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见过两口子吃醋闹别扭?
许轻辞放下ipad,仰脸看傅容时,扬起的下颔弧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透满了从前从未有过的犀利和倔强,眉眼间除了冷什么也不剩,“热搜你撤的?”
傅容时怔了下,把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我有那么闲吗?”
许轻辞嘲讽一笑,什么也没说。
傅容时皱着眉,“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笑。”
“这真是好笑极了。”许轻辞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这么讨厌一个人,恨不得他去死。
“我这个傅太太当的可真失败,连笑的权利都没有,难怪一个小三也敢登堂入室,对我大打出手。傅容时,离婚吧,别逼着我跟你鱼死网破!到时候谁都落不着好!”
傅容时气红了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声音都在颤:“许轻辞,你胡说什么疯话?”
许轻辞心里憋着一口气,从她宫外孕住院到现在,早都该爆炸了,她能忍到现在,无非是因为有所求,不能把傅容时得罪太狠。
可是她早看透了他这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面目,完全不奢望了,哪里还用顾忌什么?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逼到傅容时跟前,“你是不是得意极了?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显得你特有魅力是不是?”
“傅容时,你和靖嘉禾搞在一起之前能和我把婚离了吗?还是说非要偷情你才觉得刺激?”
“这两年我低声下气为的什么你难道心里没数?你以为我真爱你才讨好你?要不是为了拿回许家的写字楼,你以为我会捧你的臭脚捧到现在?”
傅容时脸色铁青,他抬了下手,立刻就被身后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的沈佑嘉钳住了,好声劝道,“容时,可不兴对女人动粗啊!”
傅容时回头看他一眼,一副关你什么事的神情,甩开沈佑嘉,他反剪住许轻辞的手,竟然口吻冷静:“我和靖嘉禾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他到了现在还不肯承认,许轻辞简直反感到了极点,和傅容时的触碰让她无比恶心,她疯了一样想甩开傅容时的手。
可他偏偏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箍着她就是不松手,她开始踢她,咬她,锤他,疯狂地挣扎着,想要离他更远一些。
“轻辞,你是不是,看见那条热搜了?”傅容时按住她乱动的手,眉目间的神色隐晦不明,像是觉得好笑,又像是觉得心安,又或者是旁的什么。
沈佑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这种时候,他怎么会瞧见傅容时弯着嘴角,像是在笑?
傅容时这个人,看着好脾气,实际上睚眦必报,尤其是他对着许轻辞,那是什么时候有过好脸色?
刚刚许轻辞那番话,把骨子里骄骄傲傲的傅容时踩烂在泥里,简直是杀人诛心。
他刚刚揪着心听完,甚至害怕傅容时一时冲动会把许轻辞弄死才算完事。
“你眼该尖的时候不尖,不该尖的时候倒是什么都能看见。”傅容时眉心轻舒,松了手。
许轻辞使了大力气在挣扎,此刻他突然收力,没了桎梏,惯性使然,她脑袋撞在了铝合金的柜子上,咚的一声,她眼里瞬间就崩出了泪花,撑着柜子回头瞪向傅容时,气得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
五官生动,激扬又鲜活,明媚得让人不可忽视。
沈佑嘉看得呆了两秒,眼见许轻辞又要扑上去,他忙上前拉住傅容时,把她们俩隔开。
端着他那已经又渗了血的胳膊指给许轻辞,“你再闹下去,容时这胳膊可就要废了。”
许轻辞愣了下,这才注意到有血顺着傅容时的手滴在地上,刚刚他们站立过的那片地已经洒了好几滴血,在白色的瓷砖上格外刺眼。
她恍惚地去看他面无表情的脸,顿时觉得荒谬至极!
沈佑嘉替傅容时清洗过伤口后重新包扎着,眼神却极不老实地在一坐一站地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扫了无数遍,像个在瓜田里上上下下乱跳着想吃瓜却又不敢开口的怂猹。
没两分钟,许轻辞就待不下去了,话也没说,抬脚就往外走。
沈佑嘉见她果真头也不回地走了,得意到猖狂:“她是真不在乎你的死活了!”
傅容时脸黑成了墨,他一挑眉,“没见过两口子吃醋闹别扭?”
沈佑嘉:“???”
沈佑嘉超级超级无语地反问:“你该不会以为她现在是在跟你吃醋?”
傅容时没说话。
但是那副笃定的神情让沈佑嘉直呼离谱,“你到底懂不懂女人?许轻辞她”
沈佑嘉话刚开了个头,就尴尬地咽了回去。
杀了个回马枪的许轻辞面无表情扫他一眼,眸子里写满了“龌龊”二字,然后转头跟傅容时说,“爸妈派了司机过来接人,就在楼下。”
爸妈这两个字她喊得很别扭,但到底还没离婚。
傅容时皱着眉,嗯一声,等沈佑嘉包扎好,才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对着许轻辞说,“走吧。”
出了病房门,空气骤然冷冽起来。
傅容时看了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一眼,叫住远远走在他前面的许轻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见到我受伤了?过来替我拿着外套。”
许轻辞无语地剜了他一眼,刚想说我又不是你奴隶,就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穿在外面的白色大衣早因为那些混着恶臭的墨水弄得穿不了,干脆扔垃圾桶里了。
正冷的冬天,她只穿着一件薄毛衣,空调房里还好,一出去,冷得她牙齿都打架。
她瞥了眼傅容时薄薄的黑色衬衣,瞬间改了主意,接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朝他比了一个“您先请”的手势。
傅容时刻意压着嘴角,从她面前大步迈过。
一路无话。
回到傅宅,推开书房的门,一个白玉镇纸就朝着他们砸过来,傅容时狠推了许轻辞一把,她踉跄两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扭头恨恨瞪了傅容时一眼,她一定是和这个男人八字相克!
傅容时抬脚把白玉镇纸踢得远远的,抬起眼皮问,“爸,叫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正钧寒着一张脸,雷霆般爆喝一声:“逆子!你给我跪下!”
傅容时拧眉,“爸?”
傅正钧见他这么不听话,又是一个杯子朝他脸上砸去。
傅容时这次没躲,任由杯子擦着他额角划过,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以为不住家里,不花家里一分钱,我就管不了你了?”傅正钧气急败坏地斥责道:“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和靖家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闹得沸沸扬扬是想气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