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仇恨也是一种力量
两人均都，雄壮如山。
其中一个，是个一脸大胡子的中年人，穿着简单的兽皮，气质狂野彪悍。
另外一个，则是个白发老者，穿着一身麻布袍子，但肌肉更加雄壮，仿佛一头老而弥坚的猛虎一般，目光灼灼，深邃沉郁里，有深深的冷漠，气息比身边的中年人，不知道强出多少去，开口问话的人也是他，一座万丈高山一般。
“就是他！”
中年人点头道：“是纯正的力族血统，我们已经帮他检查过了，这一点不用怀疑。虽然力量之道上的天分极低，但在土行之道上，却有着极高的天份，万山无悔好像还悄摸塞了一团古怪的泥巴给他。可惜——是六窍穴之身，也不知道将来能走到哪一步。”
白发老者微微点头。
“算他一个吧，踢出族中去！这些没用的废物，让他们滚出族中去，滚的远远的！”
“是！”
“还有——那两个和他一起的孩子，我也不想再看到，也让他们滚！”
……
“什么？”
中年人一愕，看来道：“他们兄妹二人，都是万年一出的力量之道上的顶尖奇才，若进盘王殿学习，将来肯定有一番大前途的。”
“不，他们两个
不能进盘王殿，盘王殿只要一般的天才就行，万年一出的——也给我们滚的远远的。”
中年人再楞了楞之后，似乎恍然过来，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白发老者调转目光，看向了万山妖红的家，锐利的目光，似乎洞穿其中，看到了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景象。
山谷之中，炊烟袅袅，其乐融融的，不是一家。
“这个部族，不能留了，认识他们的所有人，也必须全部杀光！”
白发老者又道，目光更加深邃冷漠起来。
中年人听的身躯一颤，面色都变了。
“前辈，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太残酷了！”
“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仇恨，也是一种让人奋进的力量，而且是最催人奋进的那一种！”
中年人沉默，无法苟同，但又无法反抗一般，神色痛苦。
……
山谷修炼场那一边，万山妖红还在吭哧吭哧的，举着那块——一百多斤的小石头，连山铁壁和连山暴雨，看着他挥汗如雨的吃力样子，双唇紧紧抿着，忍不住想笑，二人是万山妖红最好的玩伴，一直在陪着他。
万山妖红没有言语，心神恍惚。
这似真似幻的久违的感觉，令
他说不出的亲切，只想抓住机会，体会每一个瞬间。
一直用了大半个时辰，万山妖红才终于做完今天的早课，日头早已经渐渐高起，一把扔了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今天不用修炼了？”
“太好了！”
一片欢呼之声，陡然从四面里传来，听声音，全是之前的那些小子。
连山铁壁和连山暴雨，听的也眼中立刻一亮，露出大喜之色来，虽然是万年一出的顶尖天才，但天天这么挥汗如雨，谁也受不了。
倒是万山妖红，神色一暗，立刻复杂起来，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今天是哪一天，今天——将要发生什么！
“七表哥，你听见了吗？今天不用修炼了，我们去打猎吧。听说东边的狂风崖那里，迁徙来了上千头的铁甲牦牛，那牛肉的味道，好吃极了。”
连山暴雨乐的满目的星光，只差口水哗哗了，一副小吃货样子。
她旁边的连山铁壁，也是一副心中大动之色，到底还是两个孩子。
“我不去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去了，就在谷中，陪陪你们的爹娘吧。”
“好耶，七表哥答应了，大哥，回家收拾弓箭，我们吃了饭立刻出发。”
连山暴雨的
回答，却令他一惊！
话音落下，二人转头而去。
什么意思？
我说不去了啊！
万山妖红楞在那里，心神激荡。
……
而几息之后，他就反应过来。
当年，他不是这个回答，当年的他，的确是和连山铁壁兄妹打猎去了，也就是说——自己此刻，看似一个拥有自我行动能力的生灵，但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个外来的影像，其他人看到的，还是当年的他！
将要发生的，也还是当年的事情。
所有的代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而当年，等到他和连山铁壁兄妹二人回来，谷中已经血流成河，包括爹娘在内，所有人全部被杀！
是谁？
是谁干的？
三人几乎是疯了！
但没片刻之后，三人就突遭攻击，昏迷了过去，后来在半醒半睡的昏昏沉沉之中，听见有人说，他们三个是族中的异类，必须被驱逐，他们的族人，也必须要死，以后不准他们以力族的身份活着！
但自始至终，三人都始终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可以肯定，就是力族的人！
看这这片熟悉的山谷，看着那一张张仿佛鲜活的面庞，万山妖红心中，忍不住绞痛起来，这就是心魔劫的意思
吗？把他内心里，深藏的最痛苦的经历翻出来，狠狠折磨他！
一种命运如铁，无法反抗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这感觉一生，万山妖红一腔的斗志，似乎也开始消弭起来，一同消弭的，还有对道的追求一般，意志猛的垮塌起来，只觉得自己将来，也无法去报仇，无法去改变其他命运。
心中拔凉，飘飘荡荡。
……
此时此刻，真实世界里，银白色的雷霆天门中，万山妖红仰面躺在虚空里，一动不动，他的身上，爬满了银白色的雷霆。
而在他的上方，还有一张银白色的雷霆，交织而成的人脸样的古怪东西，这人脸，诡异的扭曲，仿佛一个大眼高鼻，尖尖耳朵的妖魔一般，此时此刻，正饶有兴趣的俯视着万山妖红，嘴角邪气森森的勾着。
而那些爬满了万山妖红身上的银白色雷霆，则是由他的指尖引动出来，朝着万山妖红的身躯里钻去。
……
时间一点一点去。
赤雨楼山中的大地上，门中的弟子们，全都在仰头看着，却又始终不见万山妖红出来。
“师兄，心魔劫这一关，需要的时间，都这么长吗？”
一个年轻人，问向之前讲述元婴三劫的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