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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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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傅老太太得意且畅快的眼神,许轻辞如坠冰窟,又好似站在万丈高楼的顶端,一脚踏空下去,那种惊悸和眩晕让她连脸上的痛意都感觉不到了。

    傅容时深深看了傅老太太一眼,目光复杂又晦涩。

    他眼角眉梢俱是冷峻,浑身紧绷,蓄势待发如一头蛰伏于深夜的野兽,下一刻就准备让人血流当场那种。

    傅老太太被这一眼瞧得得心惊肉跳,甚至敏感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样的傅容时,于她而言几乎是陌生的。

    虽然这两年,他们母子关系几乎降到冰点,却从来没有这种,将要失去他的感觉。

    就在傅老太太忍不住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傅容时转过了头,直接扣着许轻辞的手腕将人扯着带离了她的视线。

    傅老太太愣在原地,一种无法克制的心慌的感觉让她重重地闭了闭眼,才拿了手机给傅正均打电话,把刚刚的情况删减去繁地说了一遍。

    傅容时把人塞进车里,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他伸了手过去,打算替她把安全带系上,可是许轻辞察觉到他的动作,先他一步顺从地自己系上了。

    他伸过去的手就那样僵在原地,连脸上的表情也一并地凝固住了。

    这一刻,时间在他身上好像静止了。

    半晌过去了,他仍旧愣在哪里一动不动,许轻辞眉梢微微蹙了蹙,看着他,眼睛里尽是淡然,“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傅容时看着她脸上的红印,许久过去了,才艰涩开口:“医院。”

    “医院?”许轻辞嘴角轻扯,她抬眼望着他,娇花一般的脸上带着微微嗤笑的神色,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清冷感,“是该去医院看看乔微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傅容时心顿时痛到窒息。

    他宁愿她大吵大闹,宁愿她不依不饶,宁愿她声嘶力竭地发疯。

    可是,他却没办法接受她这样平淡。

    就好像是一切都没发生。

    傅容时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强忍着才能克制着自己,让声音听起来勉强平静:“去看你脸上的伤。”

    许轻辞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地说:“反正总要去医院的。那就顺便去看看吧,其实一点也不痛的。”

    她话里话外全是这种“我没有所谓”的意思,似乎她脸上的伤和被切掉的输卵管都不值得她特意提起。

    轻描淡写的,好像只是划破了一张废纸,丢了一个水杯那样。

    可是,这怎么会不痛?

    这怎么可能会不痛?

    这到底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着说自己不痛,才能够平淡几乎面带微笑。

    傅容时所有的克制都在这一刻瓦解了,他眼尾赤红地问她,“真的不痛?”

    她摇头,敷衍地说:“真的不痛,去医院看看乔微夏吧。”

    傅容时的脾气再也压不下去,脸部线条紧紧绷起,他反应激烈地抬起她的下颌,“许轻辞,没有人要你说假话!你到底懂不懂?”

    许轻辞被他微微颤抖的腔调弄得一愣,眉眼静静地往下沉,往下坠,在他毫不掩饰的愤怒中,她终于收了脸上伪装的表情,隔着短短的一段距离,沁凉地看着他,“傅容时,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傅容时蹙眉,眉眼间的讥诮冷寒宛如冬日清寒的寒意,丝丝缕缕渗进人的皮肤和心脏,“许轻辞,从头到尾你想的,就都是如何像丢掉一件没用的垃圾那样丢掉我,是么?”

    许轻辞不自觉跟着绷紧了皮肤,她仰着脸,声音果断干脆,“我要的那些东西,你给不了。”

    傅容时轻嗤:“当初肯用心思嫁给我,是你想要甩脱蒋思南。那现在呢?又费尽心思想要和我离婚,又是想要什么?”

    许轻辞盯着他,沉默的抿紧了嘴唇。

    “为许家洗清污名?”

    “拿回长青街的写字楼?”

    “重振众信评估?”

    “还是,惊艳登场狠狠打脸所有人?”

    傅容时的目光仿若凭空生出了丝线,牢牢的把许轻辞挟裹住,他连声问了几句,在她的沉默中,声音更冷了几分:“老实说,你想要的这些东西,除了我,你扪心自问,还有谁能给你?”

    许轻辞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种难堪的表情。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会盼望奇迹出现。

    也会想着,会不会突然就峰回路转。

    可是实际上,绝处逢生这种幸运的事情并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的。

    她的的确确能力有限,三年前留不住、守不住的这些东西,三年后,她仍旧拿不回任何一样。

    大家都是普通人,她也一样。

    嫁给傅容时,维护住这段婚姻,的的确确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公平地来说,傅容时对她还算不错,守住傅太太的这个身份,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也就保住了。

    离开傅容时,她只能距离她想要的那些东西更远。

    可是,攀附在男人背后的菟丝花,又能得几时好?

    也许真的有人能够日复一日忍受着傅家上演的这些戏码,也许真的有人能够守着钱财地位这些东西忍气吞声的过上一辈子,也许还有人能够忍受着一段没有爱的婚姻,任由别人轻贱而毫无感觉。

    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她许轻辞。

    打断了腿骨永远比别人矮上一截的日子她已经不想再过。

    许轻辞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满嘴苦涩:“也许,我早就该心安理得地承认自己是一个废物。傅容时,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是想要,但想要的前提是,我得有这个资本。”

    “花了三年的时间,我证明了自己根本办不到。干干脆脆地放弃,也许我能比现在过得更好。其实现在想来,微夏当年劝我的话,有一句说得很对。”

    许轻辞大半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微光,白到几乎透明,脸颊上细小的容貌也清晰可见,“微夏说,也许我妈更想看到的是我后半生开开心心,幸幸福福,而不是选择一段与自己身份地位不相匹配的婚姻,每日虚与委蛇,痛苦万分地去谋划一件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和你离婚。”

    傅容时几乎有些失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眸子里是一片黑压压的冷,他难以控制地拔高了声音,“所以,为了和我离婚,你连这些支撑你活下去的执念都打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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