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黑色的“保护伞”
陈医生刚刚说让她早点回去的话其实也是提醒她。
江忆知道沈淮没事之后还是想亲眼看一眼他再离开。
正在江忆犹豫再三的时候李姨刚好开门从沈淮的房间里出来,看见江忆的时候李姨表情立马转换为惊讶,“江小姐,你怎么还在外面站着?这么冷的天,你还穿的这吗单薄,不是说让你去隔壁的客房休息吗?”
虽然李姨表现得并没有任何得不妥,但江忆还是看得见李姨刚刚出门看到她那一瞬间冷漠得表情。
人得第一反应一定是最真实的。
李姨现在对着她演出这样的态度无非就是她现在是沈淮在意的人,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争取不会落人话柄。
“李姨,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沈淮,我看他一眼不会吵醒他,看完我就回去了。”
江忆没有跟李姨拉扯这些没用的东西,直接表达了自己的诉求,重点强调自己一会儿就离开。
李姨听到她的话,脸上尽是为难的神色。
“这”
李姨过了一会儿也只说了一个尾音拉的很长的“这”字。
江忆看着李姨,轻轻叹一口气之后又开口,“真的就只看一眼,看沈淮没事我就能放心的走了。”
或许是江忆比奥大出来自己要走的意愿很坚决,没有找理由拖拉想要照顾沈淮的意思,李姨又看了江忆好几眼之后才松了口,“那你千万别发出声响,少爷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江忆点头,“这您放心。”
李姨把沈淮房间门打开,自己先走进去之后才示意江忆跟进去,江忆轻手轻脚的跟在李姨的身后,进去之后江忆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想把门关上。
“不用关门。”
李姨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听的出来急促的意思。
好像生怕着门关上之后江忆就不走了。
江忆觉得有些可笑,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把手放开跟着李姨走进去。
程叔原本听见动静想要抬头跟李姨说些什么,但这些动作全部再看到江忆的额时候停滞住。
程叔脸上的表情转化为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情绪,还用眼神警告了李姨一眼之后才笑着对江忆点点头。
这些动作江忆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担心她会看到他们两个之间的眼神交流,他们更怕的是江忆看不见。
沈淮躺在床上,头上敷着冰袋,睡着的神情很安逸。
江忆放下心来,对着程叔点点头之后就退出房间,因为李姨一直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所以江忆也没有再跟李姨打招呼。
其实也无所谓,他们没人需要她的礼貌。
出去的时候李姨跟程叔都没有跟出去,江忆轻轻的关上门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楼梯口,还是走楼梯下去的。
刚刚走到衣篓拐角处她就听到从不远处的暗门李传出来的哭声,是李纤的哭声,江忆刚刚想跑过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肃穆声音开口说话,“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一天放得下你的。”
说完之后就是一阵长长的叹息声。
江忆停下自己的脚步,往门口走去。
墙上的挂钟重重的响着,江忆停在原地听着挂钟的钟声一共敲了十二下。
十二点了。
就预示着今天得一切都已经过去。
预示着新的开始。
更预示着她这次回国的目的以及该圆满的达成。
李纤不仅仅毫发无损,还重新回到了自己决裂了几十年的家族,更重要的是她也重新跟自己的父亲和好如初。
沈淮也如愿救出自己的母亲,以后更是有李家这样的大家族作为北京依靠,沈敏学更是不可能再威胁和伤害沈淮。
没有比这更圆满的结果了。
她也是时候该踏上回程的路了。
江忆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出李家的大门。
门外的冷空气让她哆嗦了一下,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走进这黑暗里,走进这寒风里。
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事情都得到了最好的解决方式,她还是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
甚至不知道是因为冷风,还是因为她心里的风,总让她觉得鼻子酸酸的。
江忆低着头走在李家别墅的大院子里,一直在不停的加快着脚步。
“江忆。”
刚刚走出李家的大院子,就有一个低低的男音叫住她。
江忆慢慢的放慢脚步,最后停下来,再抬眸的时候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眼前的视线全部都被眼泪给遮挡住。
她伸出手直接抹了抹眼睛,但还是无济于事。
“我”
江忆揉了几下眼睛之后还是看不清楚来人,只哽咽着吐出这一个字。
“我看不清楚你是谁。”
江忆的话音刚落,头上就被一个外套遮盖住,视线全部被一片黑笼罩住,她有些慌乱的想要扯开眼前的黑布,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拽住外套的一角,“我夏琛,这是我外套。就是你哭的太丑了,我不想看见行了吧?哭完再拿下来。还有,我的胳膊没什么力气,你别挣扎,脱臼了我没钱去医院。”
夏琛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只是跟江忆说自己今天晚上吃了什么饭。
江忆没有回答,也没有再挣扎。
她在这片黑色的“保护伞”下试着控制自己的眼泪,但是于事无补,索性就直接放开着哭了起来,身体也随着肩膀的抖动在晃动。
夏琛就这样护着外套的一角防止它掉下来,努力给江忆撑起这一片的“保护伞”。
即使他身上衬衣的袖子已经撕裂开一个“血盆大口”,裸漏在外面的肌肤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血迹,被风吹着一直加重着他的痛感,他也还是没有松手。
一直等到江忆身体抖动的频率下降之后夏琛才故作漫不经心状开口,“我没带纸,知道你哭完肯定丑死了,就将就把我的西装外套借你擦擦眼泪鼻涕,太丑了我也看不下去。”
“谁要你看。”
江忆闷声回怼,说完还打了一个嗝。
瞬间江忆尴尬的都忘记自己是在哭了。
她一向是最害怕自己在别人得面前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