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韩人猫启程,前往上阴学宫!
第41章:韩人猫启程,前往上阴学宫!
太安城!
庞大的城门缓缓开启。
一驾马车缓缓从城门驶出,身后巍峨的太安城渐渐远去……
马车不甚豪华,只不过是从车行租的,车是寻常的车,马是寻常的马,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皇家身份的标识。
但马车里坐的人,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一个,是大内巨宦韩生轩!
一个,是当朝太子……赵撰!
车厢内,太子赵撰静静的坐着,面如沉水。
此次他是去上阴学宫看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毕竟是两位皇子见面,又是见一个私生子,不该大张旗鼓。
索性白龙鱼服,隐瞒身份去会他一会。
“赵安……”赵撰心中并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这次皇帝赵醇安排他去上阴学宫见赵安,是赵撰没有想到的。
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准备,不过细细思索之后,赵撰便明白,这或许正是父皇给他的一个考验……
赵安的确是个可用之才,哪怕只凭其武道上的天赋,已经足以在这天骄纵横的江湖上立足了。
少年宗师,这俨然是绝顶天才的标志。
强如当年的剑神李纯刚与武帝王仙之,不正是这样的人么?
如果将其收服,好好调理……
或许将来也是个堪比赵黄巢般的人物!
此前在养心殿,皇帝曾问他打算如何处置赵安,赵撰给出的答复是人尽其用。
在赵撰看来,此次皇帝派他前往上阴学宫,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早些接触赵安,将其收服,便是皇帝给他的一个考验。
赵撰暗暗思忖……
赵安,
你等着吧。
纵然是你少年宗师,也不过是一个江湖上野小子。
待我到了上阴学宫,挥手便可让你臣服!
马车沿着笔直的官道,缓缓行驶。
刚出城不久,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内的韩生轩忽然睁开了眼睛。
掀开车帘往外望去,两道人影正站在道路前方。
一人僧袍加身,面如病虎,正是南离国师杨太岁!
另一人却身着道袍,仙风道骨,修为亦是极高……
“赵天师。”韩生轩缓缓走出。
老道名叫赵丹坪,乃是龙虎山四大天师之一!
他在太安城为官二十载,修为和声望比起掌教赵丹霞都不逊色丝毫!
赵丹坪打了一个稽首:“无量天尊,贫道来送送韩道友……”
“有劳赵天师。”韩生轩拱拱手,随后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病虎杨太岁。
杨太岁面带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
韩生轩心下了然……
老和尚在上阴学宫有些交情,既然赵安已经到了学宫,身为师父,杨太岁自然是要帮忙打声招呼的。
“记得代我看看我那徒弟。”杨太岁病虎般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那是自然。”韩生轩也回以微笑,他常年面沉如水,只有在说起赵安的时候才会会心一笑。
说着话他便回到了马车里……
“二位请回吧,山高路远,不必再送了……”
话音落下,马车缓缓启程。
赵丹坪的神情有些为难,他与韩生轩并没有什么交情,此次当然不是专程来送行,而是别有要事。
眼看着马车就要与他错身而过。
赵丹坪连忙问道:“韩道友,贫道敢问那符甲是何意思?”
符将红甲!
显然这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身为龙虎山四大天师之一,赵丹坪纵然常年在朝为官,心中也是系着龙虎山的。
他一直都有怀疑符将红甲在人猫韩生轩手中,之所以没有问过,是因为没有必要。
在身份上,韩生轩是朝廷的人,是天下十万宦官之首!
在实力上,更是大金刚大指玄!靠着特殊的功法,就连天象境高手也可杀之!
如果符将红甲在他手里,龙虎山就夺不走,其他任何人也夺不走!
可现在,
符将红甲重现世间,一切就很微妙了……
赵丹坪也想看一看韩生轩到底是什么态度,以此来决定龙虎山该不该出手。
马车里,韩生轩的声音悠悠传来:“那龙虎山又是何意思?”
赵丹坪神情微动,缓缓道:“你若不要,我自取之,你若还要,我不好虎口夺食,毕竟同朝为官……”
符将红甲曾是龙虎山的护教至宝,他们当然是想要拿回去的。
可若是夺下符将红甲后,韩生轩再去讨要,他们想不给也做不到,到时空忙活一场,岂非白费功夫?
赵丹坪站在路旁。
清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马车渐行渐远,韩生轩的声音自远方悠悠传来:“有本事就去拿吧……”
……
……
上阴学宫,大意湖!
功德林徐蔚熊也去过,她知道既然到处都找不到赵安,那就一定是误入了功德林。
赵安从天而降,此处动静闹得不小,许多人听到巨响,都围了上来……
无数个火把闪烁,一时间大意湖畔亮如白昼。
湖面的涟漪远远荡开,从湖心一直蔓延到湖畔……
哗啦!
片刻后赵安从水面钻出,衣服贴着身体,强健的体魄完全不似文人。
众人对赵安这个名字陌生,但看到他从水里出来,顿时便想起他曾与徐蔚熊一同下船,不由震惊……
“就是他?就是他写的那首鹊桥仙?!”
“什么?他不是书童吗?他也会写词?”
“嘘,小点声,江斧钉之前说他是书童就被揍了!”
……
哗啦啦!
赵安缓缓从水中游向湖心亭。
“你倒是还敢回来,竟然伙同外人还夺我的大意湖,忘恩负义……”
他刚刚爬上湖心亭,就看到徐蔚熊正一脸寒霜的盯着他。
“……”赵安沉默不语。
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却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谁让你天天给老子摆着一张臭脸!
一旁,江斧钉见赵安回来,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徐蔚熊道:“姓徐的,你说谁是外人呢?”
他一把搂住了赵安的肩膀:“你才是外人,我和赵安那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王祭酒阅人无数,看着几人的样子,就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徐蔚熊太过霸道,赵安看不惯她,就给使了个小绊子,想让徐蔚熊出个丑而已。
事情是小事情,不过以徐蔚熊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低头的。
王祭酒也不想事情继续闹下去,便当起了和事老:“好了,诗词歌赋不过小道而已,一首词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此作罢……”
他是想要劝架,但这句话落在一众学子耳中,却是哗然一片……
好家伙!
您老人家可是真敢说!
没什么大不了?
这首词可注定是要流传千古!
众人不敢大声说,只是小声嘟囔着,但看那脸上“幽怨”的表情,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王祭酒,他们怕是已经冲上去了。
湖心小楼中。
赵安自然也看出王祭酒是在给台阶下,当即附和道:“对对对,一首词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至于……”
徐蔚熊深深的看了赵安一眼,随后在棋盘前坐下,王祭酒是她的先生,纵然她为人霸道,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指着面前的棋局,冷冷道:“若是这局棋你能赢过我,这件事便就此揭过。”
“……”赵安一阵无语。
他虽然是会一点围棋,可若说想要赢过徐蔚熊,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写诗好说,反正从小到大背的诗怎么也有个百八十首了,随便哪一首都是千古绝句。
但下棋可不一样……
他又不是阿尔法狗,怎么可能完全记住那浩瀚如海的棋局?!
王祭酒也看出赵安有些为难,当即拉着他到棋盘边坐下:“不怕!来来来,下一盘,老夫教你。”
王祭酒阅人无数,只一眼便感觉赵安定是不同凡响。
此前那一首词已经是一鸣惊人,他预感赵安定然还能给他一个惊喜!
赵安看着面前的十七道棋盘,心中一团乱麻……
他对围棋的研究算是理论大于实践,只不过是大学时心血来潮玩了几天而已,用的还只是初学者的十三道棋盘。
如果说徐蔚熊如今的棋力是专业八段的话,赵安恐怕也就勉强算是业余一段,二人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们两个对弈,结果已然是不言而喻,可此刻态势赶到这里,他是不下也不行了……
“许你先手。”徐蔚熊自信道。
在棋局中,先手后手十分重要,先手往往可以提前占据优势位置,如果是高手,先手落子几乎已是必胜。
可赵安毕竟还只是一个初学者的水平,而且已多年没有碰过棋盘……
他手里捏着一枚黑子,看着面前的棋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落子,举棋不定之际,一抬头正好看到徐蔚熊不屑的神情,直接激起了赵安的脾气。
会个围棋不够你嘚瑟的?
反正跟五子棋一样都是黑白子……
下中间!
啪!
一子落下……
人群顿时寂静,随即便是一阵哄笑声炸开。
“看来他是真的不会下棋啊,哈哈哈!”
“小孩子都知道第一子应该落在星角,他竟然落子天元。”
“这家伙该不会是把围棋当五子棋下了吧?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
五子棋的历史比围棋还要悠久,传说在尧舜时期就已经出现。
不过因为相对简单,虽同是黑白棋种,这些文人雅士也更尚围棋,认为五子棋只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两种棋虽然看着很像,但因为规则不同,落子也有不同的讲究。
围棋的地势在星角,而五子棋的地势则是在天元,赵安落子天元,显然对围棋是完全不通。
听着众人的嘲笑声,赵安如坐针毡,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了。
可前后也不过才走了十几步,赵安就发现自己要输了,捏着枚黑子举棋不定。
王祭酒看他为难,索性下场指点:“来,这一步下这里……”
“这一步下这里,对,这样就活了……”
赵安完全不知道怎么落子,下着下着就成了王祭酒在替他下了。
看到这番情景,围观的学子们顿时忍俊不禁……
“绝了,绝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围棋可以这么下的!”
“这哪儿还是他自己下的,这不是王先生在下的吗?”
“不能再下了,再下王先生就要赢了,哈哈!”
“……”
湖心亭中,徐蔚熊不由嗤笑:“这就是你下的棋?”
看着徐蔚熊那轻蔑的眼神,赵安越来越不爽。
他写那首词本来是想让徐蔚熊出点丑,杀杀这娘们儿的锐气,却没成想最后反倒成自己出丑了。
听着徐蔚熊的嘲笑,赵安落子的手顿时停住,忽的把棋子摔入棋盒。
他猛然伸手:“过河卒!”
“好!”江斧钉一怔,随即便把刀递了过去。
他双手抱肩,一脸揶揄的看着徐蔚熊,脸上满是得意。
姓徐的,这回看你还怎么狂!
王祭酒坐在一旁,心里也有些紧张。
他随是学宫的祭酒,地位崇高,可毕竟只是个读书人,要是赵安真要动手,他怕是想拦也拦不住……
河畔,
众学子们看着长刀出鞘,亦是屏息凝神……
不会吧?
下棋下急眼了?!
徐蔚熊看着赵安拔刀,眼皮不由得颤了一下。
她的表情仍是一片冰霜,但一颗心却是不由得提了起来。
虽然单打独斗她也本来也不在怕的,可赵安如今已经先她一步突破到了金刚境,又有过河卒在手。
要是真的交起手……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先把刀放下……”王祭酒站起身准备打圆场。
赵安却忽然说道:“承蒙王大祭酒照拂,今日我便为祭酒献上一物!”
话音刚落,只见刀光闪烁!
刷!唰!唰!唰!
刀锋划过,棋盘上四边各多出一道,横两道,竖两道,共是多出了四条线!
整个棋盘的格局,从十七道变成了十九道!
围观的群众看着这一幕,顿时都有些迷糊,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啊?划棋盘是干什么?”
“不清楚,我刚才还以为他要砍了徐蔚熊呢。”
“他这是不打算下了,直接把棋盘毁了吗?”
江斧钉站在旁边看着,也是满脸的不解。
他还以为赵安是忍无可忍,终于要揍徐蔚熊了,却不想借刀只是为了在棋盘上划几下。
这是个什么意思?
众人都看不明白,但王祭酒和徐蔚熊看着棋盘,却都怔住了……
十九……道?
十九道!
竟然是十九道!!!
王祭酒看着眼前的棋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围棋棋盘,一般分为十三道,十五道,以及常用的十七道。
高手对局多用十七道,可十七道并不不公平,因为受限于格局,并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王祭酒与棋力相当的过手切磋,就是因为受限于棋盘,常常只能以和局告终,
若赵安是将棋盘改为了十九道……
这就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这种格局的进展,寻常人却是看不明白。
湖畔的围观者此刻都是一脸的困惑,方才拔刀,他们还以为赵安是恼羞成怒,要和徐蔚熊武斗,却不想竟是在棋盘上划了几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输不起就毁棋盘?”
“输了就输了,毁棋盘是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原来就是莽夫……”
“我现在确定了,之前那首鹊桥仙肯定不是他写的!”
“对!这种粗鲁的人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美的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些围观者虽都是上阴学宫的学子,大多也通一些棋道。
可他们还远远没到会被十七道棋盘限制的程度,自然也就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不对劲……”人群中有一位先生眉头渐渐皱起。
一旁的学子连忙问道:“范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范先生乃是九段围棋高手,在与人对弈时,也时常被十七道棋盘的路数所限,此刻看到赵安在棋盘上画出的四条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不,不可能……”范先生不敢相信,“以他的棋力怎么会想到十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