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凌晨,两个喝了酒的人在苏山山顶坐着,底下是一望无际的海,看不到头,不知深处。
池朝是个有求必应的人,程穗是看出来了。
夜晚山顶的风很大,两个人都穿的单薄,还踩着拖鞋就出来了。
程穗捂了捂脸,“我们两个有病吧。”
“不是你说要爬山?”池朝看她。
“是我说的,但也好歹装备齐全再来吧,”程穗说:“人生中第一次,穿着人字拖爬山……”
池朝弯了弯唇,“我也是第一次凌晨爬山看海。”
“也巧,我们两个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
话刚说完,程穗就感觉有点不对,琢磨了下,这话说的好像在表达另一种意思。
她的脑海止不住的产生黄色废料。
想要岔开话题,池朝又就着说下去了,“没错,第一次都给了对方。”
要命。
程穗心想。
“听歌吗?”他问。
程穗:“听。”
池朝随身带着耳机,他从口袋里拿出来,分了一只耳机给程穗。
耳机放的是glassanimals的歌。
这个乐队是程穗大学时候别人推荐的,她也忘了名字,路上遇见的陌生人。
那天下雨,她没带伞,找了个便利店躲雨。那个人背着吉他,在便利店吃泡面,也不知道谁先找的话题,总之聊上了。
那个人是离家出走的,和程穗说了很多,说他要追寻灵魂的自由,要去找寻真爱,走川西,看雪山,背着一把破吉他,最后走的时候把自己的mp3给了程穗。
里面全是ga的歌。
程穗扭过头,去看池朝。
两个人有点像呢。
不过池朝比他高。
程穗定定看着他。
“我们是不是见过?”
池朝轻笑,“想起来了?”
“真见过?!”程穗懵了。
池朝说:“见过,在平城的江边,你砸了我的场。”
程穗回想了一下,有这么一回事,但砸场的不是她,是顾芸一,她说:“不是我砸的。”
顿了顿,又说:“那天在街头演出是你们乐队?”
池朝点头。
程穗笑了,“缘分啊。”
池朝:“算吧。”
程穗:“你怎么一开始不说。”
池朝想了想,说:“你不记得,说了没意义。”
“现在就有意义了。”程穗有时候真不懂他。
“你开口问了,”意义便有了。
歌放完了,两个人站了起来。
程穗仔细想着两个人认识后的所有,找不出池朝的动机。
“你……”程穗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不问了。”程穗觉得自己和个小女生一样,多矫情啊。
“下山下山。”
-
摄影赛拿了奖,举办方要寄奖品过来,确定是本人才行。
程穗用的池朝的身份信息。
一个大早上,她敲响池朝的房门。
对方刚洗完澡,围了浴巾就出来,程穗说话全程不怎么敢抬头。
确认好后,程穗说了句谢谢,回房。
关上房门那一瞬,程穗摸着自己心脏位置,跳的很快。
她想过池朝的身材会很好,到没有想到这么好。
肩宽腰窄,八块腹肌人鱼线,漫不经心的眼神充满了野性,胸口的文身展翅高飞,程穗的颅内放起了烟花。
砰一声,炸裂。
门口响起池朝的声音。
程穗内心难以平静,没有立马开门。
好一会,门才打开。
“怎么那么久才开门?”
程穗心想,可不怪你,大早上洗澡。
池朝喜欢早上晚上各洗一个澡。
“有点事,”程穗笑。
“下去吃早饭吧,”他说。
“你什么时候做的?”她今天很早就醒了,没听见厨房有忙碌的声音。
“找易年带的。”
难怪,程穗边走边说:“哦,带了些什么?”
池朝:“白粥和包子。”
程穗坐下,拿过包子啃了起来,池朝的是豆浆鸡蛋。
吃完早饭,池朝拿上背包出去,至于去哪,没说。
程穗在二楼的画室,拉上窗帘。
她凭着记忆将早上瞧见的画面画了下来,在角落写上自己名字时候,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程穗挂断了。
两秒后,又响起。
程穗挂断。
再响起。
程穗拉黑。
换了号码又打过来,程穗咬了咬牙,接了。
“谁?”
“是我。”
听声音听不出来,程穗没什么好语气,“说名字。”
“孟树。”那头说。
程穗怔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他知道了,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也知道了?
“他们不知道,”那头仿佛猜到她想的,又说。
程穗放下心,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
“你一直都在调查观察我,对吗?”
“对不起。”
孟树有这本事。
程穗要被气笑了,她以为她自由了,没想到还在被人监视。
“你想要什么?”
“程小姐,你误会了,我不要什么。”那头说:“我这次打电话来,只是想告诉你,程家有项目要来苍南考察。”
“你怎么知道?”
“听到的。”
“……”
程穗没说话,过了好一会,“谢谢,但我还是希望,不要再监视我。”
“那不是……”
“不是什么!你想和我说那不是监视?”程穗:“孟树,你知道我在哪,知道我一举一动,知道我电话号码,然后你想告诉我,这不是监视?”
那头没再说话。
“挂了,希望以后不会再接到你的电话。”
电话挂断。
程穗将手机丢到一旁。
她从池朝藏酒屋里拿了瓶伏特加出来。
喝不了几口,她头就开始晕,程穗放下杯子,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烦。
真烦。
又拉上窗帘。
程穗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都在画画,画画需要静心,可偏偏她静不下,画的乱七八糟。
拿起相机,脑海也是空白,没有想法。
程穗走到阳台,看着院子里的花,隐约有开花的迹象了。
-
池朝回到家没见人,叫了几声,依旧没人回。
以往这时候,程穗早会给他发信息,说自己饿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也会在客厅等他。
他将背包丢在沙发上,往楼上走。
房间里没有,他才去的画室。
一打开门,一股子酒味往外飘,池朝皱着眉进去,人已经躺在地上,醉的不成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程穗这副模样。
早上还好好的,晚上怎么就这样了。
池朝打横抱起她往外走,程穗察觉到熟悉的味道,往怀里缩了缩,手环住他脖子。
语气亲昵,“回来了啊。”
“嗯。”
“我喝了酒。”
“知道。”
“我重吗?”
“不重,很轻。”
程穗笑,“你别哄我,我最近胖了。”
池朝说:“没哄你,不胖。”
程穗将头埋进他颈窝,气息吐在他的肌肤上,“别对我这么好。”
“嗯?”
“我要是爱上你怎么办。”
“那就,及时行乐。”
第二天一早,程穗头疼的要炸了,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房,好像是池朝给抱回来的,她有说什么吗?
不大记得了。
程穗下床,去阳台,摇了摇风铃。
池朝出来了。
程穗撑着栏杆,“我昨天喝了点酒,没发酒疯吧?”
“没有,”池朝说。
“那就好,我怕我酒品不好,占了你便宜。”
“占就占了,你还怕我找你麻烦不成,”他轻笑。
程穗脸有点烧,“不怕,只是怕我担不起那个责而已。”
“放心。”
他说完这两个字就没有再说了。
程穗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当她扭头去看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远处。
放心什么。
不用担责,还是她根本没占到便宜?
早饭过后,易年几人来了一趟,在说什么户外活动的事,程穗听了一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行程,乐队也没有新歌发布,别人的乐队一到夏天,各种音乐节,巡演,活动不停。
只有他们,闲的死。
要易年来说,谁叫我们糊呢,百度百科还是他们花钱加的,不然真就是查无此队。
程穗最近也闲,主要是她也不敢有什么活动。
程斯年要来,她得躲一躲了。
也不知道个具体时间,她坐在另一边沙发,问:“你们去多久?”
“两天啊。”易年回答。
“只有你们,还是……”
“哦,还有别人,大概四五个的样子,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周沉笑他,“我们说一起长大还差不多,你就算了,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易年一个枕头砸过去。
吴平野也跟着应两声,“对对对,小年子越辈分了啊。”
“池朝哥!他们又欺负我。”
池朝淡淡扫了一眼,“好了,说回正题。”
周沉:“好嘞哥!”
“对了,程穗姐你刚刚问,是不是你也想去呀?”易年看向她。
程穗摇头:“没,就随口问问。”
“哦哦。”
他们都是一块长大的,熟悉,她去了会很尴尬,另加上,她也不是个擅长社交的人。
还有,池朝都没和她提过这事,去了没意思。
他们在聊去玩穿什么,带什么。
忽然,吴平野转头说:“池朝你真不去啊?你和你的小青梅可好久没见了呢。”
程穗看池朝,小青梅……
只见池朝笑了声,“不去,关我什么事。”
这是有故事啊。
程穗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