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夜袭，在绝望中消亡的休屠各【第六更】
上郡。
边塞重地。
连接黄土高原与漠南平原。
在大雪累积之地，北风凛冽，吹起战争的号角。
凛冬。
黑夜之下。
雄鹰振翅，横击长空。
休屠各三部，合计近两万之众。
哪怕是其中的妇女，幼子都驾驭着战马，背负着长弓，静悄悄的行至安塞地界的一座山涧。
这一夜，冷的令人心惊。
呼吸的浊气，都在眉宇间化为冰晶。
可是，这些人宛若狩猎鹰隼的猎手，在山涧中悄然而立，不发出一丝声响，死死盯着数里之外的营地。
那里，是西凉军驻地，随着黑夜深入，火光在消弭。
冬天的夜很漫长。
近两个时辰之后，西凉军营垒灯火寂寥。
寅时，阴阳交替，大地被黑暗彻底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临近日升之际，也是人熟睡之时，就算有人巡夜，在这个时间也显露出疲态。
“咕咚。”
休屠王抓起一把白雪塞入口中，在羊皮大氅上擦了擦弯刀，翻身跃上马背，冷声道：“大军冲击营地，莫要心慈手软，将这些人全部斩杀，人头最多者赏羊百头，汉家女十名。”
“十名汉家女？”
顿时，周围不少人眸子大亮。
这个时代，在他们眼中，大汉女子是掳掠来的战利品，与牛羊没有什么区别，可以贩卖，赏赐，乃至充当狩猎的标靶。
“对了。”
休屠王扯着缰绳，冷笑道：“拿住萧南风，听说此人是大汉的高学，带回贺兰山，为我们的族人授学。”
“喏。”
无数人低声应喝。
“驾。”
休屠王纵马扬刀，冲杀在最前方。
此地，距离西凉军营垒不超过五里，以匈奴马匹的速度，不过是瞬息而至，根本不需要隐藏行踪。
皓月之下。
大地在震颤，伴随着横击长空的雄鹰啼鸣。
休屠各三部，近两万的族人，彰显出虎狼般的凶戾，朝远处冲杀。
“敌袭。”
“敌袭。”
“敌袭。”
铁蹄铮铮，声音浩大。
瞬间，便惊动了巡夜之人。
休屠各夜袭，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西凉军营垒内部，随着战鼓声擂动，将士全部被惊醒。
着甲而眠，时刻备战的万余西凉铁骑走出营帐，在阑槛中取上战马，开始做出备战姿态。
与此同时，依山而建的天策营垒，也被铁蹄声惊醒。
南匈奴杀至。
凛冽的北风，愈发凶狂起来。
茫茫铁骑临近营垒，直面而立的便是无数拒马。
见此，休屠各三部游骑呼喝着，纵马绕过横列大地的器械。
他们常年在并州，凉州边境抄掠，早就熟悉了拒马之用，自然可以自身骑术来破解。
绕过陷阱之后。
好似，西凉军营垒已经被攻破。
所有人神情狂热，挥舞着刀锋之际。
马踏雪层覆盖之地，轰隆一声塌陷成无数堑壕。
丈长的木刺，宛若锋矛，贯穿马腹人体，无声的收割性命。
鲜血飞溅，惨叫声渗人，继而便是热血与冷空气交融，所诞生的一股白色热流从堑壕腾起。
“吁。”
前排的休屠各族人想要拒马止步。
可是，凛冬地滑，加上有雪层覆盖冻土。
无数人踉跄着坠入壕沟，后方急速冲击而来的人想要避开。
轰隆一声，冲撞在拒马器械，臂膀粗的木刺洞穿其胸膛，将血腥泼洒在半空，呼吸间凝成冰晶。
“混账。”
“混账。”
休屠王双目血红无比。
在将几个前排族人撞入堑壕之后，方才停下冲刺。
原本他还以为西凉军不过是前来抄掠，亦或者是劫持马匹，根本不会做出防御姿态，与他们生死厮杀。
可是，谁知徐荣早已备好陷阱，就等着他们跳进来。
本就不多的族人，还未临近西凉军营，便折损千余之众啊。
“砰。”
“砰。”
“砰。”
突兀间，西凉军营垒上燃起熊熊火光。
无数将士攀附营楼，张开手中的弓弩，瞄准营外的休屠各大军。
“徐荣。”
休屠王惊怒大喝。
纵然，他已经被怒火吞噬心智。
可见到火光与密密麻麻的弓手时，还是宛若给怀里揣了一块寒冰，分外清醒与胆寒。
“休屠王。”
徐荣立于营楼之上，扶剑而立道。
休屠王眸子狰狞，咬牙切齿道：“尔也是名震西土之人，御铁骑之利，不敢出营一战吗？”
“铿。”
徐晃抽出佩剑直指营外，淡漠道：“我西凉铁骑，何惧尔等番胡，不过你之首级，自有人取。”
“轰隆。”
“轰隆。”
骤然，一股更加厚重的铁蹄声响起。
休屠各三部大军后方，便升起一道火龙。
恐怖的铁蹄声，犹如敲响休屠各三部的哀悼亡音。
五千天策军，在徐晃统帅下，举着火把照亮黑夜，绕后包围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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