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凭空消失

    桓成子便只好把自己的苗头，转向那个巴掌脸儿的十三姨。

    “呃，十三夫人，不是贵府，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鬼事？贵府中人又是因何而亡故？”

    十三姨轻开尊口，声音袅袅挪挪。这世间还真当是如此的不公平，天地精华汇聚而成，创造出如此美貌妩媚的女儿家，愣是又要让这般上等的美人，去伴一个比她爷年纪还大的糟老头子。

    十三姨的声音很柔，很媚。让男人听了便觉得骨头发酥。

    “家中好些人，都说看到已经亡故的十一太太的魂儿。还有人说，每到夜半三更，便会听见十一太太幽幽怨怨的唱着黄梅曲。”

    十一太太，看来这个黄帮办老家伙艳福虽多，但是娶进门的那些女子，大多不长命。

    先前他自己亲口说，有个九姨太太已经故去。现如今又出来个什么十一太太的魂儿。那么都不需多问，这第十一个女人，自然又成了黄泉鬼。

    桓成子便道：“十一太太，我好像记得我去过贵府数次，倒真没有见过这位十一太太，她是何时死去的？”

    十三姨回过头撇了一眼半躺在炕上的黄帮办。那张老头子眯缝着眼睛，一个人自顾自的抽着大烟袋，也不作声。

    十三姨便如实回答。

    “我进门时，十一太太已去。听家中姐姐，仆人们说，她是在去年中秋夜里上吊死的。剩下的，我便就不知情！”

    “那您有没有亲眼见过十一太太的鬼魂？”

    十三姨说：“我从前总是听府里的下人们谈论，说是见过鬼魂在夜间神出鬼没。

    后来，我倒是也瞧见过一回奇怪的事儿。的确是在晚间，就在我们家的大院里。”

    十三姨缓缓回忆着。

    “因为已经故去的十一太太的房间，和我原本住的那间屋子不远。

    一日夜里，那时我也是刚刚入府，晚间还睡得不大习惯。因自己了无困意，便披了一件小敞，在自己的屋子门口来回散步。

    忽的，我便瞧见那黑布隆冬的园子里，恍惚飘过去一个人影。

    那身段高高挑挑，依稀还有些清瘦，反正不是人，便是鬼！”

    桓成子闻言，颔着首，微微一笑。

    “那后来呢？不会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影吧。”

    十三姨脸上的神情一本正经。她的眸子微微向左侧偏转，的确是在回忆。

    “我当时心下便觉得好奇。便偷偷跟在那个黑影所转去的方向。

    谁知黑影跟燕子似的，嗖的一下子就转身不见。等我再次抬头，自己已然来到了那十一太太的房间前。

    房间里好像依稀亮着灯。

    我那时初进府中，对府内的一切事情也不十分详细。也不知这间房原本住的什么人。

    然后……竟然有一袭身段矫好的女人的身姿倒影，就映在那恍恍惚惚的纸糊窗户上。

    ……

    那身段当真是窈窕，就连我一个女儿家，看着都要羡慕些。高高的个子，凹凸有致。但看那窗户纸上的剪影，举手投足是那般的妩媚有风韵，婀娜又多情。

    因为那时，我还对府上的事一概不知，也不晓得十一奶奶已经故去。更不晓得我看到的竟然是……”

    十三姨说到此处，忽的抱了抱自己的膀子，微微皱着眉头，眼睛里微微透出一些恐惧。

    “唉！谁知道她竟然是鬼呢！”

    “鬼？”桓成子仔仔细细的听着十三姨讲的一切，且反问她。

    “十三夫人怎么知道那身段儿是鬼？或许是贵府上的某一名女眷，或是夫人，或是小姐，或是下人……”

    十三姨摇头。

    “一定不会。”

    她笃定道：“你且听我说完！”

    桓成子摸摸下巴，有些抱歉：“当真不好意思，十三姨请继续讲。”

    十三姨道。

    “因为我并不知她是鬼，所以站在那房间外，也从没有避讳。

    于是，我清清楚楚看到那房间内的倒影，发现了我。然后那倒影，便忽然间在我眼前凭空消失，就如同一阵风，瞬间飘散的无踪无际。”

    “瞬间消失？”桓成子再次疑惑发问。

    “对，就像老爷带我去看的西洋魔术景。当真是眨眼的功夫，就彻彻底底凭空不见了！”

    十三姨把这话说的邪性，听起来还真像恶鬼闪现。

    十三姨便接着道：“到后来，府里的人大多都看见过，每当夜晚，便有一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女人在院子里飘荡。

    也有人见那大红旗袍一晃身便转进了十一太太的屋子，并且，的确夜半子时，院子里总能隐隐约约的传出有女人唱黄梅戏的动静。

    那声音很小，很悠长，却惊骇极了……

    家里的姐姐和丫鬟仆人们都说，从前十一夫人就是个个头及其高挑，身段窈窕，会唱黄梅曲的。

    也有人说，真真看到过那人的脸，就跟已经死去的十一夫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