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但凡有意外,她会恨你一辈子
这个问题,令许轻辞沉默。
通过胁迫而得来的婚姻,下场不就是她这样子吗?
她有满腔的话要说,可是看着秦溪那单纯不谙世事的脸,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带秦溪过去休息,选择酒店的时候,她特意避开了秦家的酒店。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带着秦溪去邻市的医院做检查,她有一个熟人在那里上班,可以帮忙隐瞒一下秦溪的身份信息。
检查结果出来后,许轻辞摸摸她的头,道:“孕6周的时候,做药流是对身体损伤最小的。”
秦溪握着她的手都是冰冷的,原本红润的脸色也苍白得像是刷了一层腻子,她害怕得浑身发颤:“轻辞姐姐,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要打掉它要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秦溪被父母哥哥保护得太好了,现在这些事都要瞒着父母不让他们知道,没有人可以给她拿主意,而这件事对她来说又全然是陌生的、茫然的、无措的,还带着未知的恐惧和忧虑。
许轻辞回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字地道:“小溪,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帮你拿主意。”
把利害都和秦溪说明白,许轻辞便把她送回了学校。
送完秦溪,她坐在车里发了好一会儿呆,一种莫名的难受的滋味才慢慢地侵占了她全身,她冷静得差不多了,才拿出手机给傅容时打电话,打算让他去沈佑嘉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傅容时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她连着拨了两遍,都是如此。
许轻辞皱眉,点开微信,聊天框停留在她最后拨过去的语音电话。
人好像凭空失踪了一样。
许轻辞直接开车去了傅氏,却被齐悦拦住了。
齐悦很客气地告诉她:“傅总现在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太太您先回去吧。”
她嗯了声便道:“那他开完会了,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有急事找他。”
齐悦把她送到电梯口,笑着答应下来,伸手给她按了电梯。
许轻辞下了楼,慢吞吞地开着车,思考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才能把对秦溪的伤害降到最低。
等红绿灯的间隙,她有些焦躁地抬头看着红灯的秒数。
忽然,左拐的跑道上,在她前面三四两车距离的那辆迈巴赫如此眼熟,她盯着细看了两秒,虽然看不见车牌号,她却十分确定,那就是傅容时的车,只可惜,看不见车上的人。
绿灯亮,左拐的车辆流水般往前,她只能直行。
和迈巴赫错过后,许轻辞调转了一个头,大致估算了一下那辆迈巴赫的方向星河湾。
鬼使神差地,许轻辞一脚油门,抄小路朝星河湾驶去。
她把车停进不显眼的角落,自己则步行了两三分钟走进星河湾别墅附近的树荫里站着。
几乎是她刚站稳脚步的同时,傅容时的汽车到了。
等着大门开门的间隙,从许轻辞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靖嘉禾,车窗半开着,她纤细的手腕搭在玻璃上,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傅容时的侧脸一闪而过。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靖嘉禾扔了烟蒂,捂着嘴嘻嘻地笑了起来。
大门开了,车和人一同进去,许轻辞什么都看不见了。
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傅容时又驱车离开,这次,车窗全部落下。
所以,许轻辞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车上除了傅容时没别人。
许轻辞人整个愣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所有的时间都凝固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腿脚发麻,才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走去开车,结果,便看见换了一身红色长裙的靖嘉禾踩着高跟鞋又出来了。
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许轻辞知道自己该走了,却像个疯子一样,被盯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多久,傅容时的车又开了回来。
见到靖嘉禾,他直接把车停在了门口,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了两大兜的东西,里面装的都是些生活用品和蔬菜水果。
两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靖嘉禾从他手里接过那个稍微小点的袋子,两人肩并肩拎着走进了星河湾。
直到他们的身影被墙壁和绿化挡住了,再也看不见,许轻辞才如梦初醒地回过了神。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车里的。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手机里面传出傅容时的声音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拨了他的电话,而且电话打通了。
傅容时喂了一声发现这头没动静之后,便又喂了一声。
许轻辞嗯了一声,问:“刚刚去了傅氏一趟,听齐悦说你在开会?”
傅容时含糊地嗯了一声说:“嗯。我这两天挺忙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直接联系齐悦。”
许轻辞笑了下,语气软软地问:“在忙什么?连回我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傅容时听了,沉默了两秒,好似才想起许轻辞打了他电话一样,问:“对了,你之前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顿了下,补充道:“刚刚不方便接。”
许轻辞一字一字的道:“刚刚有事找你,现在已经解决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问:“怎么不方便接电话了?身边有别人?”
傅容时的低笑透过网线传进许轻辞的耳膜,“怎么?吃醋了?没别人。”
“对了,轻辞,等这段时间忙过去,我有事跟你说。”
许轻辞无意识地点了下头,嗯了声,说:“我也有事跟你说。”
她说完,挂了电话。
开着车驶出了星河湾。
庄非看着傅容时挂了电话,扬眉道:“一找到合适的肾源就沉不住气打算告诉她了?”
傅容时皱着眉看过去:“你偷听我电话?”
庄非耸耸肩,“这用偷听?”
嗤了一声道:“你脸上这不写着吗?还用我偷听?”
傅容时直接问:“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
庄非道:“等病人情绪稳定住。”
看了看傅容时的脸色,庄非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她的身体情况你心里也有数,给她换肾这种事,风险极大,我只有一半的把握,我劝你趁早告诉她,别等到时候出事了,她还要怪到你头上。”
傅容时沉默了一会儿,道:“等手术后再说吧。你可能不了解她,这件事已经成为她心里一个过不去的坎儿了,她一直后悔又自责,现在有机会弥补,别说一个肾了,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庄非啧了声,道:“她是家属,你这样剥夺她的知情权怎么说呢,没事便皆大欢喜,但凡有意外,傅容时,你就等着她恨你一辈子吧。”
傅容时看了她一眼,道:“我别无他法,你心里有数。”
庄非见他如此固执,便也不再劝。
转头问靖嘉禾:“嘉禾,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