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相由心生
桓成子说完，只见他一拂衣袖，大步迈进十一夫人的房间之内。
我爷紧跟着两步小跑，追在桓成子身后。我身子小，一个闪身也挤进门缝之内。
房间内有厉鬼吗？我倒是不怕！从小到大，我见过的鬼魂多了！更何况看着桓成子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只觉得他比我爷靠谱太多！
进入房间内，这实在是个极其清幽的卧房。
屋子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卧房虽然不大，但是装饰的十分雅致，一看就是大户的女儿家，那种秀气，文雅的精致装潢。
屋子里最显眼的是一张十分宽大的拔步床。
据说有钱人家，大户人家的女儿们，从自己出生开始，父母便为女儿做床。等到女儿出嫁，那隆重精致的床，也就勉强打好。这床便当做自己女儿的嫁妆，跟随着一起进入夫家。
但是这十一夫人既然会委身给黄帮办做小老婆，想必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
曾经那十三姨是说过的，这十一夫人原本是个唱黄梅戏的戏子，也就是下九流的低贱出身。
所以看来，如此精致的一张卧床，定然是黄帮办送给这个小女人。
卧房之内，除了一张隆重的床外。剩下的，也就是数不清的旗袍，还有戏服。
这间屋子左右两面墙共摆了两个十分宽大的衣柜。但是却仍旧有许多漂亮的旗袍，还有一身明晃晃的唱戏服装，就随意的丢落在卧床之上。
其余的，便就是床铺的紧旁边，摆着一个宽大的梳妆台，上面有着十分硕大的西洋水银镜。
这西洋镜照人可真是清晰，甚至都能把我眼角的眼屎照的清清楚楚。
我爷看着这一方西洋镜，抚摸着自己沟壑遍布的老脸。
“啊呀！我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
在我印象之中，我爷好像一直都是这么难看！秃头，独眼儿，豁牙子，从前只觉得他的面相险恶。现如今跟他身边那个意气风发的桓成子师弟一比，倒把我爷的面相，更显示出了几分卑鄙来！
桓成子透过西洋水银镜，看着我爷微微一笑。
“自古相由心生！老王八，你长得丑，这说明你心里也丑！”
我爷气的撇着嘴。
“呸！我看是相由钱生，你那一张细皮嫩肉的脸，要是没有钱顶着，现如今，不知道会垮成什么样子呢！”
我看着梳妆台上一排排的女人化妆品摆件，大瓶，小瓶，玉罐，瓷罐，甚至连罐子的口都没有盖严实。
桓成子又走到东西墙的两面大衣柜前方，伸出手，拉开衣柜。
只见衣柜之中满满的也全部都是旗袍，和唱戏的凤冠霞帔。
桓成子随手拿出一件，挂的整齐翠绿色的长款丝绸旗袍。
呵！这腰身儿还真是细，叉开的也是高高的，旗袍的布料很长。看样子，那十一夫人应该是个极其高挑，纤细的美人。
我们几个人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大圈儿，却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我爷眨莫着自己的一只独眼，抽着鼻子问我道。
“大孙儿，用你那阴阳眼好好看看，见着鬼没？”
我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看个遍，鬼！呵！哪有什么厉鬼，便是连个女鬼的汗毛，我都是没见到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
“没！”
桓成子又是一阵冷笑。
“我就猜想这里不会有厉鬼！大白天就能够现身害人！甭说是厉鬼，就是十殿阎罗，他也没有这样的气魄！”
我爷疑惑道。
“那死而复生的剥皮死猫，不是鬼魂作祟又是什么？”
“越是搞这些死畜生作妖，越不像是鬼魂所为！你何时听说过猛鬼害人还得先遣帮手入场的？
我跟你说吧，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就是这种大户人家，天天说鬼说神，闹闹呼呼。其实，都是人的心眼儿坏了！”
我爷和桓成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我爷道：“既然这屋子没什么邪性，咱就出去吧，总觉着这房间阴冷！便是没鬼，怕是八字也不吉利！”
我这边一个人，闲来无事，仍旧仔仔细细的用眼神搜索着房间内的一尘一物。
干净整洁的房间，凌乱的女人衣衫，亮堂的水银镜，无数的瓶瓶罐罐……呃，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
我又猛烈的吸了吸鼻子，嗅了嗅这个房间内的味道。
不潮，没有霉味儿，空气里全部都是女人的胭脂水粉，桂花头油香。只不过，怎么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微酸，微苦，东西腐败的味道呢？
我轻轻的闭上双眼，用心去感觉这一股淡淡的味道的由来之处。
我顺着味道的方向，缓缓走去，然后轻轻睁开双眸，我的前面，正是西墙的硕大红木衣柜。
嗯，那股酸苦腐败的味道好像就是从这柜子里传出来的！
那一边，我爷和桓成子已然对这屋子不抱希望，两个人抬脚，便准备往外走。
我爷回过头唤我。
“大孙儿，出来吧！”
我“嗯”了一声，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把这衣柜拉开个小缝。
仍旧全部都是排列整齐的旗袍，旗袍上面满是胭脂水粉香，还有一股独特的汗味儿。
我又猛烈的吸着自己的鼻子，感受着腐败味道的来源之处。那股味道，好像是从衣柜的下方传出来的。
我默默低下头，忽的，我恍惚之间撇见，从西墙的衣柜的地板下面，好像冒出了团团黑气。
“大孙儿，干嘛呢？”我爷叫我。
“爷，这地板下面好像有东西！”我语气十分笃定。
桓成子听了我的话，表情十分诧异。
我爷道：“去看看，我家大孙儿有阴阳眼。”
桓成子表情有些狐疑，他个一代宗师都没瞥出来的东西，能让我这么一个奶娃娃给发现异常？
桓成子大步来到衣柜面前，伏下身子，用指甲轻轻敲击地板表面。
只听到从这地板之中传出
“彤彤……”的十分清脆，响亮的声音！
这声……
“是空心的！”我爷立刻断定。
桓成子立刻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把十分精致的精钢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