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二章 妖女寻夫(一)
摩尼教古州分坛,周希曼身着一袭紫色襦裙,头戴珠冠,腰间挂着一袋百花香囊,头顶的珠冠金银相间更衬得她明艳不可方物,周希曼在后院踱着步子,抬眼望了望天色,眼见午时已过却始终不见牧晨现身,不由得俏脸含煞,银牙紧咬道,
“这杀千刀的臭小子,第一次幽会竟然爽约,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希曼提着银河剑来回走个不停,回想着昨夜与牧晨一番卿卿我我,并非是牧晨出自真心,而是见色起意存心戏耍于她,周希曼越想越气,心觉受到莫大羞辱,想要教训牧晨又心知以自己武功不是牧晨对手,去了也无济于事,念及至此,周希曼猛地厉喝一声道,
“秦护法,甘护法!”
周希曼喝声方落,未过多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现身院内,正是摩尼教秦乌天与甘邪,二人神情疑惑望着周希曼,心中不明所以,陡听周希曼森然道,
“两位护法,随我来!”
周希曼说完,当先一步在前引路,甘邪与秦乌天面面相觑,午时前二人见到圣女神色怡然,眉目含笑,不知她为何突然翻脸,二人未敢多问,只得默默跟在周希曼身后低头赶路。
盏茶功夫之后,三人到了巷尾牧晨借宿的客栈,抬眼望去,只见那客栈早已面目全非,门窗桌椅倒了一地,连客栈牌匾也四分五裂,几个伙计正自打扫。
原来自牧晨突围之后,双方愈打愈烈想要脱身,劲气四散下客栈却糟了难,店里伙计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出声。
周希曼见此惨状,不由得芳心一紧,逮着一名店小二打扮的年轻男子道,
“出什么事了,客栈里的人呢?”
那店小二没好气望了周希曼一眼,随口道,
“都死啦!”
甘邪二人听得店小二话语,神情怜悯望了他一眼,周希曼闻言,心中大怒,潜运功力一把将那店小二摄在手中,厉喝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店小二骇了一跳,眼见周希曼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高强,不由得心中生怯,求饶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希曼放脱店小二,神
情冷厉道,
“我问你,你客栈里姓牧的公子呢?”
店小二听得周希曼问话,茫然摇头,眼瞧着周希曼双眸闪过一丝杀气,心下猛地一颤,连忙道,
“姓牧的公子,这个小的可记不清啦……女侠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去查。”
那店小二说完,快步跑到客栈柜台查探,其余伙计眼见周希曼一行人凶神恶煞,在旁兀自干活未敢插话,那店小二翻查许久,忽而手上拿着一本账本,望着周希曼喜道,
“女侠,找到啦,这位牧公子住在天字三号房,小的记得他昨夜一宿没回,直到五更时分方才回客栈,恰好遇到客店外有人打斗,牧公子心善带着一个头戴斗笠的姑娘逃了”
周希曼闻言,不由得柳眉微蹙,心想以臭小子重信守诺的性子,倘若安然无恙定然不会失约,定是受了伤无法动弹或是想到此处,周希曼心中担忧,问那店小二道,
“知不知道那姑娘是谁?”
那店小二想了想,才道,
“听那打架的老者叫她‘公主’,只是不知是宫里的‘公主’或是山上拜月宫的‘宫主’!”
周希曼闻言双眸微眯,心道臭小子说他送一个朋友到古州城,想来那老者口中的‘宫主’必是拜月宫宫主,想到此处,周希曼神色阴沉,喃喃道,
“这拜月宫身为隐世宗门,底蕴较之我摩尼教更加深厚,倘若我以摩尼教身份带人前往,说不得替爹爹惹来麻烦”
周希曼斟酌再三,心中主意已定,扫了一眼身旁甘邪与秦乌天,吩咐道,
“两位护法先行回去,本座去去就回!”
甘邪听得周希曼吩咐,与秦乌天对望一眼,转向周希曼问道,
“圣女可是要去拜月宫?”
周希曼望了甘邪一眼,并未答话,甘邪见周希曼心中默认,连忙道,
“教主要我二人保护圣女周全,还是我二人随圣女一同前往……”
周希曼扫了二人一眼,轻轻摇头,神色决然道,
“不必了,此去并非喊打喊杀,不会有性命之忧。”
周希曼说完,眼望着甘邪张嘴欲言,连抬手阻拦,随手将银河剑丢给他道,
“两位叔叔放心便是!”
甘邪将银河剑接在手中,眼见周希曼主意已决,当下
也不多劝,与秦乌天一道向着周希曼拱拱手,转身返回古州分坛。
周希曼向店小二问明拜月宫所在,一路展开轻功向着武陵山疾驰而去,只跑出半个时辰左右,前方道路愈来愈窄,一座宽约丈许的石桥横亘在前,石桥以西是武陵山,以东则是苗疆十洞,此处便是古州十洞口,通往拜月宫必经之路。
周希曼望着不远处的武陵山暗松口气,心知自己并未走错,当即速度加快,一口气到了武陵山山脚,抬头望着最高峰望月峰,周希曼一鼓作气,展开轻功半柱香便到望月峰峰顶,迎面望去,只见一扇巨大山门挡在眼前。
山门左右两旁各守着一位年轻弟子,二人手中各自提着一柄佩剑,其中一名弟子身材高瘦,相貌普通,另一名弟子身材略矮,相貌俊朗,两名弟子眼见周希曼近身,连忙伸手阻拦,
“此地乃拜月宫山门,来者止步!”
周希曼扫了二人一眼,一双美眸神光闪烁,连忙道,
“有劳二位大哥禀报一声,妾身的官人跟着朋友到拜月宫许久未归,家里的娃儿哭闹着要他爹爹,妾身无奈只得来此寻他。”
两位年轻弟子听得周希曼话语彼此对望一眼,其中那名略矮的弟子见周希曼生得美貌,连忙搭话道,
“你家官人姓甚名谁?”
周希曼瞧得那略矮的弟子眼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心中暗啐一声,俏脸嫣然笑道,
“我家官人姓牧,单名一个晨字,还请二位大哥禀告一声。”
那高瘦弟子听得周希曼话语,轻轻点头,追问道,
“你家官人那朋友是谁?”
周希曼听得此话,心中思绪电转,忽而掩面泫然欲泣道,
“我家官人被猪油蒙了心啦,跟着你们拜月宫那女子整日厮混,抛妻弃子,可怜妾身至今也不知那狐狸精姓名,娃儿在家嗷嗷待哺,哭喊着要他爹爹……”
周希曼一边说一边努力挤出眼泪,过不多时,竟是假戏真做真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