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逃离
最初赵崖关押纪锋的时候,是想要看纪锋方寸大乱的模样的,可他没有料到的是,纪锋虽然被关押了,却丝毫不慌乱,甚至于每日过得跟在自己家一样悠闲自在。
纪锋之悠闲,就连看守他的护卫都觉得震惊,他们见过不少被赵崖囚禁的人,每一个人,毫无例外,到最后都疯了。
唯有纪锋至今依旧安安稳稳,该吃吃,该睡睡,就好像被关押起来的不是他,而是赵崖一般。
纪锋如此沉稳淡定,自然也引起了守卫们的议论,可他并不当一回事,每日不是练字,就是练武功。
如此过了数日,赵崖那边始终没有动静,纪锋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暗揣测赵崖如今的行动。
他初到麦城,手中没有自己的势力,很多事情都不能及时去安排,着实耽误事情。
“喵~”
就在纪锋凝神沉思之时,窗棂处传来了野猫的尖锐叫声。
纪锋心头一跳,这附近平日里很是安静,如何会出现野猫?除非……来的并非是猫!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只对着左右监视他的小厮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也乏了,要歇息了。”
“……”
纪锋虽然下了指示,可那两个小厮却一动不动,摆明了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和小厮皆心知肚明,一时便冷笑道:“怎么?我使唤不上你们了不成?我再怎么着,也是舒王的客人,要欺辱于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有几个,够不够割!”
这是纪锋被关起来到现在,第一次说出杀意如此明显的话,那两个小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惧怕。
其中一个小厮连声对着纪锋道歉,又说出了一筐子的好话,这才匆匆离开。
纪锋沉着脸,等那两个小厮走了一会儿以后,这才慢慢地打开窗户,动作极其小心:“进来吧。”
“见过纪大人。”
纪锋眯着眼睛看向面前弯腰行礼的男子,面色不变:“起来吧,都这时候了,也不必如此多礼。”
“纪大人说的是。”
男子听着纪锋的话,倒也不恼,只从袖口处掏出一封平展的信出来:“大人还请收下。”
纪锋原先是想问这是谁的信的,可他定睛一看,封面上的“纪锋亲启”四个字已然说明了写信的主人,这信封上的字迹可不就是龙君的吗?
难道说是龙君在宫里出事了?
纪锋略沉了沉脸,动作迅速的将信封打开,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耳边是那男子的解释:元宝小说
“这信,原是应该在纪大人来麦城以后,就该给你的,只是中途出了一些事,在下到处躲藏,后来大人被关在此处,在下也颇费了一番心神,才找到此处,还请大人勿怪。”
“怎么会怪你呢?”
纪锋将信收好,又笑道:“陛下已经在信中告诉我了,你们既然能将麦城收拢一大半,又叫那样多的将领归顺陛下,可见你们的能力,先前被发现,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多谢大人夸奖。”
男子又对着纪锋行了一礼,又道:“此处到底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在下也已寻到出去的法子了,大人且随我来。”
纪锋点点头,丝毫不犹豫地跟在男子身后,一路不言不语,也并不胡乱指挥。
如此反应倒叫男子暗赞了一声好,要知道,逃亡之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瞎指挥了。
男子明显是经过调查的,对于舒王府侍卫换班的时间很是清楚,他卡着点,趁着王府侍卫换班的空隙,带着纪锋翻过墙,扬长而去。
出了舒王府以后,男子便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还请大人小心应对才是。”
“这是自然,多谢你了。”
“哦,对了。”
男子想了想,又从袖口处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这是麦城地图,想来对于大人,应当还是有些帮助的。”
地图?
纪锋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收下:“有劳费心了,有缘再会。”
“自然。”
二人互相告别以后,纪锋便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那地图好好看了一番,自觉已经记到了脑子里,这才朝着王城地牢而去。
要知道,龙君写给他的信中,可是说过了,麦城中有不少龙君的细作,其中就有一个叫郭胜的细作被关进了地牢。
而现在,纪锋就是要去救郭胜的。
一路沉默,纪锋也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他依靠着地图,和信中所说的详细信息,一路顺畅地躲开了狱中小吏,潜入了郭胜所在的牢房中。
他见到郭胜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只见那郭胜身上的白色囚服上血迹斑斑,许多血迹已然暗沉,可见他受刑也应当有一段时间了。
再观他面相,头发杂乱,白发众多,面上脏污不堪,还有血痕,可那表情却很是淡然,让纪锋不由自主地尊敬起来:“郭大人。”
“你是何人?”
郭胜双腿盘起,端坐在稻草上,他轻笑:“你也是来劝我归顺舒王的?”
“我不是。”
纪锋摇摇头,又想到郭胜不认识自己,他说的话只怕在郭胜看来,也很没有说服力,他干脆将龙君写的信拿出来:“郭大人不如先看看这个,再考虑要不要听我一言?”
“此为何物?”
郭胜警惕地看一眼纪锋,正欲说话,却在看到那信封上龙君的笔迹时,心中一颤:“这是……陛下的字迹?你是陛下的人?”
“大人再看上面的名讳。”
“纪锋……你是纪锋?那个在陛下身边妖言惑众的纪太监?”
纪锋:“……”后面那句可以不加的,谢谢。
他嘴角抽了抽,忍住想要吐槽的内心,只点点头,道:“正是在下,大人如今可愿意信我了?”
“你说你是纪锋,你便是了?万一这信是你偷来的,抢来的,又该如何?”
郭胜冷笑一声,收起面上的激动之色,只道:“你既然是陛下的人,想必也该知道陛下设立的暗语吧?”
“暗语?”
纪锋嘴角抽了抽,虽然面色不变,可心中已然叫起苦来:我的陛下,你写信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跟我说你还有这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