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灭城之日
直到这一刻，王禀才终于明白，萧衡之所以答应配合计划，并非是真的妥协了，而是在为他自己的计划争取时间。
从一开始，萧衡就没有要和谈的意思，在萧衡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攻克霸州！
而且以萧衡在朝廷的地位威望，再加上他独断专行的性格，还真能干出先斩后奏这种事。
就算是将来回到王都，被陛下严惩，萧衡也必然要发兵强攻。
就在王禀感觉自己快要被萧衡“绑架”了之际，萧衡的声音已经接踵而至，不留任何商量余地。
“待到常胜军抵达霸州，本王将率领亲兵卫队，配合常胜军对霸州展开强攻。”
“王老将军，留给你的路只有两条。”
“要么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看着本王送死，然后回到王都被满门抄斩。”
“要么跟随本王孤注一掷，待到战争结束，无论有何罪责，都由本王一力承担。”
呼……
王禀长长的呼了口气，他根本没得选择，只能无可奈何的低下头：“末将愿随殿下冲锋陷阵。”
很好！萧衡等的就是这句话。
明日正午，便是对霸州全面进攻之时！
另一边霸州城墙上，已经是一团乱麻，所有人都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刘义旬惊呼连连：“大人！常胜军背叛投敌，与蛮国双双联手，我等如何守城啊？”
连刘义旬都一脸绝望，其余守军的心态，自然是更加崩溃。
一直以来，林语堂就是用常胜军来安抚城中将士和百姓。
只要他们守住霸州城，拥有八千人规模的常胜军，就可以在城外与守军里应外合，对蛮国大军展开袭扰消耗。
如此一来，蛮国大军就顾前不顾后，无法集中力量攻城。
就算霸州无法依靠自身力量战胜蛮国大军，但拖个一年半载绰绰有余，足够为朝廷派出援军争取时间了。
而现在，常胜军的反叛，对于霸州而言无疑是致命一击，比蛮国派来数万大军还令人绝望。
城墙上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常胜军竟然投敌了，这个仗还怎么打？”
“该死，莫不是天要亡我霸州？”
“朝廷到底在干什么？为何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恶！我还不想死，至少不想死的这么憋屈。”
听着周围传来的哀嚎声，林语堂的脸色时而煞白，时而阴沉。
他已经尽力了，可天时地利人和却一样不占！
而且有一件事情，将士们并不知道，那就是……常胜军拥有大批攻城器械，将来若是霸州被攻陷，常胜军将会作为先锋，肩负夺回失地的重任。
如今常胜军的攻城器械，反倒成了霸州的当头棒喝……
倘若此事传扬出去，只怕是人心崩坏！
林语堂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这个霸州城的罪人，除了他还能有谁胜任？
林语堂决定隐瞒常胜军的真实实力，并且冲着处在崩溃边缘的守军大声喊道：“都给我冷静一点！”
“你们都看见了，萧衡乃是暴戾凶悍之人，一旦城破，他必然会血洗霸州城。”
“就算是开城投降，为了安全起见，萧衡也会屠城，绝不会收留俘虏。”
“唯有死战，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城池，方有一线生机。”
面对林语堂的恫吓，众守军更加绝望了，但却没人再露出投降的意图。
毕竟……
萧衡的独断专行，确实令人印象深刻，落入那种暴戾皇子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拼死守城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选择了。
见现场勉强平静了下来，林语堂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立刻冲刘义旬下令，进行最后的守城准备工作，明日正午与蛮人决一死战。
林语堂回到府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仆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常胜军反叛投敌了。”
“什么？！真的假的？那咱们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哎，光是一个蛮国大军就足够令人绝望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常胜军，就凭咱们这六千守军，如何守城？”
林语堂脸色阴沉，一拍桌子，快步走出堂门，冲着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仆人怒喝道：“胡说什么呢？你们听谁说的常胜军投敌了？”
面对林语堂的呵斥，仆人们的惊吓不已。
其中一个年迈老仆人，哆哆嗦嗦道：“老奴该死，不该背后私议此事，还请老爷恕罪。”
“奴们也是听街上的人说的，不知真假……”
街上的人？
林语堂眉头紧锁，想不到消息传的这么快，他才刚回到府衙，常胜军反叛投敌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全城。
林语堂派人出去打探了一下，不出所料，城中居民已经慌乱紧张到了极点。
眼下林语堂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听天由命……
没人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常胜军驻区已经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淹没。
常胜军中军大营了，统领周航脸色铁青，铁拳紧握，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吴博。
吴博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静静地听着传令兵的汇报。
“将军，吴公子，我军第一营遭到重创，已经溃散，敌人正在逼近第二道防线。”
闻言，周航再也坐不住了，他猛然站起身，冲着吴博失声惊呼道：“吴公子，你必然是泄露了行踪！”
“如若不然，秦枫怎么会知道常胜军已经反叛？并且第一时间发动进攻？”
面对周航的质问，吴博冷冷道：“怎么，周将军是怀疑，本公子与秦枫暗通款曲，故意坑害你？”
周航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坐了回去，叹息道：“我又岂会怀疑吴公子？”
“你与秦枫兄弟反目，水火不容，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秦枫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他来的太是时候了……”
周航此时心里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只因他前脚刚决定跟吴博联手反叛，与萧衡合谋，强攻霸州。
结果后脚，秦枫就带着大军来了，不由分说，猛攻常胜军的驻地。
这时机简直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