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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把他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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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微夏回头,看见傅容时,整张脸顿时比雪还要白,她眼神闪躲着,慌乱地低下头。

    许轻辞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出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傅容时没回她。

    反而走过去攥住乔微夏的手腕,把她从许轻辞身边拉开。

    乔微夏觉得自己手腕都快要被捏碎了,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傅容时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强大气场的压迫下,她心跳都差点停止了,很小声地喊了句:“小舅舅。”

    傅容时打量着她,厌恶得仿佛在看一坨垃圾,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面“你求她?配么?”

    乔微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捂着脸狼狈地跑了出去。

    傅容时偏头看着护工,“以后不相干的闲杂人,不要放进来让太太糟心。”

    护工被他话里的冷意吓到,害怕自己失去这份高薪的工作,赶忙应道:“傅先生,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的。”

    傅容时摆摆手让她出去,拉了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等海鲜粥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许轻辞才注意到,他是拎着保温桶过来的。

    他把粥从保温桶盛到白瓷碗里,盛起一勺吹了吹,觉得不烫了才喂到许轻辞的唇边,她不动,他就也举着勺子不动。

    氤氲的热气慢慢消散,傅容时轮廓分明的五官清晰地印进许轻辞的眼眶里,莫名其妙的,她有点想哭。

    傅容时眉角一挑,问她:“你是准备把自己饿死吗?”

    海鲜粥的鲜香味源源不断地从保温桶里飘散出来,许轻辞也的确是饿了,可她却抹不下面子去吃他喂过来的饭,毕竟昨天晚上,他对她撂那样的狠话。

    在她这里,那已经是绝交的意思了。

    傅容时把勺子里凉掉的粥喝掉,又舀了一勺递过去。

    勺子外壁碰到许轻辞唇的时候,她有些忍不了,别过头说,“沾过你口水的勺子又拿来喂我,你不嫌恶心吗?这谁吃得下?”

    看穿她的微表情,傅容时笑了笑,喝了口粥就凑过去吻住她的唇,要把嘴里的粥渡给她。

    许轻辞恶心极了,咬紧牙关抿紧了唇把他抵挡在外面,憋得一张脸通红,没有打吊瓶的那只手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傅容时才直起身子,抽了张纸擦擦唇角,笑得邪气,促狭地问她:“你不吃,我就这样喂你。”

    见她还不动,傅容时补了句:“流食倒还好,那些米饭蔬菜,是想我嚼碎了喂你?”

    脑补了下那种场景,许轻辞恶心的脸都白了,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恶寒地说,“你能再恶心点吗?小心我把你这种恶心的状态爆出去,看你的人设还怎么立得住!”

    许轻辞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但是碰见那些固体的海鲜之类的东西就没办法了。

    可她又特别想吃,又不肯把自己的右手弄脏,一时间犯了愁。

    傅容时看着,觉得特别心酸,又有点想笑。

    她有时候就跟个孩子一样,会自己找乐子,有时候会陷在负面的情绪里难以剥离,有时候又很容易抽身。

    如果没有许家那些事,许轻辞大概会一辈子都能过得很快乐,很幸福。

    只可惜,没有如果。

    傅容时淡淡地想,拿了筷子把海鲜一点点拨开,喂到她嘴里,这次她倒是没有拒绝,照单全收。

    盛了第二碗只吃到一半,门外就传来齐悦焦急的声音:“傅总,该走了,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傅容时说了声好,却仍旧看着她把第二碗粥吃完,才站起身。

    走之前,他说,“你好好休息,我有个会要开,结束了,就过来看你。”

    许轻辞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影,有话想说,却又觉得徒劳。

    最后只说:“路上小心。”

    傅容时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起身走出病房,脸上还算温和的表情顿时收紧了,只剩下一股冷意。

    齐悦跟他汇报情况,“逮了几家闹事的企业杀鸡儆猴,效果很明显,没了人撑腰,媒体那里已经偃旗息鼓了,等老太太在新闻发布会上道歉澄清之后,这场危机便可化解。”

    “只是”齐悦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傅容时看他一眼,问:“还有什么事?”

    齐悦有些纠结,试探着问:“如果太太能够配合的话,想必会事半功倍。”

    傅容时顿住步子,扯起嘴角笑得有些讽刺:“齐悦,如果一个企业的危机,光靠两个女人出来说两句话便能瓦解,那天底下人人都是企业家了。”

    “老太太心里过不去,愿意出来道歉就让她道歉。”

    “至于太太那边,”傅容时揉压着眉心,“谁也不准再打她的主意。”

    齐悦不由得在心里又掂量了掂量许轻辞的分量,郑重地说道,“好的,傅总,我明白。”

    “上头到底过问起这件事了,只怕不好糊弄,傅总”齐悦有些担忧:“只怕是,不出点血,难以善了。”

    傅容时哂笑:“漫天要价坐地还价罢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无所谓。”

    齐悦有些不明白,却没有再接着问。

    傅容时突然问:“我让你调查蒋思南,调查得怎么样了?”

    “表少爷”齐悦是调查清楚了,只是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只怕说出来又要引得傅总心里膈应太大,大有挑拨两人关系的嫌疑,他斟酌着,组织着语言。

    傅容时一眼看穿他的为难,“直说就行。”

    齐悦这才道:“他当初被您逼到国外,也并不怎么安分,数次尝试着联系太太,但是太太全都没有回应。后来表少爷就也放弃了,他找了很多嫩模,玩得很花那些嫩模全都长得三四分像太太,乔小姐知道了,起初又哭又闹的,还找了乔家的人撑腰,乔家不知为何,要乔小姐忍着。”

    “后来,乔小姐挨了几次打,也就老实了不再闹了。表少爷被您逼得走投无路,又花钱如流水,所以就走起了邪路,手里的生意都很不干净。”

    傅容时嗤笑了一声:“求仁得仁,活该。”

    齐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乔小姐。

    这扑面而来的怨气让齐悦心惊,其实傅容时很绅士,很少对一个女孩子刻薄。

    傅容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直到汽车快到定好的地方了,傅容时才吩咐他:“把这些证据搜集好,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他送进去。”

    齐悦抽了一口冷气,怀疑自己听错了。

    傅容时见他一脸愕然,便又重复了一遍。

    不管什么原因,什么过程,只要结果是一样的,那便行了。

    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许轻辞从阳台上坠落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播放了几千次,每次都能惊出他一身的冷汗,他真的是怕了。

    这个女人,有时候,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有时候,要多狠就又有多狠。

    他真的,不敢再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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