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还会要什么?
不能言而无信这几个字,令许轻辞笑出了声。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看着傅老太太,说:“我就一个条件——我要傅家还我妈清白!我要罪魁祸首去坐牢!去偿命!”
就算她再不喜欢蒋思南,那也是她的外孙!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把他送去坐牢!
傅老太太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狰狞:“这个要求,你自己不觉得过分吗?”
许轻辞摇头:“没觉得。”
顿了顿,她说:“一个过失杀人的罪,换我妈一个清白,有很过分吗?毕竟,毒杀自己母亲的这种事爆出去,林月月大概,往后也不用做人了。”
傅老太太顿时就有点着恼了:“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要做交易,就得谈条件。你得先拿出诚意来。”许轻辞面色无波无澜,眼底却蕴起一丝恨意:“可我看傅家,没这么个诚意,所以,也不必要再谈。”
说完,许轻辞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容时,你去劝劝她!”傅老太太咳了声,指挥道:“跟她说,除了这件事,别的都可以。”
傅容时本来往外走的步子顿住了,他勾眼看着傅老太太,浑身都透着一股薄凉的狠劲:“除了这件事,您以为,她还会要什么?”
“容时,你好好劝劝她,月月她还太小,这件事要是爆出去,她一辈子就都毁了。”
傅容时扯了下嘴角,嗤了声,说:“妈,原来人和人的眼光,真会如此参差。”
傅老太太喊住他,目光如炬:“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容时余光淡淡扫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问:“您还想怎样?”
“您让我把人带到医院,我也带来了。您让我劝她一句,我也劝了。您要我不插手你们的谈话,我也没插手。我全都听您的了,您怎么还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傅容时的语气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脸上的神色也是恭谨尊敬,仿佛,真的是在像傅老太太请教。
以前,傅老太太最喜欢他这幅样子——在许轻辞出现以前,傅容时的确是她最完美的作品。
而现在,她一见到他这幅绵里藏针的模样,心里就火烧火燎、滋滋啦啦冒着恨意!
每一个毛孔都怄得慌!
“傅容时!自从认识了她,你就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傅老太太咳了好几声,“她就是你命里的灾星!是我们整个傅家的灾星!”
傅容时拧眉:“这里没外人,您别咳了,省得真咳出病来。”
“还有,这种把戏,在我这里,只能用一次。”他掀起眼皮,看了傅老太太红红白白的脸色一眼,微哂了下,抬脚走出了病房。
傅老太太所在的医院是个私立医院,价格昂贵,环境优雅,但是很偏远。
来的人都非富即贵,根本不存在需要出租车和公共交通的情况。
所以许轻辞站在路口吹了半天风,也没能打到车。
其实初春的风已经算不上冷了,但她站了这么半天,依旧觉得从头到脚,都凉得透透的。
尽管对傅家的人根本不抱任何期待,但亲耳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如鲠在喉。
傅家,可真的太会恶心人。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恰好从医院里驶出来,虽然知道这样很离谱,但许轻辞还是立刻朝车挥了挥手。
起码也得碰碰运气,总不能在这荒郊野岭困上一夜吧?
只可惜,许轻辞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好运气。
她拉开车门,正准备道谢,却在一抬眼的那一刻,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她灰头土脸地骂了一句妈的。
看着傅容时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她不得不承认他这混球是真有钱——几个地下车库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跑车,有的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居然还在买新车。
念头闪过,许轻辞啪的一声摔上了车门。
她悲惨地发现,自己只能像个阿q一样诅咒他早死诅咒他破产,并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她实在没办法容忍自己上一秒听着他说:“你就低这一次头。”,下一秒又若无其事地坐上他的车,说:“我打不到车了,你捎我一程。”
她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没办法在这样的羞辱下仍旧无动于衷。
傅容时落下车窗,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地提醒,“你看看天气预报,丧偶这两个字,晦气得很。”
许轻辞本来还想有点骨气的,可是她一看天气预报,这点骨气就又没有了。
这时候她都已经手脚冰凉的了,再等到降雨降温……她还是不和自己过不去的好。
她略微纠结了一下,就拉开车门坐到后排,报了个地址,“美宜酒店。”
傅容时若无其事地往后瞥了她一眼,皱眉,“许轻辞,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低下了。”
许轻辞嗤了一声,她倒是想住好一点的酒店,那不也得问问秦野答不答应。
秦家在酒店行业,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垄断了,只有一些不被秦家看在眼里的小宾馆才得以苟延残喘,生存空间被严重挤压。
她在秦家旗下所有酒店的消费限制还没有取消。
许轻辞讥讽的话滚到嘴边了,又收了回去。
万一这就是傅容时的主意,她岂不是又自找没趣?
何必丢这个人。
想起秦野,许轻辞便猛然想起自己停在律所的车,忙改口道,“送我去宏正律所吧。”
傅容时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和宏正的程琛,很熟的样子?”
许轻辞深吸了口气,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傅容时口吻淡淡的,像是告诫,“你最好离他远点。”
许轻辞一再压抑的怒火还是被挑了起来,“我离谁近离谁远,你管得着吗?有空多去管管你的干妹妹,不然她可就活不下去了!”
“我是为你好。”
“谢谢傅少的博爱,对我这个准前妻也如此关怀。不过,我这贱命一条,消受不起你的好,你还是把它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林月月,就挺适合你为她好的。”
傅容时顿了顿,问:“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许轻辞下意识就说:“我还有想不想的权利吗?傅少您掌握生杀大权,说一不二,有我等屁民置喙的余地吗?”
傅容时:“许轻辞,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许轻辞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和傅容时多说了!
在他眼里,说破了天,都是她有问题!
她笑笑,说:“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人,傅少第一天才知道?”
傅容时皱着眉,干脆不说话了。
把许轻辞送到那辆欧陆旁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家里那么多别墅,是没有你喜欢的吗?非要出来住一个破旅馆,你觉得很安全?”
“又不是我的房子,我住进去寄人篱下看别人眼色吗?再出一件气死保姆的事情,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许轻辞觉得这个人简直虚伪到了极致。
“还有,我们要离婚的事情请你广而告之,不要再让我顶着傅太太的帽子行不行?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拜托他们管好自己的脏嘴!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能怎么样你们,难道还恶心不了你们?”
傅容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许轻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