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无碍
闻言，沈离咳嗽一声，说道：“无碍。”
“这个宫女，是直殿监派来清扫地面的宫女，结果半夜闯到我房间里来，在茶水中下毒，还身带匕首，准备杀我。”
“另外，她还把我房间里的侍女也一并藏起来，怎么问也不肯说，可谓是胆大包天。”
“你们帮我审一审，查一查，看看我那名叫荷酥的侍女，在什么地方去了。”
沈离看着面前的老太监说道。
“喏，公公，请放心好了，这无法无天的宫女，我们定然一夜之内，就让她招了。”那老太监，笑着看向沈离，又看向除瑶。
“沈离，你这恶贼，我早告诉过酥儿了，说你不是什么好人，即便我死，我做鬼也不可能放过你，我呸！”除瑶状若癫狂，看着沈离疯狂地叫骂道。
沈离看着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除瑶现在的心理状态，很明显，已经是接近疯癫，她甚至压根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沈离作恶或者犯事的过程，她恐怕只是听那林枣说了几句，就盲目相信。
沈离心中的火，也是再压不住。
沈离走到除瑶的面前，看着她那张近乎疯狂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当场杀了你，是因为酥儿还没有找到，不是你有多大的面子，懂吗？”
“呸！”除瑶再度做出了不友好的举动，甚至想要用脚来踢沈离，将她的咒骂进行到底。
“啪！”
一个力度大到掌风都能够掀翻桌子的巴掌，猛地打在了除瑶的脸上，这一巴掌打下去，除瑶的牙掉了三颗出来，满嘴是血。
等她再抬起头之际，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离，满脸震惊惶恐之色。
“你，你竟然，打我……”
她没想到，沈离真的会打自己，而且打的这么狠……
这一巴掌，也仿佛将她从那疯癫、怨恨、愤怒的状态里打醒过来，让她彻底认清了当下，自己为鱼肉，人为刀俎的处境。
沈离闻言，顿时看着除瑶，脸上都是愤怒。
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都要杀我了，我还不能打你？
你不是一口一个恶贯满盈，一口一个罪孽滔天来说我吗？我打你你还意外什么？
“啪！”
沈离又是一个巴掌打了上去，抓住除瑶的脖领说道：“我跟你说清楚，如果酥儿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一定会要你的命。”
“你……你这样对我，你会遭报应的，很快，很快你就会付出代价！”除瑶心中的平衡，已是彻底被打破。
坦白讲，她不甘心，她不明白，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的这一步。
她看不到自己的愚蠢，看不到自己的自私，看不到自己的冷漠，只看到事态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并没有按照林枣所说的那样，在朝着光明朝着美好而变化。
她只感觉非常冰冷，非常恐惧，仿佛自己即将坠落进无底的深渊，再也爬不上来——或者说，她已经爬不上来了。
所以，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充满了愤怒，充满了无尽的仇视，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仇敌”沈离，就变成了她仇恨转移的对象。
“我看你真是疯了。”沈离摇摇头，眼神当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就这样的人，之前酥儿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过自己，问自己能不能帮她，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扭曲病态到极点的宫女。
沈离说完，便跟那老太监嘱咐了几句，让他务必要看紧除瑶，并且审问出荷酥来，自己要先行一步离开，回去保护现场，把下毒的证据找齐。
同时，还要尽快去寻找荷酥。
想到这里，沈离上前去，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二十两的白银，放到了这老太监的手中。
“好好审，不要审出命来就行，这宫女罪大恶极，不用可怜。”
“剩下还有一百两银子，只要你们办事办的好，回头来，我再把这些钱带来，分给众多公公们。”沈离平静地说道。
现在的宫里已经乱套了，可以说是乌烟瘴气，想要光靠一张嘴让对方好好办事，已不可能。
只有钱财开道，方有办法。
“是，还请公公放心，我们这就好好审问她，定然叫她连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一并吐露出来。”
这老太监一看见沈离手中的银子，顿时双眼发亮，嘴唇都是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他从沈离的手中接过这些银子，顿时整个人换了一个模样。
他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对着沈离说道：“还请公公放心，今日老朽就是不睡觉，也一定撬开这宫女的嘴，叫她说出那荷酥宫女的下落来。”
“明日一早，公公您来，定然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好，这就拜托你了，另外，卷宗还有文件，都要记录好，你再派两个人，跟我到我住所，来查看一下现场，收集证据。”沈离安排道。
“好。”那老太监，喜笑颜开，凡沈离的话，一一都顺从。
在这日渐式微的宫里，什么都不再重要，只有一种东西，是硬通货，那是就白花花的金银珠宝。
沈离于是很快离去。
……
此时，除瑶被一些御监的阴沉太监们，押送着来到往刑房走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处境。
“你，你们要对我做什么？”除瑶满脸惊恐地说道。
她此时身上戴着枷锁，脚上戴着脚镣，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同时，在幽暗潮湿的这地下监牢内，她不时能够听到，有刑房内，传来阵阵恐怖而惨烈的叫喊声。
“这……不，你们放开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快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除瑶害怕了，立即挣扎扭动着说道。
她自认为，有林枣在后面保她，林枣可是司礼监的人，任何人都不应该能够审判她，伤害她。
她几乎已被林枣的那些谎言跟甜言蜜语欺骗地有些脱离了现实，她的思想已成为一种病态的偏执。
而这些太监们，见惯了犯人血肉模糊，骨肉分离，痛苦惨叫的画面，甚至连理都懒得理除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