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疯子
监牢里的每个人，都以为，这是沈离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而如同皮球一样倒着飞出去的矮小刑官，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和理解。
沈离不但毫发无损，而且，双手竟然已经从那沉重而冰冷的枷锁中解脱出来了。
刚才准备夹断他关节的那根大铁夹，正静静地躺在沈离的手中。
并且，已经变成了两半，如同一堆无用的废铁一般。
而刚才准备给沈离点颜色看看的那矮小刑官，此刻，却是头撞到了墙上，昏迷过去，额头流血，不醒人事了。
“你们就这点能耐吗？”沈离脸上带着平静地笑容，一步一步地靠近张让，就好像是去参加一场宴会一样从容。
张让顿时眼珠子瞪的比铜铃还大，浑身止不住地抖若筛糠，伸出一根苍白而冒汗的食指，指着沈离说道：“你，你你你……”
“你是怎么从枷锁里解出来的？”他脸上的震惊，溢于言表。
自他当上了司礼监的太监秉笔以来，帮助顶头上司魏忠贤处理过的刺头还有政敌，已经数不胜数。
刚才摔飞出去的矮小刑官徐三，就是他买通得力私刑手下之一。
说白了，黑衣间的这处刑室地牢，就是东厂锦衣卫的一处分支机构，专门用来处罚犯人和刑讯逼供。
他在这个地方办过不知道多少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的沈离一样，安然无恙地从架子上下来的。
沈离摸了摸鼻子，走到了张让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说道：“张大人，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你怎么就是不听？”
“啊？”
“而且，黑衣间的人，现在一个都没有来，你就直接上刑，搞的我还以为，你不是司礼监的人，而是刑部的官呢。”
沈离扭了扭头，已经完全弄清楚当下的情景了。
对方肯定是不打算放过自己，而且说不定，是想要把自己作为立功的功劳，拿去领赏。
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凶，他根本就不关心。
谁会在意一个冷宫里的小太监，到底是不是案件的真正凶手？
这个张让一看就知道没有那种责任心跟耐心，他恐怕眼睛里装着的只有功劳请赏二字。
所以，沈离作为宫里权力地位较低的那一层人物，那就只有跟他拼了。
不然的话，早晚会被他们活活折磨死。
“你！你敢动我！你不怕咱调来大内高手，杀了你吗？”张让被沈离掐住脖子，一时恍惚，没想到竟然会遭到如此境遇。
他顿时心里如同岩浆爆发一般，恨不得直接将沈离给生撕了。
地位之间的落差，加上他也不了解沈离的武功，让他还一时没有弄清楚，现在主动权已经在沈离的手上了。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这小子在造反，他要杀了咱，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张让顿时急的大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刑房里的几个刽子手，这才反应过来，抄家伙的抄家伙，凑近的凑近，他们齐声大喊。
“快，救大人！”
有三个人分别从三个方向向着沈离猛扑上来，他们试图从沈离的手中，救出张让。
只可惜，在一秒钟之内，沈离就将他们三人一齐打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疼的爬不起来。
这三人每个人的胸口，都挨了沈离一个大脚。
沈离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张让，说道：“张公公，到底是谁派你来，调查此案的？”
“按理来说，你们司礼监的太监，就算权力再大，也不该把手伸到这黑衣间里来啊。”
“你混账！你小小混堂司副总管，也敢来质问咱！你心里真没有一点规矩吗？快把你的手给咱放开！”张让再次在沈离的手中挣扎。
他自始至终，就没有看得起过沈离，他只认为，沈离无论如何，也不敢违逆这皇宫的法度，以及官阶的高低。
他自然也不知道，沈离骨子里的灵魂，来自另外一个时代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民主思想早早地就浸入了每个人的灵魂当中。
所以，沈离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张大人，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
“还有什么死不死的，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我还需要跟你客气什么？大不了拉你下去垫背。”
沈离的话，令张让毛骨悚然，他惊恐地盯了沈离一眼。
从沈离那双明亮而燃烧着怒火的丹凤双眼当中，他知道沈离并没有在开玩笑。
“你……你，咱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你赶紧把咱放下来，否则，咱真的会叫人要你的命！”张让仍旧准备最后试探沈离一次。
这一次，沈离并没有打算给他机会。
沈离直接抄起了一旁的一件铁夹刑具，随意地往这张让的小腿之上，狠狠一夹。
“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有细小的骨头被展放在石头磨子上，而后全力开动磨子，最终导致这些骨头被撵碎成了粉末一般。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张让的喉咙当中迸射出来。
他十根手指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一口牙差点都咬碎，同时因为常年享乐而导致虚弱的身体，颤抖的好像是地动似的。
他的小腿处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被碾出了一大片的青黑色痕迹，隐隐有乌黑血迹，从他的肌肉跟皮肤里崩裂出来。
此刻，张让眼神当中的恐惧，攀升到了顶点，他额头上的冷汗，伴随着沈离带给他的巨大恐慌，瞬间让他如坠冰窖。
刚才那一下，他确信沈离是跟他来真的，沈离也根本就不怕得罪他！
这个疯子！这简直是个疯子！
他难道就不怕我出去以后，疯狂利用权柄来报复他吗！这个疯子！
张让在心中嘶吼着，可是表面上，却不敢对沈离有任何的辱骂，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他生怕再次激怒沈离。
“沈公公！咱，咱错了，咱不敢了！你，你别夹了，咱的腿断了。”
他惊恐万状地跪在地上，对着沈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