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相信我吗
了解完事情经过的秦野一整个愣了下来,接着他一胳膊肘就把齐悦怼在墙壁上,卡着他的脖子,恼火地问:“所以,你当时把手机给了白管家之后就没再过问过这件事?”
齐悦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肩胛骨的位置火辣辣的痛,额头渗出冷汗,他不明白这个二世祖突然发的什么疯,只能如实回答:“当时情况混乱,君达门前也是一大堆来闹事的人,我只能尽力安抚住他们,根本顾不上其他的。”
秦野咬牙切齿:“所以,你完全没管过许轻辞?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要论傅容时的朋友里,最讨厌太太的人是谁,那肯定就是秦野。
齐悦记得很清楚,有次傅总喝醉了,他们打电话要太太去接。
太太答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十几分钟才到。
当着傅总所有朋友的面,秦野一整杯红酒全浇在了太太头上,还说太太浪费了他们的时间,耽误了他们以秒计算的收益,就算是太太再卖自己一次,也赔不起。
多难听多伤人自尊啊。
这件事在当时,传得沸沸扬扬。
想到这里,齐悦实话实说:“我是君达的员工,只能第一时间稳住君达……更何况,那个时候,傅老太太根本不允许我插傅氏大楼前的事……”
秦野松开胳膊,盯着他,眼神露出一种狠意:“就这样?”
齐悦其实是有些害怕秦野的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和傅容时、沈佑嘉不同,他是标标准准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钱父母又溺爱,无法无天,做事全凭自己高兴。
他的脸色着实算不上好看,齐悦心突突地跳,哑了声。
秦野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她人呢?”
问完,他审视着齐悦脸上的表情,嗤了声:“还是说,之后,你根本没再去找过许轻辞?”
他这么一问,齐悦便有点惴惴不安起来,试探地问:“太太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听到这儿,秦野二话不说,一个勾拳便打在齐悦的脸上。
齐悦没防备他会动手,人扑通一声被撩翻在地上。
秦野抬脚,从他身上迈过去,像是跨过一坨恶心的垃圾,他本来就身高腿长的,现下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往楼底下冲,呼呼啦啦的带起一阵风声。
八点整,一条更新了仅有三分钟的视频迅速登上了热搜,在微博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很快,窝在沙发上陪秦溪玩五子棋的许轻辞也看见了这条视频。
林月月接受了不知道哪家媒体的采访,哭得梨花带雨。
她很年轻,过分苍白的面庞带着七分孱弱和五分弱不禁风,加起来就是十二分的美和惨,饶是许轻辞,看着她那样哭,也忍不住不动恻隐之心。
问:“王秋芬女士在不堪受辱服毒自杀之前,和傅太太,也就是许轻辞女士,有过不愉快吗?”
答:“应该是没有……我妈心疼她是个孤儿,对她比对别人要更细心周到一点,经常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我经常听我妈说她是个可怜人,太太长太太短地念叨着,如果有矛盾,我想我妈不会这样的,她也不傻。”
问:“那傅家有没有苛待保姆的行为呢?”
答:“没有,傅家的两位老人都很好,傅先生也很好,对下人都很包容,薪酬待遇也是业内最高水平。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过得也挺不错的。”
问:“那,滨江区面积过千平的别墅,怎么会只有王秋芬女士一个人上班呢?但凡多一个人,这样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了。”
林月月苦笑着,欲言又止。
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好说的样子,犹豫了半晌,半遮半掩的答:“傅太太,很爱清静的。”
问:“那王淑芬女士去世了,你应该很难过吧?”
林月月眼泪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捂着心口,哽咽到失声:“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大学毕业,找一份好工作……这些马上就都要实现了,可是我妈她却再也看不见了。她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一天福还没来得及享……”
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月月猛然看向镜头,眼睛里迸射出海啸一般的恨意:“我绝对不会让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即使有人护着她,也绝不行!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给我妈讨一个公道!”
视频停留在林月月满是恨意的脸上,弹幕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屏幕。
许轻辞看到这里,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丢进五子棋的盒子里,催促手里握着黑色棋子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的秦溪,“快下呀。”
秦溪苦着脸,哇的一声就哭了:“轻辞姐,你想哭就哭吧,你别这样,我害怕。”
傻如秦溪,看完了视频也知道许轻辞这是彻彻底底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没有新仇也没有旧恨,却逼死了一直心疼自己,对自己好的保姆。
坐拥亿万资产,却刻薄下人……穷人和富人两极分化的今天,发生这种事情,共情林月月和王秋芬的,会是千千万万在社会底层辛苦挣扎的普通人。
再加上许轻辞在圈子里,本来也就名声不好……
许轻辞又重新拿起手机,正准备解锁,秦溪劈手就从她手里把手机抽走了,分明很怕却又鼓足勇气命令她,“轻辞姐,你不许再看手机了!”
许轻辞冲她笑笑,把手机又拿了回来:“我给你佑嘉哥打个电话,问问我托他打听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秦溪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担忧,扭捏着:“我……”
许轻辞笑着揉了揉她凑过来的头,拨通了沈佑嘉的电话。
响了快三十秒才接通,沈佑嘉向来游戏人间的语气这次终于有了些许疲惫:“轻辞,这事情,有点麻烦。”
许轻辞心里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期待瞬间落空,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也依旧难掩失望,“好,我知道了。”
她没有再提任何要求来难为沈佑嘉。
沈佑嘉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外面很乱,你待在我家,让秦溪陪着你,哪儿也别去,知道吗?我这边,再继续查,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许轻辞浅浅地嗯了一声:“谢谢。”
沈佑嘉说不用,其实,这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蹊跷,简直巧到没边,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但他没说,刚要挂电话,就听许轻辞叫他的名字。
他愣了下,问,“还有什么事吗?”
许轻辞默了一瞬,问:“沈佑嘉,你相信我吗?”
沈佑嘉亦默然,顿了顿,说,“现在不说这个。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你,别人信不信你。”
任谁都知道,舆论发酵到现在,许轻辞如果不站出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的话……没人保得住她。
她现在,是触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