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迫的怯懦是自以为的保护
“因为不愿意让小猫受到伤害,出于一种爱的保护。就像爸爸爱小忆,也像保护着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思考片刻最后爸爸给了她答案。
“那什么是爱?”
“就是不愿意看到爱的人经受一分一毫的伤痛。”
江忆把另一只手覆在周姐刚刚握住她的手上,“周姐,你哥哥跟我说的很像。”
“你爸爸肯定很爱你。”
“是啊,不过他去另一个世界爱我了。”
江忆站起身拍拍粘在衣服上的尘土,“周姐,快回去睡吧,明早还要早起想办法安置那个小小孩儿。”
周姐起身伸来个懒腰,“好梦啊小江。”
江忆在黑暗中笑了笑,“晚安周姐。”
她往回走的时侯暗处的人影率先离开。
只能以窥探形式了解对方所想的人,小心翼翼的每一个不经意拐角关注着对方所想的人
都是沈淮。
只是他不知道他窥探的人也以为自己是窥探者。
他们与对方最近的时候只是一明一暗的距离。
江忆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吕思发来的短信。
“江忆,你现在是越来越硬气了。”
“你意味你去了就能离沈淮近一点吗?你是我的女儿只这一点就注定你们不可能。”
她看着屏幕上这两条刺眼的短信,脑海里回想的是沈淮说他们以后和平共处的时候,还有他在每一个她危机时刻站出来的身影,少年时期弯下的背脊,被生活压垮的疲惫,面对高昂医药费在医院走廊上无助的身影
始终他只是简单在嘴上的抱怨和怨怼,从来未曾真的伤害过她半分。
但是他所有不幸的构成部分里都有自己的一部分。
她躺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是她最近得意忘形了,以为离不幸的城市越远他们就能忘记不幸。
但是总要回归现实,时间也不会磨灭所有过往和他的伤痛。
天亮的时候江忆还没睡着,她起身换了身衣服就打开门出去。
远远就看到沈淮在营地门口抱着小孩儿的样子,周身都变得柔和,拉姆也在一旁踮着脚尖看他怀里熟睡的孩子。
太阳光斜照在沈淮的身上,照的他整个人耀眼的不行,她伸手把那个画面圈在手心的圈里,最后朝着反方向没有太阳光的后门走去。
沈淮看着江忆的背影也没有追过去。
昨晚他偷听了那场对话,尽管她只字未提她痛苦纠结的时刻。但他不能视若无睹,真相的真相他不能忘,自己能做的就是揭开真相,还她一个真相。
周姐看到江忆的时候手里拿药的姿势一滞,“小江,你怎么没一点精气神,这黑眼圈这么重。”
江忆摆摆手想示意自己没事,但是扯到背上的伤口,疼痛感让她不得不放下胳膊,但还是扯扯嘴角回应:“没事,刚睡醒没有缓过来。”
她揉揉眼岔开话题:“周姐,那个小孩怎么办?我们也只找到一罐奶粉。”
“沈队没跟你说啊,我以为你刚刚再前营遇见沈队已经知道了。”
周姐低头认真拽着手里药瓶的瓶口,声音有些用力。
“没,我刚刚从后面来的。”
她拽着袖子轻声说着。
周姐用上全力拽开瓶口才抬头看着她说:“沈队找了哥当地愿意收养小孩的家庭。那家人家里刚好有个刚生产完的孕妇能养得活。”
她只点点头,想到昨天沈淮开车出去想必就是为了这件事。
“小沈这小孩真是靠谱,昨天说让我们不用担心结果今早就说解决了。对,一会儿人家过来接小孩了。”
周姐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江忆听的很模糊,大脑常常会很难接收到身边的信息,好像她跟这个世界之间隔着一道屏障。
大脑费力地解读完周姐说的话,她点点头有些迟钝的回应着:“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就往营地后面走,周姐看她不对劲赶紧追上去:“你不舒服就去休息。”
“没有,我没事。”
她努力的扯着唇角,但是挤不出一抹笑。
最后只能作罢。
“没事。”
没有等周姐的反应就径直走到病房里。
上午快结束的时候外面有车辆的声音,江忆心想应该是来接孩子的人家。
不慌不忙的给病人换好药物,犹豫片刻才走到病房门口,站在门后面的一处四角只探出半个身体在外面。
果不其然,是保姆车。
从车的后座下来的是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下车后不忘伸手扶着一身白裙高跟鞋的精致女人。
两人抱着孩子看了又看,跟沈淮交涉着什么。
抱着孩子的女人一直低头用额头触碰小孩的额头,看着很是亲昵。
最后女人在男人搀扶下抱着孩子回到车里,男人也跟沈淮点头之后上车。
她看着沈淮一直盯着车子完全驶出去也还久久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
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不舍?或许是感慨?
她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怎么高兴。
最终还是她先收回目光,脑袋心口一阵阵的抽搐,手扶着门慢慢滑下去,手上被门框上的钉子划破她也毫无察觉。
缓了好一阵才慢慢恢复意识。
看着手上的伤口她拿出口袋里的创口贴贴上,甚至没有消毒或是清理。
只要盖上就不会看到,看不到就相当于没有。
这是她惯有的思维,对待任何不可为之的事情也该是这样。
手机嗡嗡的震动,江忆拿出来看到是刘蕾发给她的一张照片,点开是一株绿植。
下面跟着一句话:江忆,我养活了这株花草啊,说明只要用心总有希望对吧?
她收回了想要问她陈生他们怎么样的念头,手在键盘上打了三个字,随即又删除,只发出去两个字:会吧。
打开黑名单列表,把吕思从里面拉出来。
沈淮看着远去的车辆,想的是,江忆跟着吕思离开家之前都发生过什么?江宁远去世的时候他们一家已经搬离曾经的住所。
后来再见她的时候就是沉默到极致的江忆,她会不会也和这个婴儿一样,啼哭?还是始终沉默着接受,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变得沉默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