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流产了
江城医院产科。
林听被推进了手术室,期间医生出来让他签了几份单子。
具体说了什么,他记不清了。
只记得几个字,孕妇大出血,有生命危险,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他呆坐在手术室前。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废,看着那亮着的红灯,心中万般愧疚,抬手在自己脸上猛的扇了几巴掌。
他就不该告诉她。
手术室门打开。
林听被医生推了出来,他急忙走上前去询问。
“医生,她怎么样了?”
“血止住了。”
“孩子呢?”
医生面色凝重,微微摇头。
“没保住。”
江遇心猛地下沉,陷入无尽的愧疚之中。
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林听,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又该怎么跟她说,她的孩子没了。
翌日。
林听睁开眼,手指微微动了动,视线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医院。
她抬手抚上小腹。
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此刻变得平坦。
“我的孩子…”
她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喉咙像是卡了根刺一般,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感觉浑身止不住的发冷,蜷缩起身子,胸口传来密密麻麻的让她窒息的痛。
她的孩子没了。
一天里,她不仅失去了丈夫,还失去了他留给她唯一的孩子。
江遇从未见过林听这副模样。
万念俱灰,整个人放佛被抽空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深知,此刻任何话于她而言,都太过苍白。
就只能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至此之后。
林听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不论江遇跟她说什么,她都像是听不见一般。
只是眼神是空洞的看向窗外,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彷佛世间万物于她而言都失了颜色。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秋水台前。
车窗徐徐摇下来。
男人英气深邃的五官渐渐显露,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子,眉骨处有条细小的疤,只是短寸头与他往日的形象有所不同,但却不影响他矜贵禁欲的气质。
“祁爷,到了。”
司机拉开车门。
男人迈着阔步走了下来。
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轻盈的步伐,以及眼底难以掩饰的喜悦,都在表达着他迫不及待想见林听的心情。
“先生,您活着回来了?”
姜楠见祁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喜跟诧异。
“活着回来了?”
祁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在m国受伤昏迷的消息,对国内是一直封锁的。
“网上都传您在国外遇刺了,我还以为您……”
“夫人呢?”
“夫人……”姜楠神色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楼上是不是?”
还未等姜楠回答,祁年便迫不及待的上楼,因为在病床上躺了许久的缘故,他上楼的步伐有些不稳,但不妨碍他此刻迫切想见林听的心。
推开卧室门。
“林听,我回来了。”
房间空无一人,浴室,衣帽间,书房,所有林听可能会去的房间,他都找了一遍,完全没有林听的身影。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夫人不在家?”
姜楠吞吞吐吐:“夫人她……”
“她去哪了?”
姜楠将头埋的低低的,声音咕哝着:“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陡然间拔高的声音,将姜楠吓得直哆嗦。
“夫人三天前从别墅离开后,就没再回来,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祁年心中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拿起手机。
“查下夫人现在的位置。”
“是,祁总。”
很快手下便传来了消息。
“找到夫人了,她在江城医院8楼,产科32床。”
“她住院了?”
祁年心中一惊,没有丝毫犹豫耽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江城医院!”
沈清然突然出现在他车前。
拦住了他。
“阿年哥!”
“清然,你怎么在这?”
“阿年哥这是要去哪?”
“去江城医院。”
“你知道嫂子住院了?”
“她怎么了?”
沈清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年见她迟迟不说话,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不说算了,司机开车。”
“阿年哥,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还未等祁年答应,沈清然便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两人刚赶到医院,便看见林听被江遇搀扶着走了出来,上了江遇的车。
“林听!”
祁年刚想走上前去喊住她,便被沈清然一把抓住了。
“阿年哥,还是别去了。”
祁年看向沈清然。
眸底满是不理解。
“你这话什么意思?”
“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什么?”祁年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年哥,你这一个多月音讯全无,外界都传闻你命丧m国,嫂子自从与你断了联系后,便经常去找江遇,想必是另有打算了吧。”
所以她是觉得他死了,回不来了,就把他们的孩子流了?
要跟江遇旧情复燃?
“嫂子会这么做也能够理解,毕竟如果阿年哥你不在了,那孩子留下来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一个拖累,毕竟带着一个孩子,后面改嫁也比较麻烦……”
“拖累?改嫁?”
祁年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
他们的孩子,于她而言就只是一个拖累?一个阻挡她奔赴下一个选择的拖油瓶吗?
他不相信。
不相信林听会这么狠心。
她自己就是被当作拖油瓶遗弃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你胡说,林听不是那种人。”
祁年说着便甩开沈清然的手,要去追林听,再次被她拦住。
“虽然我也不愿相信嫂子会这么狠心,但事实摆在眼前,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没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亲口听她说。”
“你让她说什么?嫂子的童年遭遇,阿年哥难道不清楚,她五岁便被亲生父亲当作拖油瓶抛弃,缺少父爱的她,又岂会让她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沈清然的话。
一字一句都在他耳边回荡,他无比清楚林听对父爱的渴望,信任逐渐崩塌,陷入了怀疑。
他在国外九死一生,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破险阻,急着赶回来见她。
可她却狠心的将他们的孩子打了。
心中的醋意跟恨意,将他的理智全然摧毁。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
“阿年哥,你去哪?”
沈清然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
不甘,怨恨。
无处发泄的祁年,直奔酒吧。
一杯接一杯烈酒下肚。
可不论他喝多少酒,都无法麻痹他那千疮百孔的心。
江遇扶着林听从医院走出来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握着酒杯的指腹泛着葱白,唇瓣紧抿,眼底充满了无尽的恨意,汹涌的醋意夹杂着怒意,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猛地一杯烈酒下肚。
可那让他窒息的痛苦与恨意,依旧像烈火一般裹挟着,撕扯着,让他生不如死。
他气得将酒杯用力的摔到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急忙赶来的沈清然,捂着耳朵,被吓了一大跳。
她第一次见祁年发如此大的火,那眼神里的凶狠戾气,连她见了都望而生畏,紧张和心虚,让她不自觉吞咽着口水。
祁年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着瓶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