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滚下去
第九百二十章滚下去万羽洲连续下了三天大雨。三天里江雪和冰冰没有一天休息。就连光头男人都意外。第四天是个雷雨天,江雪和冰冰还是想上山。光头男人主动来到两人必经之路上,拦住了两人:“今天雷雨天,这蛇山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常年阴湿,雷雨天更是路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江雪停下脚步,摘下挂在斗笠前的遮雨布:“我们昨天看到一株非常珍惜的幼苗,今天必须要去摘下来不然这雨下一天,那幼苗一定支撑不住的。”
“我当年也是这么想过,但是那一次上山我们死了十八个人。”
十八个人。江雪疑惑又震惊:“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一个滚下去以后,总是想救的,接二连三一支队伍就下去了,这总归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办法?那为什么不走?”
“走不了啊,山上全都是水雾,下山的路滚下去了无数个同伴,我们到最后能做的只有演救回他们的尸体……只有尸体而已。”
江雪朝冰冰看了一眼。冰冰倒是没有害怕的意思,一点都不畏惧。但。江雪不得不考虑冰冰的安危问题。她道:“那今天我们就休息,等雨停以后再上山吧。”
“我没事的。”
“我担心。”
“我不想你因为我改变计划。”
“我是因为雨改变的计划。”
冰冰“唔”了一声,江雪抓住她的手腕:“走,回家。”
两人回到酒楼的时候,君小墨的面色还是很严肃沉冷,他说了很多遍暴雨天不适合上山,可是江雪根本不听他的,非要拉着所有人上山,他虽然已经打算过会去山上找他们,但还是很生气。只是。他没想到她们回来了。君小墨直接站了起来:“你们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一侧的高宇峰淡淡瞥了一眼:“她们不会上山,我早就告诉过你。”
君小墨抿了抿唇。冰冰叹气:“光头老大说他有一次在暴雨天上山,结果一队的人都死了,江雪担心我,就没带我上山。”
“我说了不是因为你,这雨的确太大。”
“这雨之前就很大,你都没有放弃想上山的想法,我知道你是听他说会死人,才担心能不能把我好好带回来,我都知道的。”
“都说了不是因为你。”
说完,江雪就往楼上走。君小墨:……高宇峰笑着摇了摇头:“君小墨,看看我娘子,再看看你。”
“你什么意思?”
“她一句话没说,就达成你最想要达成的目的,有些人站在那就赢了。”
眼看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冰冰站在高宇峰和君小墨中间:“好了,君小墨,江雪在楼上,你去找她吧。”
她喜欢江雪,但不喜欢君小墨,所以对君小墨的口气不是很好。君小墨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冰冰撇嘴:“我不喜欢他。”
高宇峰笑了笑:“江雪喜欢就行。”
“我不觉得江雪喜欢他。”
“江雪喜欢他。”
“为什么?”
“不然就他的性格,江雪会跟他共事这么久吗?”
冰冰往他大腿上一坐,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臂弯里:“我不喜欢君小墨,我喜欢江雪。”
“嗯。”
“我真的好喜欢江雪。”
“嗯?”
“如果我早点遇到她的话,说不定都不想跟你结婚了。”
高宇峰眯了眯眼睛,捏住她的下巴尖:“什么意思?”
冰冰笑着说:“我想跟她搞事业。”
“现在你也可以。”
“那,你不会觉得,家里没有人等你了吗?”
“不会,你一直在我心里。”
冰冰脸色微微一红。高宇峰低头,唇瓣碰了碰她的脸颊:“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只要不让自己受伤就好。”
“相公,你能不能跟江雪说说,让她好好考虑考虑,不要跟君小墨在一起啊。”
“怎么?你想管她的事?”
“我……”“你要相信她有自己的判断。”
“可是……”“可能在江雪心里,我也不是你的良配。”
冰冰愣了愣,随后乖乖点头:“我明白了。”
二楼。江雪回到房间里以后,把蓑衣脱下挂在房间里的木棍上。正打算脱衣洗澡,门就被君小墨打开。江雪动作微微停顿,朝他看去:“怎么了?”
“你是为了冰冰才回来的?”
“也不全是,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光头大哥说了,暴雨天上山非常的危险。”
“你不听我的,听他们的?”
“你是本地人吗?”
江雪有些无奈地反问,“你只说暴雨天不要出去不要出去,那我不出去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万一没有危险我可以救下幼苗呢?”
“怎么可能没危险?”
“我不想跟你吵架,让开,我要去洗澡。”
“江雪,我是在关心你。”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
“你大可声音再大些。”
江雪深吸一口气:“我无所谓高宇峰现在怎么看,我现在只需要冰冰就能完成我想完成的事,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离我远点,对,我就是听别人的没有听你的,你要是觉得这样高兴,你就这样觉得。”
说完她就要走。君小墨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江雪,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最重要?”
“我想做的事和我自己最重要,硬要说,自由最重要。”
说完,她便继续往里走。君小墨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指尖。直到江雪从里面走出来,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江雪狐疑地看他:“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以为,你至少应该是,喜欢我。”
君小墨抬眸,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全是破碎的沉冷情绪。“我喜欢你又如何?”
“哪怕是为了我,注意安全,不行吗?”
“好笑,为什么我喜欢你,你要因为你注意我自己的安全?”
有时候江雪是根本不明白君小墨怎么想的。好像只要她跟他的关系有一点点进展,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的人生他是可以指手画脚的。她不喜欢这样。她有她想要追寻的东西,她有她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