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俱乐部别的都好说,就是各种资质审查费劲儿,不过这些在赵麟这都不算什么,都用不上宋家打招呼,他自己就能搞定。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赵麟忙着“谈情说爱”,不急着折腾是一点,主要原因还是工程量大。
赵麟弄这个俱乐部,与其说是经营,不如说是兴趣。
男人哪有不爱枪的,何况赵麟还是个玩枪的老手。
当初规划是准备弄个小射击馆,结果沈言琢说要么不做,要做就最好的,横竖他们也不差钱。
说完大手一挥,就说要投五千万。
赵麟半句话没说不要,只黏黏乎乎的表达了一番谢意,爽爽快快的接受了,至于是怎么个黏黏糊糊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开玩笑,自家老婆的好意,他当然要接受了,不仅接受了,还以股东的名义,瞅着空就拉着沈言琢聊俱乐部的规划问题,至于中间怎么聊的,同样不足为外人道了。
至于沈言琢那边,半点都没察觉自己不仅花钱了,还莫名其妙的被占了很多便宜,反而很高兴。
他这个人,小的时候嘴还很甜,越长大了反而越不知道怎么表达善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是可以的,但一碰到真情实意,他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简单粗暴的买东西,不管什么好的贵的,只要他觉得好,就买。
赵麟二话不说的收了他的投资,他自然是高兴的。
赵麟有钱这点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个憨憨在订婚前夕就已经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交代了,别说,数额还不小,沈言琢都有点吃惊了。
毕竟他知道,赵麟是前不久因伤退下来的,也就是之前一直在部队,虽然平时没什么开销,但军队的工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攒下来这么多钱,他着实有些惊讶。
不过赵麟只说自己在投资上有些天赋,沈言琢就放心了,不说赵麟本人的人品,就是宋家,也不可能让他出现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因此,赵麟在这种情况下,不跟他推辞,是真的不拿他外人,毕竟他连宋家那边给的都推了,沈言是真的很高兴。
他这个人要说复杂也复杂,但要说简单也简单,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分的清是好事,但分得太清,就有些伤人了。
他一高兴,就又追了两千万进去。
就这两千万,还是赵麟拦了,不拦他不知道还要投多少呢。
赵麟是真吓得肝都颤了,他是享受媳妇对他好,但也没想将媳妇的口袋掏空啊。
沈言琢在暗暗卯劲的事,他虽然避嫌没参与进去,但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几千万对沈言琢来说确实不算什么,而且私人账户,也影响不到公事,但赵麟还是觉得没必要,他接受的是心意,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再多就过了。
资金到位了,工程自然也就尽善尽美了。
俱乐部盖的可以说十分齐全了,主要分室内训练馆和室外的拓展馆,室内的训练馆的重点放在专业性上,拓展馆则主打趣味好玩,光实体场景就又十多种,外加各种配套服务,整个场馆可以说是又大又壮观。
等到一开业,都不需要怎么宣传,就火爆的很。
场馆一看就是斥巨资打造的,会员又都非富即贵,自然就有人要打听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知道赵麟是从小山村里出来,阴差阳错的做了宋老将军的警卫员,现在又和沈言琢订婚了,说什么的都有,但不管怎么样,也不会闹到正主面前,顶多是背后酸几句。
只有柳泽,素来看不上沈言琢,觉得他不过是凭着几分家世,就张狂的很,偏偏还一堆人跟着跪舔。
尤其是这么一个人还要跟他素来敬仰的许晋成联姻,柳泽就更嫌恶沈言琢了,果然后来有了白于飞那些事,就更觉得沈言琢这是露出真面目了。
要说沈言琢丢脸的事,别人也就看个热闹,也就柳泽是真的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之感。
其实沈言琢也不知道柳泽对他哪来的那么大恶意,不过对他来说,柳泽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个路人甲,他也懒得去搭理,只是没想到他上次那个教训没有吃够,还敢送上门来。
柳泽是带着白于飞一起的,柳暝和许晋成倒是没有一起,不过也是没有一起,柳泽就成了个“领头”的那个。
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过来了,横挑鼻子竖挑眼也就罢了,毕竟什么样的顾客都有,偏偏赵麟那天也在。
赵麟这个人,也是看着老实,心眼子比漏勺还多。
他正愁没理由找柳泽撒气呢,他是干什么的,想要查点什么那是事无巨细都能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柳泽这张臭嘴在外面喷了多少粪,沈言琢不搭理,赵麟可没那么好打发。
人都送上门了,赵麟自然没有手软的可能。
他也不主动上去挑衅,就出来晃了几圈,“恰好”就碰上了柳泽一行,都不用他怎么激,柳泽就开始激情上脑了。
白于飞倒是在旁边软软的劝了几句,赵麟冷眼瞧着,真不知道这么个人是怎么把k市两大巨头迷得团团转的,瞧瞧这样儿,不就是装老实么,打量谁不会呢,都是千年的妖精跟谁演聊斋呢。
柳泽还在那一口一个吃软饭的,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呢,赵麟心里不当回事,脸上却露出一副隐忍的表情。
没过多久,柳家的柳泽,上门欺负沈家姻亲的事就传开了。
等到沈言琢放下手上的事,赶到俱乐部的时候,柳泽他们已经走了。
不仅垂头丧气的走了,而且又留下了几百万的彩头。
这么长时间,沈言琢也了解赵麟只是外表看着老实,心里蔫坏,吃不了亏。
但不吃亏是不吃亏,气也是真气着了。
他就想不通了,柳泽哪来那么大脸过来指指点点。
合着,白于飞这没名没份的搅合在柳暝和许晋成之间就特么是真爱,他和赵麟都要结婚了,赵麟就成吃软饭的了。
背地里嚼他的舌头,他懒得搭理,但是说到赵麟头上,沈言琢就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也不去找柳泽说什么,跟脑子有病的人说不通,他找柳泽他爸去了。
不过,沈言琢不仅不是去告状,还好好的过去的跟人家道歉了,说赵麟一时火大,又赢了几百万,这几百万虽然不算多少,但也要跟柳副总告知一声,若是柳副总觉得不合适,他们可以还回来。
柳父自然不可能要,只是听着沈言琢一句一个柳副总,到了他侄子柳暝那又成了大柳总,话里话外敬的不行,好像今天过来也是为着柳暝不要生气,心里着实不得劲,沈言琢就是要他不得劲。
但多的他也不会再说,钉子这种东西,就得慢慢敲,太急了一不小心砸歪了事小,砸到了手就不好了。
沈言琢表现的不急不躁,但柳父这边就不是这样了,虽说沈言琢这是上门赔礼道歉了,但他总觉得自己不仅没有被安抚,反而一张老脸臊的慌,怎么都不得劲。
他不得劲儿,就想起了要找罪魁祸首了。
等到沈言琢前脚刚出门,柳父后脚就把人揪回来教训了一顿,又三令五申的让家里人看好了柳泽,不许再出去惹祸了。
沈言琢坐在后座上,垂下眼眸,理了理袖扣,慢慢来吧,他不急。
……
许晋成没想到,沈言琢真的要和赵麟结婚了。
拿到请柬的时候,他一个人回到了他给白于飞安置的房子里。
白于飞给他烤的蛋挞还在桌子上,酥脆的外皮因为碰撞,零零碎碎的撒在烤盘里。
白于飞那时候刚把蛋挞拿出来,接到电话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鞋子都来不及穿上。
因为什么来着,哦,柳暝发烧了。
许晋成赶紧追了出去,把他送到柳暝那。
回来后,他坐在桌旁,神色难得一见的疲惫,搓了搓脸,拿出那张白天送来的请柬。
他看着那张洒金大红的精致请柬,到底没有打开。
里面的内容他白天已经看过了,他没法去描述当时的感受,总之一整天,他都觉得空落落的。
提前下班回家,看着在厨房忙活的白于飞,那一瞬间,他觉得那种空落落的感受少了许多。
白于飞看见他回来,露出一个软软的微笑:“晋成哥哥,你回来了?我刚好烤了些蛋挞。”
许晋成其实不喜欢吃蛋挞,实在是太甜了。
但他想这个时候,他恰好需要这么甜的蛋挞,就像空气中漂浮着的甜腻香气,把他周身都填的满满的。
一点都不像空寂的许宅,这是他和白于飞的“家”,他喜欢白于飞跟他说“回家”。
但今天白于飞走的时候,跟他说的是:“晋成,阿暝病了,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
他蓦然发现,对于白于飞而言,这儿只是偶尔的家,在他和柳暝闹别扭的时候。
他突然有些不懂了,家还能这样的吗?
他又想,白于飞跟他说的那些,跟柳暝在一起的痛苦,柳家的不公,以及一次次的决心,也能这样吗?
但有什么办法,他想,他喜欢白于飞,他有什么办法。
他的眼睛一片灰寂。
他想不通,他从小冷静自持,万事不入心,他以为白于飞是他生命中的火光,会让他死寂的生活泛起涟漪。
他当众否决了和沈言琢的关系,说他遇见唯一的光,不愿意将就。
然而时至今日,他的生活也还是一片死寂。
厨房里的灯照出来,红色的请柬上,金箔闪着光。
只有他坐在黑暗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