇到更合适的我们再换一条。”
“这条已经很漂亮了。”
风木音想起金色是她初现灵息时眼眸的颜色，心不由地慢了一拍，她怕自己多想。
“你欢喜便好。”秋千曲淡淡地回了句，她举起玉佩示意要帮风木音戴上。
风木音把自己的头发撩到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玉佩落于胸前，凉凉的，却带有一丝秋千曲手心的温度，灼了风木音的那一寸肌肤。
有些心思也被这温度囚于心口，说不出，道不清。
“千曲，谢谢你。”
秋千曲坐下，淡淡笑了笑：“金色确实很衬你。”
听了这句话，风木音心里像撒了糖。
她确实是有意挑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