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从薛薇做了我给他准备的试卷后，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他会主动与我联系，积极地补习功课，而且休息时他还会与我谈笑、谈心。我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单纯的女孩，他很聪敏，善良，他告诉我他喜欢杯子，是因为杯子从来不会背叛、离弃，每天晚上睡觉前只要看到他的杯子，他就会安心。我们之间的补习也进行的十分的愉快。这期间，薛凯和薛琪来过一次，也只是短暂的停留便离开了，临走时，薛凯把那本《荆棘鸟》还给了我。但是这期间我一直没有再见过薛长辉，据薛薇说，薛长辉甚至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回家，这简直是家长便饭，以至于我突然很同情薛薇。国庆长假马上就要结束了，薛薇一直恳请我继续兼任他的家教，他一直说很喜欢与我共处，但我一直没有回复他，因为每次在家看到客厅里挂着的那幅画时，我就会神经紧张，因为那画里的人实在太像十几年前抛弃我不顾的妈妈了，只是我不能确定，更不想寻问薛薇，我突然很害怕知道答案，总觉得那样的答案一定会让我窒息，倒不如就这样保持着一种神秘感，待时机成熟，便知分晓。手机突然响了，我激动的以为是杨晴的召唤，结果看到的却是银行汇款的短信通知，又是那个自称为我父亲的人给我送钱了，有时候自己努力的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只是印象中记得妈妈和奶奶曾经对我说他，他的左耳垂有一个很明显的黑色的痣，以前奶奶总是辨认他的唯一方法就是冲着他的耳朵仔细看，书上说过耳垂上有痣的人此生都会大富大贵、家庭美满，我想他一定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然为什么我没有幸福、没有富裕。或许真正属于他的家庭才是幸福富足的，无可厚非。这么多年，他打给我的钱，我从来没有用过，唯一一次动用他的钱就是上次奶奶去世出殡的时候，但是事后我又抓紧挣钱补上了，我不想用他的钱，总觉得那是一种肮脏，一种赎罪，我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因为他欠我的实在太多，欠妈妈的实在太多，因为奶奶曾经给我说过，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错误的诞生，因为那个所谓的爸爸强奸了妈妈，才有了我，事态的前因后果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那个丑陋的人姓安名于，叫安于。他享受着安于现状的幸福，却无时无刻的在摧残我和我那失踪了十多年的妈妈，我想他应该是不想看到我的，因为每每看到我他总会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好想妈妈，真的好想，不知道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他会不会也同时想念我，然后心如刀绞。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会离开你，无论是谁。他们总会用一种你从来都不明白的感情离开的。很多，国庆节就结束了，在假期的最后一天的晚上，杨晴回来了，如我所料，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他无所谓的对我说：“小冉，我没事了，从北京回来的那几天，一个人躲在家里，想了很多很多，想你、想程果、想薛家、想那个第三者、想我的家庭，越想越乱，然后就不再想了，我想做回以前那个快乐的我。”听他说完，我挽着他的胳膊，亲昵的在他的脸上蹭了蹭，这一刻很想哭，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想不明白为什么困扰总是围绕着我们，我就这样静静地靠在杨晴旁边，多想就让时间静止，让问题都tm的远离我们，我不想让杨晴知道程果的新欢和薛家的关系，尽管我隐约中已经感觉到杨晴有所察觉，但是这样残酷的事实我真的说不出口。或许杨晴也早就已经知道。第二天一早，杨晴便开始了他忙碌的工作，因为学生会马上就要学新秀了，而我却成了学弟学妹们的新宠，他们不停的巴结我想要让杨晴选中他们，每天总是会有很多的礼物送到我们宿舍，向来在工作上严肃谨慎的杨晴完全不屑一顾，以至于不会拒绝别人的我夹在他们之间，左右为难。我一直没有进学生会，早前杨晴就让进文学部当部长，但是我实在厌恶那种逼近社会的争权夺利、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合，现在的我反而获得更加自在。正因为我特殊的关系，却也成了薛琪的棋子，作为生物系的大一新生，他十分迫切地想要进入宣传部，用他天天给我念叨的理由就是，“作为一个新世纪的人才，作为一个生物系的尖子，我必须郑重的、负责任的向大家宣传各方面的知识，尤其是对于现在这些欲火焚烧的孩子们，我有责任的向他们讲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藕断丝连、一拍即合，以及最全面的预防措施，冉姐姐，你也不想看到校园里挺着大肚子上课，或者领着孩子考试的场面吧。嘿嘿！”听他说完，我实在是无奈的不知所措，这是刚刚高考完的高中生吗？完全可以去当妇科大夫了。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不停的打搅我，早上吃饭发短信，“冉姐姐，小琪琪啦，想着咱们伟大的拯救社会、挽救学生的计划。这新世纪的计划生育大方案可就全握在你手心里啦。”然后中午下课，或者下午上课时，他也会不时的给我发短信，“冉姐姐，时间不多了，这伦敦奥运会还有一年就要召开了，你总不能让我等着去参加伦敦奥运会吧？我可没有刘翔杨晴的飞腿能跨栏，我也就只能有事没事打扫一下学生会门口的栅栏。哈哈！”在他的短信几乎把我整的神经衰弱的时，我也只能回他一句话“再胡说，小心你的计划生育大叔一职难保！”他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每每见到我和杨晴的时候，他还是会兴冲冲的跑到我们跟前，耀武扬威的跟别人说“看了吧，这是我俩姐，可仗义了，特疼我！”然后又回过头来小绵羊似的在我们面前撒娇卖乖，真是无法想象，一个一米八多150多斤的大男生，居然守着食堂这么多人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扭曲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努力摆成小s标准的s型身材，怎一个婀娜多姿可以形容！由于和薛琪频繁的接触，我和薛凯的见面机会也多了很多，有时候薛琪会拉着薛凯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贼眉鼠眼地冲我说“冉姐姐，等你和我老哥结合了，那我不就是学生会伟大的主席的好朋友的男朋友的弟弟吗？这是多么亲近的关系啊，到时候我多给你们讲讲有关于计划生育和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常识，免得在我堂堂计划生育大叔的英明指导下，你们先做了个错误的引导。”“……”满头黑线。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狡辩什么，我使劲的低着头，羞涩的难以启齿，我偷偷瞄了一眼薛凯，他的脸刷的就红了，但是眼睛里却洋溢一种期待、一种渴望。在这样尴尬的场合下，每次都是我匆匆忙忙的离开，因为我实在不想面对他，心扑通扑通的跳，喘不过气来。薛凯每每见到我离开，就有一种想要冲出去拉紧他的手狠狠的抱住他的冲动，但是他不敢。他就连发一个短信给他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该怎样的开头，又该怎样的结尾，他没有薛琪的大胆肆意，那份属于自己的心意只能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里，憋得好痛苦，他不知道该怎样释放。“薛凯，我是杨晴，那天见你和小冉薛琪在一起，我警告你不要接近小冉，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你会毁了他的。”这是杨晴刚刚发给薛凯的短信，让薛凯的心更加的迷茫和彷徨。“杨晴，你我相知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不瞒你我是喜欢小冉，真心的喜欢，我想好好地保护他，让他不再受伤害，你为什么要这样误解我？”“有些事你不明白，你只要远离小冉就好，他经不起你们薛家的折磨，他已经受了很多的苦了，请你不要再伤害他。”“不管你怎样说，这辈子注定了我爱他，此生不渝！”摁出发送键，薛凯深吸了一口气，“不管路途怎样坎坷曲折，我都要进坚定信念走下去，而他是我唯一坚持的信念。”薛凯暗暗地对自己的说。杨晴没有告诉我他与薛凯联系的事情，甚至他知道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对我说，他好像知道故事的答案，又好像是每个故事的编剧，而我们就像一个一个的棋子，拼了命的活好自己的角色，到头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为别人生活，为别人摆布。最近让我最头疼的事情，就是薛薇的模拟考试居然考了他们班的到数第三名，仅仅进步了两名，说实话，他并不用考到多好的成绩，因为薛长辉已经将他的未来规划的天衣无缝，但是面对薛薇用手指都能数清的成绩单，薛长辉还是忧心忡忡，而我这个家教也没有起到很多的作用，反而是薛薇比较的看开，他一个劲的对我说：“小冉同学，我还是有进步的嘛，在努力一点点，说不定下次我就能在前进十几名呢。”十七岁的他从来没有喊过我姐姐，他总是说我比他还幼稚，他不喜欢对一个幼稚的人用以尊称，而且“姐姐”二字也束缚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每个周末从他们家回来，我总是不停的在想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呢让薛薇进步，他已经和努力了，总想让他看到收获。国庆节过后的一个月，每个周末我多要去薛薇家补习功课，但是我却一直未见过薛长辉，我想这真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有时候两个人聊得忘记时间，我便留宿在他家，以至于杨晴总是会咬牙切齿的痛恨我，更加悔恨自己为什么要介绍这份工作给我，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有我的依赖陪伴左右，还有个活泼的高中生带给我快乐以及那个满嘴油腔的薛琪，当然还有那个总是见面总会尴尬薛凯。我想我这辈子算是与薛家脱不开关系了。但是我依然爱现在的生活。“小冉，你现在能马上陪我去一个地方吗？”薛薇在电话里慌张的对我说。“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