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派出去的暗羽卫死了
乱疮疫这种病症,云想之前并没有碰见过。
准确来说,是没有碰见过被乱疮疫折磨的大活人。
死人倒是见过几个,云想常年在阴司待着,各种各样死法的人都见过,有的是死于天灾,有的是死于人祸,反正是横着死的竖着死的都有。
云想之所以对乱疮疫这么印象深刻,是因为这种病症实在是让人恶心的见一次就吃不下去饭了。
染上乱疮疫的人,浑身密密麻麻的长着白色的窟窿,窟窿里是透明的黏液。
就像小孩子的嘴似的,一张一合着,好像要像谁讨什么吃食一样。
皮肤上长一个这样的嘴就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了,况且柳清晨身上长满了这样的“小孩儿嘴”,没人敢往他跟前靠近。
也就云想和萧璟邺不在乎这些。
萧璟邺的身上有乌龙煞,这种煞气在他体内流转,是这世间最毒的邪毒,任何带毒的东西都不能接近他。
“与其说是瘟疫,倒不如说是邪祟。”
云想拿出张符纸,揉碎了撒进碗里:“乱疮疫的形成没那么简单,这种瘟疫的根源是花鼓虫,但花鼓虫要用什么东西养,你可知道?”
萧璟邺皱眉,若愚所思道:“莫不是要用人血?”
云想点点头:“不光是人血,还必须是未出阁女子的妙龄鲜血。”
“这跟云裳之前在南山山顶用血养洞里那家伙的情况很像。”云想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你不是派了人去山顶查探吗?查了这么久,还没情况?”
萧璟邺面色沉重:“第一波派出去的人已经去了三天半了,没有消息。”
“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谈话间,柳清晨的身上已经涂满了符纸浸泡过的符水,不出片刻功夫,他果然睁开了眼睛。
看见人的瞬间,柳清晨从床上栽了下来,跪在地上连声求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奴才不是有意闯进来的!”
云想和萧璟邺同时皱眉。
很显然,柳清晨是无意间撞破了什么东西,才被对方杀人灭口。
云想将他扶起来,轻柔劝道:“无妨,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往身上看了一圈,柳清晨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已经没了乱疮疫,便立刻跪在地上,求云想的救命之恩。
“你不用谢我。”云想道:“你只需告诉我,你是怎么染上这乱疮疫的?”
柳清晨早已自断根基,说话声音尖尖细细的,已经和一个自宫多年的太监无异。
他面色忽然又恐惧了起来:“那是因为,我撞到了佳和贵妃死亡的过程,她根本就不是上吊自杀的!”
听到这话,萧璟邺和云想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
佳和死因有疑这件事,他们在看到孙佳和尸体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
按柳清晨所说,他昨日晚上照常往冷宫送饭,经过佳和宫中时,恰好撞上了一个披着斗篷的蒙面人。
那人正掐着佳和的脖子,要把人活生生掐死。
柳清晨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杀人现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不小心弄出动静,暴露了身份。
大门被斗篷男子冲开,他为了永绝后患,往柳清晨嘴里塞了个虫子。
应该就是花鼓虫。
“那虫子长什么样,可看清楚了?”云想问道。
柳清晨想了想,道:“当时看得不太清,那人的速度太快,好像是如小指般细长的一条虫子,整个虫子的身体都是血红血红的颜色。”
“对了!”柳清晨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那虫子的头像花瓣一样分成了四五半,每半上面都长着两只眼睛!”
“这就是花鼓虫无疑了。”
云想面色沉重道:“花鼓虫是一种血虫,用血饲养,一旦咬破了皮肤,轻则变成被人操控的行尸走肉,重则便直接丧命!”
“皇宫内有御林军把手,还有暗羽卫每夜当值,那斗篷人能轻松自如地溜进冷宫,要么是武林高手,要么就是大家都认识的熟人。”
萧璟邺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佳和平日里是积攒了一些仇家,但就算要寻仇,也没人敢进冷宫杀人,多半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两声。
是墨轩在外面禀报:“主子,出事了,咱们派到南山山顶的那批人,死了。”
萧璟邺和云想同时一愣。
暗羽卫是朝廷利刃,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萧璟邺足足派到南山二十名暗羽卫,竟然无一生还。
“对了!”柳清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那天晚上斗篷男子杀佳和贵妃的时候,我看见那男人身上似乎是有伤!”
云想皱眉问:“什么伤?”
柳清晨思索片刻,道:“应该是烧伤,我看见他的手背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烧伤的痕迹。”
当时在南山山顶,云想假装把手伸进洞里为了引洞内的家伙出来,大石头被劈成两半的时候,云想也顺手扔了张符纸进去。
当时地上没有血迹,她还以为是符纸打空了。
现在看来,那张符纸并非打空,杀死佳和的,和山顶那家伙根本就是一个人。
萧璟邺道:“能轻易溜进冷宫,那人必定位高权重,明天是永穆侯的寿宴,云齐仲云齐仲在朝廷的地位不轻,明天的永穆侯府,一定非常热闹。”
到时候,杀死佳和贵妃的真凶肯定也会出现在寿宴上。
云想的符纸不是什么小儿科的东西,只要凶手体内有邪气饲养,被符纸沾上,没个十天八天的根本难以恢复。
到时候只要看清楚谁的手背上有烧伤的痕迹就行。
这时,影一拿了个信封过来。
他呈到云想面前,道:“云姑娘,这是永穆侯府送来的信件,说是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云想忙揭开信封,里面淡黄色的宣纸上写着几个大字。
——明日爹爹寿辰,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你今夜就回来,我不想听别人总说闲话。
云想自从不再痴傻后,就很少在永穆侯府住过,但凡没什么要紧事,都是住在璟安王府。
说起来璟安王府已经成为她真正的家了。
外人不免指手画脚,说云齐仲苛待庶女。
“这不是正好吗?”云想晃了晃手中信件:“很明显有人想让我参加寿宴呢,怕是要使绊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