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天魔法相
“你心境已然圆满，就算没跟我一战，也能在十年内突破。”
“如今强行突破，反而有些拔苗助长。”
楚天河低头凝视着棋盘，声音慵懒：“好自为之吧。”
王阳明的实力和天赋，即便跟中古诸子相比，也差之无几。
如果真是魔门中人的话，楚天河肯定买一万响的鞭炮庆祝。
这是可以提供海量的气运的存在。
可惜，这个位面并不存在这种事情。
“晚辈也知道此举有些仓促，奈何乱世将起，时不我待，只能行此侥幸之法。”
王阳明一拂衣袖：“今日不说这些。”
“那说什么？”
“嗯，前辈这局棋只走了四枚棋子……”
王阳明依旧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不妨今日你我，将这局棋走完吧。”
“也好。”
楚天河又看了一眼棋盘，微微颔首。
“大先生，不行的话，咱就算了。”
林黛玉有些慌乱的来到楚天河身边：“这王老爷爷都成了神仙，打不过也不丢人的……”
“只是走完这局棋罢了。”
楚天河神色淡定：“况且，我不是已经赢了么？”
“啊？”
林黛玉怔怔的看着棋盘：“这怎么就赢了？”
“这四枚棋子连成一条线，叫做‘活四’。”
楚天河指了指棋盘：“你看，这两头随便哪头再放一枚棋子，就结束了。”
“这……”
林黛玉揉了揉眼睛，欲言又止。
“公子，你你……你下的居然是五子连珠棋？”
江玉燕站在一旁，也惊呆了。
“本身我也只是取个意境，用什么棋都差不多。”
楚天河淡淡道：“围棋要分出胜负手，至少要摆几十枚棋子，不嫌麻烦么。”
“公子说的是……”
江玉燕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
她发现自己越发弄不清楚天河的思路了。
“前辈绝世神通，阳明若是以儒圣之境应战前辈，多半确实挡不下前辈五子。”
“不过，前辈如今已然落下四下，在下又侥幸突破人仙之境，这个便宜占得太大了。”
“不如前辈另开一局，无论是什么棋，在下都奉陪到底。”
王阳明沉默了好半天，摇头道。
虽然，王阳明已然以儒道证得陆地神仙境。
但，他还是没法看破楚天河的虚实。
实话实说，即便是精神的交锋，王阳明也没有多少胜算。
不过，按照楚天河说法，他再摆下一枚棋子，就能分出胜负。
换句话说，楚天河只能再出一招。
王阳明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占得实在太大了。
有心让楚天河另开一局，再分个高下。
“再开一局，有些浪费时间，不必如此麻烦。”
楚天河笑了笑：“况且，你真以为能接下我最后一子么？”
“……既然如此，阳明求教。”
王阳明默然片刻，神色郑重起来。
精神世界在两人面前急速构建，覆盖方圆数里天地。
王阳明身影聚合，化为成千上万道人影，若虚若实，若有还无。
或鏖战，或破军，或守御，或突围……
一道道金戈铁马之意从王阳明身上散发出，在天地之间化为肃杀绝伦的兵家战阵。
掌上千秋史，胸中百万兵！
跟楚天河这一次交手，王阳明自己也受益无穷。
不但突破人仙之境，精神力也彻底做到了心意显化、一人成阵的程度。
“最后一子。”
楚天河拈起最后一枚黑子，并拢双指重重落在棋盘。
黑子落下。
五子连环。
江玉燕三人的精神链接，则被楚天河直接断开。
以他们的实力，一般被这种层次的精神交锋卷入其中……
唯一的结果，就是成为一个彻底的白痴。
下一瞬间，无数条猩红的血纹凭空浮现，分割万物。
天崩地裂，血浸河山。
二人的精神世界，化为无边无际的九幽血海。
九幽深处，无数难以言状的魔神尸骸隐约可见，恐怖绝伦！
魔神尸骸不断颤抖，仿佛即将从九幽魔渊中苏醒，散发出滔天的魔威。
震荡苍茫的咆哮声响起，一尊堪与日月比肩的天魔法相矗立虚空之中。
巨大的魔躯，仿佛可以填满整个世界。
呼吸之间，便有魔炎滚滚，魔云万道。
整个天地尽数崩裂，成为一块块细密到了极点的碎片。
与此同时，王阳明的千万道虚影同时炸开，灰飞烟灭。
“天魔法相，魔主乾坤……”
王阳明长叹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望着天穹上的紫云、骄阳，有些失神。
刚刚的画面压迫感实在太强。
就算他身为人仙强者，也不愿意去回味。
况且，也回味不出多少东西。
魔神法相尚未完全成型，他的精神世界就彻底崩溃。
还好，他的精神力远胜于普通的武道人仙。
否则，光是反噬之力……
就至少要养几年才能恢复。
“毕竟儒门圣人，见识倒也不错。”
楚天河一拂衣袖，整个棋盘化为齑粉：“就这样吧。”
棋盘破灭之时，天穹之上出现了一点星纹，化为金色的涟漪，急速扩散。
涟漪散开之处，周天紫云异象也随之消散。
只剩下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楚天河对这种天地异象，一直没什么好感。
在他心中，求道也好，成道也罢，都是自己的事情。
吾修魔道自成因果。
与尔天道又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