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阳明的邀战
林府后院
江玉燕做完了今天的功课，盈盈起身，侍立在楚天河身旁。
“想不到今天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阳明儒圣。”
林如海叹了口气：“居然真有活了一百多岁还不老不死之人，实在是难以想象。”
大明几代首辅都偏爱阳明心学，导致王阳明在士林的声望极高。
林如海养气功夫再深，见到这样的传奇人物，心情还是激荡无比。
“爹爹说的是，女儿听楚先生说起的时候，也大吃一惊呢。”
林黛玉眼波流转：“我原本以为剑仙就是世上最强的，想不到还有可以呼风唤雨的儒圣，好厉害啊！”
“剑道也好，儒道也罢，只是不同的‘术’罢了。”
“不管剑仙儒圣，强的始终是人，而非术。”
楚天河淡淡道：“你要总是这么心思浮躁，不管剑仙还是儒圣，都跟你没半点关系。”
“……我还没正式进门呢，先生就老训我。”
林黛玉嘟起小嘴：“再说，先生你适才不也承认，你跟阳明心圣没法比么？”
这个位面是实打实的超凡位面，绝非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毕竟，有钱有权的人，是最怕死的。
别的不说，哪怕只是个宗师武者，只要不被人砍死，一般也能轻松活个百来岁。
极具诱惑力！
即便是皇室贵胄，往往也想尽办法，拜一些大高手为师。
适才林黛玉跟林如海说了入门学武的事。
林如海知道楚天河实力不凡，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准备过两天找个良辰吉日，就正式摆个入门宴。
所以，如今的林黛玉算是“准魔门弟子”的身份。
“我说的没法比，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楚天河淡淡道：“那位阳明先生反正也来了，你问问他便是。”
“你说什么？”
林黛玉一怔，连忙晃动着小脑袋，四下张望：“又骗我，哪有阳明先生！”
“小姑娘，楚前辈并未骗你，他之前说的也没错，在下确实无法跟楚前辈相比。”
清朗而儒雅的声音响起，王阳明从虚空中现出身影，含笑道。
“啊？”
林黛玉一怔，下意识的扯了扯林如海的袖子：“爹爹，阳明先生喊楚先生叫什么？”
“……你别问我。”
林如海也觉得脑袋有点晕：“我怀疑我听错了。”
“原来爹爹也这么想……”
林黛玉吐出一口闷气：“那我觉得，我应该没听错……”
林如海点头：“那我应该也没听错。”
江玉燕：“……你们父女两个，逻辑还挺严谨的。”
“这两位小姑娘都兰质蕙心、秀外慧中，世间少有。”
王阳明笑道：“还要恭喜前辈得此佳徒。”
“行了，不用客套了，别弄得这两个傻丫头真的信了。”
楚天河淡淡道：“你好歹也是一代儒圣，有话便说吧。”
“前辈快人快语，直指本心。”
王阳明深深一礼：“在下斗胆，请前辈赐教。”
“原来如此。”
楚天河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此番前来，打算缉拿我归案。”
“前辈说笑了。这满城血案皆乃五毒教犯下，如今贼人已然尽数伏诛。”
王阳明神色不变：“我等查明，五毒教贼人洪晃，这些年来杀人练蛊，血债累累。前辈将其斩杀，大快人心，若前辈不急离去的话，过两日还能领一笔官府赏金。”
“嗯？这个不错，一码归一码。”
楚天河问道：“有多少赏金？”
“……晚辈不知，想来总也有数百两纹银吧。”
王阳明迟疑了下，有些无语：“若是不够的话，晚辈从赏银里取出一些，给前辈补足。”
他进来的时候，相关问题都一一在脑海中权衡过。
想来无论楚天河说什么，他都可以对答如流。
结果，楚天河居然问他有多少赏银……
弄得王阳明也有点难蚌。
“你倒也坦诚，不知便说不知，也算有几分那老混蛋的风范了。”
“既然如此，我便看一看你的心学至诚之道。”
楚天河瞟了林黛玉一眼：“拿棋盒来。”
“啊？”
林黛玉呆住了：“先生你说了这么多，是要跟阳明先生比下棋？”
“让你拿便拿，哪那么多话。”
“……好吧，象棋么？”
“围棋。”
“哦。”
林黛玉迈开小腿，一溜小跑从里屋搬出棋盒，放在楚天河面前。
“我用围棋，你自便吧。”
楚天河揭开棋盒，将棋盘摊开。
“围棋么？”
王阳明四周看了看：“林大人，你这竹枝甚是茂盛，我借用你几根竹子可以么？”
“可以可以！”
林如海满口答应：“这些竹子能被先生看中，是它们的福气。”
“这些竹子可未必这么想。”
王阳明失笑摇头，伸手折下一节竹枝：“楚前辈，今日你我一战，要不要旁人知晓？”
“这两个女孩子，也算是我门下弟子，让她们提早见识一下也好。”
“林御史是黛玉的父亲，也算不上外人，见一见也无妨。”
楚天河淡淡道：“至于其他人，不若不见。”
“晚辈明白。”
王阳明伸出左手，结了一个手印，徐徐扬起。
浩瀚的意志，以王阳明为圆心，覆盖方圆十多里。
笼罩其内的百姓，纷纷或坐或卧，酣然入梦。
可谓失眠症患者的福音。
“请赐教。”
王阳明伸手摩挲着竹枝，空灵寂远的气息仿若潮汐一般，弥散整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