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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两个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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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单独隐藏的四行代表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了。

    白觅是狗场主白寻的弟弟,能够不花钱拿到一条狗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其他三个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可能都是恐龙狗场的原始股东,或者像白觅一样是原始股东的关系户。

    祝长闻和傅听言两位年纪较大的明显就是发起人,或许是为了在孙类死之后,吸收以往失败的经验,想要复刻一个更文明更隐蔽的紫玉楼,继续他们黑白两道通吃控制录州市的神仙美梦。

    问题是崔嘉晨是怎么牵扯到恐龙狗场里的呢?

    冯果掏出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了崔嘉晨的名字,发现关于他的消息最近的都已经是两年以前了,他创建的基因检测公司,现在已经由他的弟弟崔嘉俊接管。

    再输入崔嘉俊的名字进行搜索,蹦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八卦新闻,崔嘉俊和傅如棉订婚了。

    线索以从未想象到的方式串联了起来,有关这几起案件的人物都在一张网上交织盘错,每当有新发现,这张网的复杂程度又上升一个等级。

    盛知镜u盘里其他压缩包,等待的时候发现听不到冯果的动静转头一看,发现她的嘴张得老大,可以塞下一颗大葡萄那么大,疑惑地思考着什么,眉毛几乎都皱到一起了。

    她真可爱。他心想。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又很快恢复到了工作状态,“找到什么了?”

    冯果简短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盛知镜,“崔嘉晨的消息停在了两年前,他的弟弟叫崔嘉俊,是傅如棉的未婚夫。”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也骤然停止,不知何时出现的贾萧和兰绿也听见了冯果刚才说的话。

    贾萧迅速反应过来,她脑子转得飞快,“那个谁消息停在两年前是失踪了还是出国了?还是说,死了被做成干尸了?”

    目光看向吴一昼,他耸耸肩膀,“那具干尸还没尸检呢,我也不知道,不过在那种潮湿阴暗的情况下,干尸的形成时间大概需要半年到一年。”

    他从凌晨到刚刚,才加班加点完成了对傅听言和无名女凶手两具尸体的尸检,已经是超负荷完成任务了,干尸还躺在通风橱里,本来打算休息一下明天再进行尸检,不止是干尸,还有那具送过来的高坠摔的四分五裂的尸体,其实都不能用一具来形容了,那就是几个尸块。

    就算是机器也需要休息充电给零件上润滑油,他已经连轴转48小时了,中间只休息了四个多小时,身体是在是吃不消了。

    本来也不止他一个法医,可是另一位负责重案组的资历老的法医恰好在这个时候请了假,他只能独挑大梁。他不是不想继续加班加点完成尸检,实在是他不能控制自己在生理极限下不犯错误。

    法医不能出错,所以当自己知道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合工作的时候,他必须要喊停,他要为每一次的尸检报告负责。

    为生者言,为死者权,容不得一丝差错。

    看出了吴一昼的疲态,贾萧也不好逼迫他马上去完成尸检,看向身旁的冯果和盛知镜,“你刚说那个崔嘉什么的,是谁?”

    盛知镜长话短说,“吴一昼的电脑里有恐龙狗场的账本,根据上面的信息,我们有理由相信恐龙狗场是利用非法的恐吓和勒索手段,威胁富商或者有其他各个领域头有脸的人入局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洗钱组织,账本上还有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盛知镜把电脑转向贾萧和兰绿,“账本里隐藏了开头的四行,分别是祝长闻、傅听言、狗场主的弟弟白寻和崔嘉晨,他们四个可能就是恐龙狗场的原始股东。”

    “可是这四个人,是不是就剩那个叫崔嘉晨的还活着呀?”

    兰绿边听边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记录,越写越不对劲,因为恐龙狗场的火灾,白觅也死了,祝长闻三天前被发现的尸体,傅听言今天凌晨被杀,这四个人里面三个人都死了,只剩一个疑似失踪两年的崔嘉晨。

    兰绿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有关恐龙狗场的创始人都死了,那是不是这一系列都是针对这四个人的复仇。

    盛知镜顺着兰绿和贾萧的想法往下捋,四个人里只剩下崔嘉晨,那这个崔嘉晨到底是死了还是藏起来了,还是他自己就是幕后复仇的主谋?

    如果四个人都已经死了,他们是不是就会停手了?

    对方是一个有纪律的组织,其中不乏反侦查能力强的人和资源资金都多的人。他们能跟类比黑社会的恐龙狗场的人做正面对抗,甚至成功将四个人杀死三个,剩下一个失踪,颠覆了一个恐龙狗场之后,他们想要的,或许是另立山头,建立掌控录州市的新秩序。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旧坟上盖新坟,没有个头。

    黑吃黑的结果,那就是黑暗一直存在,掌握新秩序的道路上,需要对抗的不只是旧黑暗,还有一直守护着城市的光明。

    贾萧一边想着最近发生的案件,一边狐疑地问道,“账本是哪里来的?”

    盛知镜的目光看向吴一昼,看对方没打算开口,于是替他解释,“他昨天去你家拿的那台电脑,是从别人手里二手买回来的,他昨晚察觉不对劲才在电脑里找到这些文件。”

    贾萧继续追问,“买家人呢?他有没有可能就是崔嘉晨。”

    这个问题盛知镜没办法回答,于是再次看向吴一昼。

    吴一昼刚想开口,身旁另一侧的冯果先开了口,“死了,昨晚张贺凡去查的那个案子就是那个卖家,据说是从熊猫公寓旁边的写字楼跳下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吴一昼脑海里浮现的还是昨天下午在公寓大厅里,季国平求他把电脑还给他的画面。他没想到,躺在停尸间尸袋里那几个尸块,就是昨天见过的人。他的嘴颤颤巍巍说出四个字,“跳楼自杀?”

    冯果看着贾萧摇摇头,“张贺凡还没来得及跟我说是什么情况,但是他认为应该是有其他人在现场。”

    贾萧:“谋杀?灭口?”

    盛知镜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嫌疑,毕竟他是昨天找上燕鹤姝的人,他肯定跟指使燕鹤姝的那个人有交流。”

    吴一昼清了清嗓子,想要争取一个话语权,“这里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办公室休息了,我今晚会争取把两具尸体的解剖都完成。”

    说完,他点头示意便打算离开,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脚步虚浮,只能完全靠意志力撑住走到电梯口。

    冯果叫住他,“等一下,你要回家一趟,把你的电脑带来市局,最好现在就去,越快越好,我去找个人陪你回去拿。”

    吴一昼没有回头,他现在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是他本能地不想麻烦其他人,“不用别人陪我去拿,我打车就行。”

    局里大大小小的同事都在因为傅听言的案子忙碌着,他确实不想再浪费警力资源,没等冯果等人再说话,他已经加快脚步走出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大不了等一下在车上小憩一会儿。

    吴一昼走到市局门口,发现天空是灰色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今天已经是5月25号了,这两天的活加起来比上个月的都多,一时忙得找不着北,没有意识到再过三天就是贾萧的生日。

    给她的生日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一套乐高积木。

    贾萧最喜欢在休假的时候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边喝茶边拼乐高,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享受生活只属于自己的时刻。

    毫无疑问,吴一昼是爱着贾萧的,只不过爱情是有程度的,比起贾萧,他更爱自己。他是不婚主义者,他们了解彼此,却对彼此的喜好不感兴趣,贾萧喜欢安静地拼乐高,他喜欢和乐队的朋友一起演奏,一静一动,享受着各自的生活,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状态,婚姻只是法律形式的认可,他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并不需要婚姻,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结婚之后,很多事情就算不想改变也会有很大的变化,他抗拒生活有太大的变故,他需要有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独立时间和空间。

    这也是他和贾萧分分合合的原因。

    一方面两人的生活并不同频,另一方面,他们心里一直都有着彼此。

    天空猛然响起惊雷,炸得吴一昼都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看天似乎是要下雨了,吴一昼一边克服着耳鸣的不适,一边点开了打车软件,熟练地输入出发点和目的地。

    幸运的此时是恰好有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市局门口,车上下来了一位年轻女性,手里拿着一袋资料。

    吴一昼手快拦下了准备起步的出租车,一下子就钻了进去,“师傅,麻烦到新风路169号和兴家园。”

    自从网约车兴起之后,出租车在城市中的身影逐渐地减少。吴一昼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着这辆出租车,略微显旧的车座上透出的皮革和汗液混合的酸臭味,让吴一昼一秒回到小时候的记忆。

    他的父亲以前就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对出租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恋,已经累到不行的他,在一阵安逸里闭上了眼,鼻尖萦绕的除了酸臭味,还有一阵发甜的香气。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司机师傅没有回答他,在手机里输入导航地址的时候,自动跳出了和兴家园的地址。

    以及更重要的是,司机师傅是个女人。

    出租车稳步行驶在既定的路线上,车内的吴一昼陷入沉睡的同时,车的后备箱里也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响。

    雨滴打在了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上,从零星小点变成瓢泼一般,狭小的出租车内像一艘孤舟,沿着忘川,向着鬼门关行驶。

    这场雨像是老天爷的助力,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女人降下车窗跟保安说了一声,雨有点大,车里的乘客拜托送到3号楼楼下,劳烦放行。

    保安大爷看着手机里播着的肥皂剧,瞄了一眼平易近人的女司机,很通情达理地就抬起了栏杆,放车通行,并没有注意到车后座睡死的乘客。

    小区的路弯弯绕绕,出租车最后停在了6号楼的楼下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此处已经有人在等候多时。

    如果吴一昼此时是清醒的,他就会看到,前来接应的那个女人,和他凌晨在解剖台上的女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开出租车的季理将伪装的假发和发网扔到一旁,恢复了原来的容貌,下车帮孙清把迷晕了的吴一昼扛出来,然后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将一个黑色的26寸的行李箱搬了出来。

    行李箱落地的时候,好像从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随后,季理一手搀扶着几乎没有意识的吴一昼,一手拉着行李箱,就像是女友在兢兢业业照顾喝醉了的对象一样,熟练地将吴一昼送回了他位于8楼的家。

    住在隔壁的奶奶刚好要出门接孙女放学,看到季理搀扶着行动不便的吴一昼,热情地打招呼,“哟,小吴这是怎么啦?你是她女朋友吧?”

    奶奶平常也只是和住在旁边的吴一昼有点头之交,耐不住八卦和热心肠的天性多问了几句。

    季理露出甜美的微笑,“是,他只是喝得有点多,阿姨你是要出门接孩子放学吗?”

    奶奶看着小姑娘长得好看也有礼貌,更亲切了,“是的呀,我刚炖上排骨,都快四点半了,嗨呀,我老人家手脚慢的,那我先走了,有空来吃饭啊。”

    季理艰难地从兜里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叮嘱,“好的,谢谢阿姨,不过外面下雨了,您还是把伞带上吧。”

    奶奶一边拍着脑袋说着“哎呦”进屋子里拿伞,季理已经将吴一昼家的门打开了。

    此时的吴一昼家的门口,还放着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有一套白色的防护服。

    季理将门关上之后,把吴一昼摔在地上,打开黑色的行李箱,里面是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女人。

    仔细看,她长着一张和季理一模一样的脸。

    此刻两张同样的脸对视着,躺在行李箱里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惊悚,蹲在一旁的女人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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