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虎杖悠仁
石子路旁，无尽夏盛放，明明不是下雨天，却有几只红色的蜻蜓盘旋在花瓣上，颤动着血色的翅膀。
少女抱着食盒，死死揪着男人的袖子，“我不要走……”
她话里满是委屈，“千花要带着由希姐姐一起去高专。”
身穿黑色袈裟的男人稍一用力，就将袖子从她手中抽了回来。
齐木千花顿时急得快哭了，又一次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男人皱起眉，一贯冷硬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恼，“这是夏油大人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说罢，他走进院子，还将大门关了起来。
齐木千花被关在门外，气得轻轻踹了一脚门，还试图将手伸进门缝里把门扒开。
“喂。”
海胆头少年冷眼看着小智障，“赶紧走，别浪费我的时间。”
[恭喜你发现了一只恶龙
伏黑惠：失职的主人
能力侧重：武
等级：ss+
人格崩坏指数：83％
弱点：动物、私情。]
私情……？唔，那他应该是一个心软的人吧？
“伏黑君。”
齐木千花走到他身边，试探性地问道，“你可以带由希姐姐一起去高中吗？”
“……”
伏黑惠两手插着兜，根本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没有听见脚步声，伏黑惠回头看，少女还站在原地，眼巴巴地往院子里面张望，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之后，满脸的委屈和失落。
听见他停下来，齐木千花望向他，灿金色的眼眸中尽是哀求，“求你了，伏黑君，我不想由希姐姐死掉。”
……
灿金色的眼眸，可怜巴巴的表情。
狗狗，
玉犬。
“别废话了。”
伏黑惠转过脸，“不想我用咒灵抬你走的话，你最好自己跟上来。”
“……”
齐木千花打开食盒，里面是她早上念叨着想吃的烤红薯，下野由希已经细心地帮她剥掉了一半的皮，金黄饱满，十分诱人。
眼泪吧嗒吧嗒落在红薯上面，齐木千花连忙将其盖起来。
[勇者大人，千花好伤心。]
哥哥真是个大坏蛋。
齐木千花跟着少年的脚步往前走。
最喜欢哥哥的千花也是个大坏蛋。
伏黑惠话不多，齐木千花也正处在伤心之中，完全没有说话的心思，二人沉默着坐着伏黑惠的咒灵到了高专。
这里被五条悟的结界笼罩，伏黑将她带到宿舍，一路都没遇见什么人。
“你就在这里待着。”
伏黑惠打开门，“会有人给你送饭。”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叮嘱道，“不要乱跑。”
“好的。”
齐木千花恹恹地走进房间，抱着食盒坐在书桌前，又一次将盖子掀开。
虹龙已经被哥哥收了回去，她又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勇者大人在做什么？
自从有了这个心灵感应，齐木千花每次无助的时候都会想起费佳。
只可惜后者将自己的心声控制得太好了，只会在被她闹得不得不出现的时候回应她。
她将下巴搁在食盒上，“如果哥哥在这里就好了。”
不管读档多少次，千花都没有办法把由希姐姐救下来，因为她根本打不过那个队长。
但是哥哥不一样……
[要杀死她的人，不正是你的哥哥吗？]
齐木千花的思绪一滞，仿佛被人放进了冰窖之中，寒意随着心脏蔓延到全身，冷到让她发抖。
看着那些她不认识的人惨状，齐木千花或许会被触动，但终究无法真正地体会到死亡的含义。
但下野由希不一样，她已经对其有了感情。
于是，夏油杰的行为在她眼里不可避免地变得可恶了起来，这些可恶又叫齐木千花万分伤心。
她讨厌这样的哥哥，更讨厌因为别人就觉得哥哥是个坏蛋的自己。
齐木千花感觉自己背叛了夏油杰，为此，她简直难过极了。
千花怎么可以因为别人死掉了，就在背地里骂哥哥？
她的勇者大人轻轻叹息，[我们没有时间用来悲伤。]
费佳告诉她：[你该付诸行动了，哪怕只是为了这些亡魂能够得到安眠。]
没错……
我要开始行动了……呃……但是千花该怎么做？
驯服哥哥，具体该是怎样的步骤？齐木千花脑子里从没这样的词汇，一时之间陷入迷茫。
好累啊。
齐木千花皱着脸，千花很伤心，千花不想再去讨好哥哥……
明明每次只要千花不高兴，两个哥哥都会陪着千花，让千花高兴起来的。
好难过。
齐木千花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她什么事情也不想去做。
费佳切换到东京的监控，这边的教主大人已经将他的具体样貌特征审问了出来。
青年啃了口冷掉的寿司，为这种垃圾味觉皱起了眉：[系统先生可以听见我的话吗？]
费佳直接越级沟通，[将她有关下野由希的记忆清除或者封印，您能够做到的吧？]
齐木千花：？？？勇者大人在说什么？
系统铁骨铮铮：[你休想命令我！]
[我不是在命令您，而是在请求您。]
费佳打算入侵横滨的监控系统，接下来，他必须全神贯注，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安慰齐木千花身上。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位系统先生应该同它的主人一样，极易控制。
[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若是不稍微冒犯一下，她会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导致任务毫无进展。]
[这一点您是深有体会的吧？不如试着和我合作，留着这个记忆对她并没有好处，不是吗？]
他说的对。
对系统而言，下野由希只是个不太重要的人类，整个东京一天要死掉这么多人，下野由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它不能让齐木千花这样消极下去。
猜想得到论证，青年看着桌子上用剩下的少女的照片，略带怜惜地用指尖在她脸颊上轻抚。
真可怜啊。
你看，强大的力量必然会滋生傲慢，傲慢又会衍生出罪恶。
所以，这些超越普通人的力量本就不该存在。
始作俑者对受害者怜惜的情绪短短一秒便烟消云散，青年继续编织起他密不透风的网：[请您将她今日对夏油先生情绪保留下来，这一点反感或许在以后能起到作用。]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变得极其简单，系统没有过多犹豫：[好的。]
晨光倾斜攀上白色的墙壁，齐木千花从床上爬起来，元气满满地跑到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刚好有人按响门铃。
她小跑着打开门，外面是一个提着手提袋的少年。
他顶着一头樱粉色的尖刺短发，浅金色的瞳孔和脸上灿烂的笑容显得十分讨人喜欢。
粉发、金瞳！
[恭喜你发现了一只恶龙
虎杖悠仁：生锈的零件
能力侧重：无
等级：——
人格崩坏指数：——
弱点：——]
齐木千花注意力被卡片吸引走，困惑地看着上面的资料。
为什么都是杠杠？
还有啊，他竟然是恶龙吗，绝对不是的吧，悠仁君一看就是一个大大大好人啊！
而虎杖悠仁亦是为齐木千花的样貌感到震惊，圆圆的眼睛几乎变成豆豆眼。
粉发金瞳什么的，也太犯规了吧！
“那，那个。”
他挠了挠脑袋，“你叫做齐木千花吗？”
齐木千花连忙点头，让开身位让虎杖悠仁进来。
少年并不是特别高，体型却十分矫健，底部黑色的后剃发给他增加了一些凌厉感，他穿着和伏黑惠相差无几的黑色制服，红色的小兜帽搭在后头显得更有活力。
“我的名字是虎杖悠仁，你叫我悠仁就好了！”
这是她从那个院子醒来以后，对她最友善的人了！
齐木千花重重点头，“悠仁！你叫我千花就好啦！”
“好的，千花！”
虎杖悠仁将早餐摆在书桌上，“烤红薯？欸——已经冷掉了啊。”
齐木千花没在意这个，她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双手合十，“谢谢你，悠仁君，我要开动啦。”
“唔，不要和我客气！”
粉发少年在她一旁坐下，语气惊叹，“说真的，你真的是用了五条老师的基因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该，该不会是用错了吧。”
虎杖悠仁抬起手指指着自己，“你看，我们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耶。”
对、对哦。
哥哥应该是粉色头发的说。
齐木千花立即狂戳系统。
[悠仁君才是我哥哥对不对！]
但、也不对啊。
哥哥是深紫色的眼睛没错。
小智障陷入沉思。
[你哥哥染发了。]
……
齐木千花对此表示将信将疑，她吸了口汤面，打量着虎杖悠仁。
少年察觉到她的目光，粲然一笑，“你先把早餐吃完，待会我带你出去走走！”
齐木千花闻言，立即快速地吃掉早餐，虎杖悠仁十分利索地将餐具都收拾好，顺便还替她将昨天剩下的烤红薯给扔掉了。
齐木千花向来是个直球选手，她问道，“你有妹妹吗？”
二人走在高专的操场上，少年闻言立即摇头，“没有诶。”
“不过，如果我有一个千花一样的妹妹的话，肯定会很幸福吧！”
“欸——”齐木千花微微睁大眼睛，“为什么呀？”
“因为超级可爱啊！”虎杖悠仁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这里面都是千花的倒影哦，是不是很漂亮？”
“唔。”
齐木千花也停下脚步，跟少年双目对视，两种灿烂交织在一起，锻造出远比日光耀眼的璀璨宝石。
“你看，千花眼睛里的悠仁也超帅的。”
“可恶啊。”虎杖悠仁捂着红透了的耳朵转过脸，“千花可爱到犯规了！”
“是悠仁犯规才对。”
齐木千花手里握着少年给她买的水蜜桃汽水，认真地说道，“第一次见面就开始讲这种话，明明是悠仁先的！”
“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虎杖悠仁有些紧张，下意识将左手放在自己后脖子上，“看见千花的第一眼就感觉很亲切，而且千花身上香香的，闻起来好舒服！”
“欸，是吗！”
齐木千花抬起手，并没有闻见什么味道，“不过千花也是哦。”
她笑道，“刚刚打开门的时候，看见悠仁真的好惊讶！我还以为悠仁才是我的哥哥呢！”
“哥哥？”
千花不是一个试验品吗？
虎杖悠仁看着笑容纯然的少女，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唔，如果千花这么觉得的话……”
少年的身高在175左右，比齐木千花高了将近20公分。
齐木千花抬头看，少年双眸明亮，舒朗的笑颜宛若新生的骄阳，“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冒犯，但是……如果千花不嫌弃，那就尽管把我当做你的哥哥看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