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如何选
曹寅没意识到他和李煦绑的太深了,有事儿哪怕和他没关系,但是一旦和李煦扯上关系,官场就默认和曹寅也有关系。两人出身一样,官职一样,又是姻亲,同进同出,就被外人视作一体。
李煦在京城钻营,很多人就默认是曹李二人钻营。为什么李煦能在京城大放异彩,什么宴席都能挤进去,就是因为曹寅很受康熙信任。
太子为了训斥李煦首鼠两端几次派人去江南拿捏他,也是因为曹寅在康熙心里的位置很不一般,要不然普通的包衣奴才太子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消息被三阿哥知道了,三阿哥就更是觉得太子小气吧啦的,明明有江南孝敬的银子却不借还扯了那么多借口。当然老四也不是好东西,别看话说的很有条理,事后一回想这也是推脱之词。然而有些事就是羡慕也没法去做,因为朝臣不是太子的人就是大阿哥的人,他想学太子派人去敲打家奴再勒索银子都不行,没人认他当主子。
还是要在兄弟姐妹身上下功夫,他就想借海棠的银子。
此时的京城秋高气爽,回京的第三天下午,趁着弟弟们放学,海棠请示了太后和康熙后在朗惠园宴请哥哥嫂子和姐妹弟弟。这是海棠第二次来园子里,发现这园子有个缺点:没地方宴客。
四阿哥也发现了,瞬间觉得当初考虑的少了。但是空旷的地方也有,海棠无所谓,让人在园子的最中心的一片大树下摆了戏台子,台下用屏风隔开,一面是女人们坐的地方,一面是男人们坐的地方。
女人们摆了两桌,一桌是福晋们,一桌是格格们。男人那边把几张桌子并在一起,太子坐上位,两边分别是大阿哥和三阿哥,按照排序依次排下去。
这片大树都是桐树,从南苑拉回来的,树冠很大,长的也很高,每棵树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光是树干都要六七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十几棵树犹如十几根柱子,树冠犹如亭子盖,把这片地方全部笼罩,树下收拾的干干净净,铺着砖块青石条,秋高气爽的时节漫步在其中十分舒服。
海棠和嫂子姐妹们坐着聊天,主要是聊这些树都是怎么运进来的,大家都没看到运送的过程,都是在胡乱猜。那边是扎拉丰阿陪着皇子们喝酒,他的位置在十阿哥和十一阿哥之间,是海棠在兄弟们中的站位,在皇子们看来,扎拉丰阿才是外人,没把他当成主人,对他颇为客气。
三阿哥喝了几杯,找到机会让人悄悄的请海棠出来,海棠不知道三哥打的什么主意,就悄悄的和他远离人群站在一棵大树后说话。
三阿哥说:“妹妹,哥哥找你借钱。”
海棠的话说的很大气:“咱们兄妹什么借不借的,哥哥缺多少?只管说。”
三阿哥伸出两个指头。
海棠点头:“好说,回头我让人送两千两给哥哥使唤。”
三阿哥摇摇头:“少了。”
“两万?嗯,也行,明日给你送去。”
“二十万。”
海棠睁大眼,“拉姆多
……嘴瓢了,这数儿吓着我了,那么多!”海棠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对你来说不多,哥哥知道你王府有这么多钱。”
海棠把他的两根手指摁下去:“三哥,王府里面三五万是能拿出来,你说的大钱也有,不在我手里,我要是动用了汗阿玛会立即问我用途的。”
“什么意思?”
“我的钱在汗阿玛的内帑里面放着啊!你想想,我的王府能放那么多钱吗?藩王,钱多,加上我还领兵,往后的词儿你再想想,正所谓三人成虎,我敢留这么多钱在自己手里吗?”
三阿哥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后面的词几乎就是“造反”。
“那……你只有三五万?”
“嗯,就是过年给大家发发压岁钱什么的,偶尔救济一下门下的穷人,年前的时候不能不管他们,好歹也让他们过年啊,就这两个用处,平时随份子有祖母呢,祖母替我出了。放内帑的银子只要有正经用处汗阿玛是不管的,比如给祖母修汤山行宫的寝宫,再比如修这个园子,这都是正经要用钱。你想借也行,我得提前跟汗阿玛说,他同意了才能拿出来,不同意拿不出来。你等我今儿回去跟他说一声……”
“别,让哥哥再想想。”
三阿哥心烦意乱接着回去喝酒,觉得老四的话也对,想修院子要经过汗阿玛的允许才行。可汗阿玛十有是□□不会允许的。
三阿哥就觉得很烦很烦。
此时诸位皇子议论的还是修园子的事儿,特别是大阿哥,这会正批评四阿哥考虑不周到,这里怎么没有戏台呢?
他在洋洋洒洒夸自家园子里的戏台,四阿哥默默听着,想着这园子哪里还能再塞一处戏台,而且因为这件事他也吸取了教训,和弟弟们说:“往后造园子,别每处地皮都用上,空出来一两处,回头缺什么可以填补,要不然像是现在想补戏台就要毁掉一两处建好的地方才行,费时费钱还费事,太不划算了。”
大阿哥觉得这是事先就该想到的,如果是那些有经验的大师绘制的图纸,戏台子这种用于享乐的地方是有的,这园子就因为是老四兄妹两自己画的图纸,才处处与别家不同,虽然有地方很有巧思,到底是不足之处更多。
十一就问:“现在怎么补救?要不然把那处果园子给毁了吧。”
他看那片果园子很不顺眼,皇家园林怎么能有这么接地气的地方!畅春园也有,但是畅春园的御田更像是养了些庄稼当景,这里是真弄了一片果园,也太像那回事了。
四阿哥说:“果园在中间,毁了建造戏台子不太好,主要是用的时候少,放的久了不用看着也不是那回事,北面有些树木可以锯了。”
海棠隔着屏风说:“这样就很好,不必再动了。”
谁家公园里有戏园子……有些地方的公园里好像真的有,不管了,她是不允许家里有戏台的。
这里能做主的也就是海棠,她说没必要就真的没必要。三阿哥很羡慕这种自己说了算的气派,想想自己那园子现
在还是一片荒地,真是欲哭无泪。
这时候有太监跑来跟海棠说:“安王府的格格在门口,您看?”
海棠问:“哪位格格?”海棠和安亲王府的人不熟啊!
“是郭络罗家的格格。”
海棠还在想这是谁,总觉得很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大福晋正抱着小女儿在哄,听见了就问:“别是八弟妹吧?”
太监说:“正是。”
这边两桌子女眷的表情都变了,五福晋和六福晋是新媳妇,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看着嫂子们和大小姑子们的脸色似乎都挺一言难尽的。
海棠顿时想学土拨鼠嚎一声,她对这位未来的八嫂子想躲着过日子。可是人都到门口了,海棠坐在姐妹这一桌,只好站起来跟姐妹和嫂子们说:“来都来了,来者是客,你们坐,我去门口迎一迎。”
海棠刚说完,十五格格伸出胖胖的手指对着海棠身后奶呼呼的指了指:“她来啦。”
未来的八福晋老远就喊:“你们聚一起也不喊我,怎么就拉下我了,我自己来了,九妹妹要罚酒三杯。”
五福晋和六福晋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有点太豪放了!六福晋心想:我以为我够出格了,没想到还有更出格的。
她瞬间放松了,觉得婆婆德妃再给自己脸子看就不用当回事,那是她命好没碰到这泼皮,要不然她能气死!
反正两位新媳妇想不出没进门就这么“亲热”的妯娌该怎么应对。
八阿哥这会惊喜的站起来,跑过去和他未婚妻说话去了,十四很不高兴:“她怎么来了!”其他的阿哥也不高兴,不和她一个丫头计较,都扭头看戏。十三拉了他让他坐下,“十四弟,看戏。”十一对着这位不速之客冷哼了一声,十二也是脸色不好看。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都开始嗑瓜子喝茶,认真的看起戏来,扎拉丰阿立即叫太监多去准备点瓜子茶水。
郭络罗家的格格来了阿哥们这边,热情的打招呼:“哥哥弟弟们好,太子哥哥好久不见了,您最近可安?”太子矜持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从亲戚关系说,这么称呼也对,这也拐着大弯的表兄妹,但是大家不想搭理她,觉得她也忒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这位格格打完招呼说:“兄弟们坐,我去和嫂子姐妹们说话了。”转身去屏风那边了,八阿哥跟着去了。九阿里立即问各位兄弟:“把舜安颜和策凌叫来还不晚吧?”扎拉丰阿都坐这里了,八福晋自己找来了,那俩干脆也叫来得了。
太子摆摆手,大阿哥说:“你别闹一出是一出。”
未来的八福晋来到这边站在五福晋和六福晋身后,手搭在她们肩膀上:“这是五嫂子和六嫂子吧?娶亲那天我都去了,就是没挤进去,人多也没看清两位嫂子,今日认识了,日后咱们一起玩儿啊!”
五福晋真的有些手足无措,六福晋说:“格格坐啊,别站着说话,你都认识我们了,你站我们后面我和五嫂子又看不到你,这怎么行了,你来坐啊。”
未来的八福
晋说:“等会,我要先跟嫂子们打招呼”,说着站到大福晋身边:“大嫂子最近可好?哎呦看着你的脸色不好,蜡黄蜡黄的,这是最近有恙?”
大福晋怀里的小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大福晋赶紧抱着孩子哄,三福晋就说:“这是换季呢,大嫂唯恐小侄女儿们换季染上风寒就照顾的尽心尽力,哪有什么有恙。格格来这边坐。”
隔壁大阿哥听见孩子哭,跟几个兄弟说:“这丫头片子比她姐姐们都难摆弄,哭的比老三还多,我一听见头皮都是麻的,拔腿就想跑。”
三阿哥说:“我没哭。”
五阿哥看看他:“大哥说的是他家的三丫头。”
大阿哥让太监把孩子抱来,孩子就到了屏风这边,大阿哥站起来把孩子抱在回来扭腰扭胯晃着她,十四觉得好玩,立即起来嚷嚷:“大哥给我抱抱,给我抱抱啊。”
四阿哥和六阿哥训十四,十四压根不听,跑过去围着大阿哥转,太子被婴儿哭的头晕,还有个十四没完没了的叫着“给我抱抱”,就耐着性子说:“十四,你别看她小,也是个好几斤的肉团子,你别抱了,别把侄女给摔了。”
六阿哥站起把十四给逮了回去。
未来的八福晋隔着屏风出主意:“十四,你来抱十五妹妹啊,十五妹妹就很小,你抱的动。”
十三格格赶紧把十五格格搂怀里,六格格说这位未来的弟媳妇:“你少在那儿出馊主意,”又隔着屏风说:“十四弟你坐好了。”
八阿哥笑着说:“她开玩笑呢,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快了些,其实最天真烂漫的。别站着了,坐嫂子那边。”
十格格赶紧捂着嘴咳嗽,桂枝和十三格格也跟着捂嘴咳嗽,十一格格看了立即也跟着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十四格格和十五格格两个小姑娘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咳嗽声此起彼伏,似乎这里坐了一桌子病患,还是会传染的那种。
大福晋看这群小姑子们都不乐意搭理,只能说:“格格来这里坐,这里宽敞,别跟他们挤了。”又跟八阿哥说:“喝你的酒去,别管她了,我照顾着她。”
八阿哥立即谢了各位嫂子和姐妹,这才转到屏风那边,大阿哥一通扭腰扭胯很管用,他闺女睡着了,大阿哥轻轻的坐下:“她睡觉也要抱着,就跟知道似的,一放下就醒,我都怕了。”
大阿哥显摆闺女的时候,和他挨着坐的四阿哥转头看着大阿哥怀里的女孩,如果四阿哥的女儿能活着,现在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大阿哥看四阿哥看的目不转睛,就大笑说:“四弟,喜欢啊?喜欢就生啊,我跟你说,这小肉团可招人稀罕了,你回头……”
“爷,您喝醉了!”大福晋隔着屏风说了一句,心说喝点酒什么话都说,再不拦着下面说的都难入耳了,被这群小姑子们听见他的浑话,回头皇上定会捶的他皮开肉绽!
大阿哥及时收着话,呵呵笑了两声,然而兄弟们没一个给解围的。这时候戏台上的戏唱完了,扎拉丰阿就隔着屏风问海棠:“格格,不如让
人上热汤,热热的喝完就散了吧。”这会天色也不早了,快要天黑了,也到该散的时候了。
海棠应了一声,十四逼逼懒懒:“我要喝酸辣肚丝汤,多放胡椒面。”十一也嚷嚷:“我要喝甜的。”
扎拉丰阿又问太子和其他皇子喝什么,大家都表示随便,准备了什么就喝什么。
这时候未来的八福晋突然开口:“九妹夫真能干,格格不如去正白旗和九妹夫双宿双飞吧!”
这话很突兀,全场都安静了,唯有六福晋哈哈笑起来:“格格说笑呢,哎呀这满桌子盘子碟子挺不方面的,来个人撤了,腾出空地等着放汤碗,我跟你们讲个笑话,就是关乎宴席最后一道汤的,这道汤有个名字你们知道吗?”
十四格格和十五格格年纪小,懵懂的问:“什么笑话?”“六嫂子快说啊。”
六福晋绘声绘色的讲“滚蛋汤”,屏风这边年纪大的皇子们都不动声色的交换眼神。
看来妹妹入旗的事儿闹到现在都没结果,这京中的王府着急了。
年纪小的几个也飞了几下眼神,在面前撤餐具的时候,好几个人要求送漱口的茶来,漱完口喝了汤就回去。
很快大家吃完,纷纷站起来准备走,马车直接来到树下,几位福晋和格格们上车,大阿哥抱着孩子跟兄弟们说了一句也上车走了。太子就领着弟弟妹妹们回去。
海棠看着大家都上车了,准备和扎拉丰阿说几句话,十四扒着车窗喊:“九姐,走啦。”
“你们先走。”
“不嘛。”他嘴上不同意,但是赶车的太监直接驾车离开,把十四气的问是谁让车动的,被四阿哥骂了两句气呼呼的把脑袋缩车里了。
看着马车纷纷出去,海棠带着扎拉丰阿往外走,海棠说:“我这几日忙,入旗的事儿估计要吵几天,今儿太子说汗阿玛让我找个日子述职,等我忙完了再见面吧。”
扎拉丰阿是想拉着她说说话,然而她要办的也真的是正经事,只能说:“行啊,格格忙完了打发人来找奴才,听六爷说这院子打算今年填进去一些装饰物件,奴才帮着格格参详。”
海棠哈哈笑起来:“行,你多费心,到时候直接按你的意思布置就行,我要求不多。”
说着在他肩头拍了几下,把上面的灰尘掸掉:“上次见面人多,给你准备的玉佩不好当着哥哥们的面给你,下次见面给你捎来,那是我特意挑的松鹤延年,好寓意,我盼着你到时候成个美老头和我一起在园子里摘果子。”
扎拉丰阿抿嘴笑着说:“多谢格格了,上个月格格过寿,奴才还以为您能赶回来,为您刻了一根簪子当寿礼,手艺不好着实粗糙了些,今儿带来了,您别嫌弃。”
海棠一副惊喜的模样:“哪儿呢?拿来啊,都要走了还不拿出来,到底是想给还是不想给。”
就很普通的一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了一根筷子,压根没什么雕工,就是打磨的光滑了些。
扎拉丰阿不好意思的说:“奴才想刻几个字,
实在是手艺不好,又来又给削掉了。”
海棠直接插自己头上了:“什么都别刻才好,这叫大巧不工,这种能戴一辈子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老了再戴人家笑话老不尊重老来俏。送簪子的人是物似主人形,嘴上油嘴滑舌的男人靠不住,沉默稳重的才是过日子的,我就欣赏你这内敛的模样,跟这簪子一样温润典雅又不善修饰。走啦,回去了。”
“您真会夸人。”
“什么夸人,我这是发自肺腑。日后有孩子了我也这么跟孩子说,就说‘你们阿玛那人啊,就如一本好书……’”
“得得得,说的奴才都羞了,别说了。”
海棠推着他上车:“大概十天半个月,我忙完了叫你出来玩儿,上车吧,别在外面停留赶紧回去吧,如今夜里凉了,记得添衣。”
扎拉丰阿在车边也嘱咐海棠照顾好自己,两人在车边嘱咐来嘱咐去,最后还是海棠推着他上车了才算结束。
等扎拉丰阿也走了,这树下的桌子椅子凳子都撤了。侍女太监提着灯笼,就有侍女问:“要不这一路掌灯,您看看夜景?”
“不必看,从前面大道上路过,走慢点,回畅春园去吧。”
马车过来,挂上了气死风灯,海棠坐在马车的门口,看着马车缓缓沿着这条海棠大道往前走,天色黑了,两边树木的枝叶笼罩着大路,看着如群魔乱舞,若是明月高悬夜凉如水,树枝的倒影在路上,那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想起塞外达坂城上看到的夜色,再身处自己园子里看到的夜色,她感慨万千,然而心里到底没诗人的灵性,不能脱口而出一句发自肺腑的诗词,甚至连拼凑都凑不出来,让她觉得真话很难说出口。
马车从道上走过,转到前院,出了大门,大门外面还有两层院子,这两层院子的房子里住满了侍卫和一些在此侍奉的宫人。马车连着出了几道门,此地侍卫是海棠门下的旗人,站在大门前等候海棠离开后关上大门,海棠勉励他们几句,放下了车帘出了园子往畅春园赶路。
没一会到了畅春园,刚下车,御前梁九功的徒孙跑来传信:“格格,皇上等您用膳呢。”
海棠就往无逸斋去。
康熙歪在炕上看书,看到海棠回来就扶着宫女的手下了炕:“走,吃饭去。”
今日康熙的饭搭子是海棠,父女两个坐在一起,康熙吃的少,不停的给海棠夹菜:“多吃点,太后都说你瘦多了。”
海棠说:“现在是吃什么都不胖。”
“跟你四哥一样吃了不胖,你看他瘦的,身上没丁点肉,把你额娘着急的没法子,变着法的给他补,他吃的少,还不爱吃肉,挑食的人就是胖不了,比比你五哥,你五哥那是瘦不下来,现在看着都发福了,再过两年都超过朕了。”
海棠笑起来:“我五哥吃席多,席上都是好东西。”
康熙动了几筷子就不吃了,还时不时的夹菜给海棠。宫女端着茶送来,他放下筷子接了茶盏,刚掀开盖子,茉莉花茶的香味极为霸道的冲了出来
(),这股子香非常好闻。海棠瞬间喜欢上了(),跟宫女说:“给我也来一杯。”
康熙慢慢品着茶,看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配着菜扒了两碗米饭,桌上每样菜都被她夹了一遍,几十道菜每样吃点就饱了,更加上两碗米,就忍不住说:“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虽然不是小子,你这饭量放到一般人家,这吃法也真能把老子吃的发愁。”
海棠漱口洗手后把自己的那碗茉莉香片接到手里,打开盖子问了问,然后喝了一口,高兴的说:“香!其实吧,当老子的不管是为了吃喝还是前途都为孩子发愁,咱们家虽然不为吃喝发愁,但是您该愁的一样没少,甚至更多。今儿安亲王府的八嫂子突然来了,宴席上没头没尾的说了正白旗,说扎拉丰阿是正白旗的小伙子,让我跟他双宿双飞,儿臣想着又让您操心了。”
康熙轻笑一声,跟海棠说:“品茉莉香片别一口喝下去,要在口中含一会,让这股子香气从鼻子里透出来,余香在口舌中弥漫,再缓缓咽下。
这些老王爷的心思朕是知道的,都怕时间长了你将他们取而代之,自然是想把你往正白旗推,正白旗以前是多尔衮的正白旗,虽然如今是朕亲领,到底是和两黄旗有些不对付,日子过不到一起去。你怎么想的?”
海棠把嘴里的茶水咽下去:“去哪儿都行!儿臣无所谓。”
有本事的人自然是哪儿都去得,康熙就喜欢海棠这自信的模样,康熙也相信她去了任何一旗不出几年就能挤兑的老旗主没立足之地。
康熙打开茶碗盖子闻着茶香,跟海棠说:“正白旗是盼着你去,朕前几日也想着让你去,可是如今有些犹豫。”
海棠睁大眼。
她没想到正白旗居然愿意跟她。实际上想想就能想通,海棠如今是有本事有爵位,京城如今只有六家世袭罔替的王府,勇宪郡王府是第七家世袭罔替的王府,她开拓有两块土地,已经是功勋卓著的宗室王了。
正白旗第二任旗主是多尔衮,那也是功勋卓著的人,多尔衮之前是努尔哈赤,跟着这两代旗主,正白旗没少捞好处,他们想找个强势的旗主再跟带着拿一波军功。
毕竟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前年各王府把一些贫寒旗人分给到了勇宪郡王府,今年这些人都在西北落脚,在南疆遍地开花,虽然如今是过渡,一两年后吏部从新选派官员,就是这些人将来从南疆撤出来,也是有官身的了,全国各地哪里都能去任职,这就是跟对主子的好处,有个好主子罩着想出头容易多了。
所以正白旗的人就跑到康熙跟前表忠心,嘴上表示皇上永远是旗主,他们就想找个能管事儿的王爷给他们撑腰子,主要是他们和老对头镶黄旗有点矛盾,需要有个出面的人替他们争取公道。
而且这群人态度很迫切,积极追着康熙表忠心,就想把海棠给拉到正白旗去。除了正白旗很热情外,其他几旗表现的很安静,安静到巴不得康熙想不起来他们,尽管如此,康熙看安亲王一系极不顺眼,就想把海棠塞到蓝旗去。
这就康熙犹豫的地方,到底是让海棠去欢迎她的正白旗还是去铁板一块的正蓝旗?去了正白旗等于如虎添翼,去了正蓝旗就能取而代之,都有好处,康熙犹豫的地方就在这里。
康熙就问海棠:“正白旗和正蓝旗,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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