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属于你的荣誉
他们演奏的是马斯涅的沉思。
其实余雪让系统准备的根本就不是这一首，只是她要配合范昊翔的选择，才不得不演奏这曲钢琴声略弱的沉思。
但有系统的帮助，余雪觉得自己琴曲却不至于人人赞叹，但也会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手指轻轻搭在了琴键上，流畅优美的前奏响起，将人引进那绝美的音乐世界中。
听到这很有功底的钢琴音，周围有人不禁感叹着。
“有些本事啊！”
“她和江裕一样都是年少成名，只可惜后来不知为何就没什么成绩了，想来现在是突破了瓶颈。”
余念挑了下眉。
才几天不到，余雪就有如此大的精进，看来是有好好练过了。
此时台上的余雪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一番周折下来，自己还是如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嘴角不禁牵起一个弧度。
自己果然是身负大气运之人！
但很快，美梦就被打碎了。
正当余雪沉浸之时，一道锯木头的声音从耳边突然响起，吓得她差点儿心脏骤停！
这道声音犹如网络上的尖叫鸡，瞬间划开了夜幕。
余雪被吓得连音符都差点儿弹错一个！
她震惊的回头看向范昊翔。
正对范昊翔得意的眼神，而后他又闭上了双眼，仿佛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中。
刺耳的拉锯声完全掩盖住了钢琴音，令台下之人不禁捂上了耳朵。
“这什么啊！”
“用小提琴拉出猪叫声也是绝了。”
“这曲不该叫沉思，应该叫安息。”
众人七嘴八舌的交谈着，面露讥讽。
这等音乐听着着实让人痛苦。
然而此时最痛苦的莫过于台上的余雪。
她面沉似锅底，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折磨。
台下，余念却是安静的坐着，没有言语。
“在想什么？”江裕看向她。
“余雪弹得很好。”余念如实道。
就是不清楚她这几天是在哪里练琴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以为你会不喜欢她。”毕竟之前余雪那么对待余念，换谁都会不舒服。
“我虽然不喜欢她……余念说道，“但做人要实事求是。”
江裕突然对面前这个看着漂漂亮亮，但思维却有些像严谨老学究的少女有了几分共鸣。
“不必有压力，尽力就好。”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公开表演贝斯。
所以无论输赢，他都很在乎这次机会。
而且……
他看向台上沉醉在自己音乐中的范昊翔，摇头笑了一声。
对手这个样子……恐怕也很难输吧？
一首漫长的沉思在余雪想死的心态中结束了。
不过短短五分钟，她却好像经历了苦难的一辈子。
本来在最后她想对顾老太爷献上贺词的，但现在余雪只想灰溜溜的逃走。
“虽然你的音不准，但是在本少爷的带动下也还算是可圈可点。”范昊翔满意的看了眼余雪。
余雪低下了头。
心中再三默念，这家伙是副校长的儿子，自己不能和他生气。
而在场的都是文明人，虽然很想骂死这个不要脸的，但终究没有人开口。
余念甚至都要忍不住同情余雪了。
想来她是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这个结果的。
范昊翔看没人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天赋震惊了众人，更加骄傲了，点名要余念和江裕上台。
正巧，那边的架子鼓已经支好了。
余念也不推辞，搭着江裕的手走到了架子鼓面前。
“lonely starry sky？”
江裕诧异的看向她。
这首歌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小众乐队的首发曲。
小众到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冷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曲名。
江裕冲她点了点头。
余念也有些惊讶，本来就是想试试，没想到江裕还真会。
她坐到了架子鼓前。
自己从小就是众人眼里的异类，她很少能体会到音乐带给人的感动，只是在尽力模仿着旋律和节奏。
这首歌是从她买资料时商家送给她的一张卖不出去的专辑里听来的。
那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音乐的情绪。
仿佛浩瀚的宇宙中诞生出的一缕微弱的电波，它穿越重重阻碍，相隔亿万光年，来到了她面前。
那般渺小，却带给她无言的震撼。
静下心来。
用棒槌敲响了第一个声响。
沉重的一声仿若撕开了沉寂的夜幕，致密炽热的奇点炸开。
随即便是紧锣密鼓的低声敲击声，各种基本粒子相互碰撞，温度降低，凝聚成星云。
漂浮在浩瀚无际的宇宙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聆听来自远古的律动。
就在这时一道富有生机的贝斯声响起。
它是一道向前运动的横波，是不断相互垂直变化的电磁场。
从它诞生之时起，它就漫无目的的在看上去空荡却蕴含着巨大信息量的星云中穿行。
一年，两年……千年，万年……
面对前方的巨大恒星，它似乎无比弱小。
旋律变了。
那弱小的电磁波碰到了炎炎烈火，碰到了万丈深渊。
鼓声渐起，压过了贝斯的嗡鸣。
众人的心紧紧被揪起。
伴随着鼓声的律动，低沉贝斯与其交织在一起。
电磁波的传输不会消失。
它还是它。
可它还是它吗？
它不知道答案，浩瀚的宇宙中它静静前行，孤独的奔向那个没有尽头的远方。
一曲毕。
没有任何人有半点言语。
原来摇滚乐器也能演奏出殿堂级的震撼！
台上，余念和江裕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有挥之不去的惺惺相惜之感。
半晌后，江裕平复了一下心情，放下了贝斯，走到最中央，恭敬的顾了一躬：
“这一曲祝顾老太爷年逢盛世，寿赛苍松！”
众人这才发现顾老太爷早已进了场，坐在角落的轮椅上，此刻正眼含笑意的看着台上的一对男女。
“好！真是英雄出少年！”
响亮的鼓掌声响起，众人这才惊醒，随即，掌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久久没有消散。
而此刻，范昊翔已经不知所踪，如此大的差距让他无地自容，只能灰溜溜的跑走了。
江裕也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
拉起余念，推她向前，接受周围人的赞誉。
余念有些懵，她还沉浸在刚刚的乐曲中，缓不过神来。
“这，是属于你的荣誉。”
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黎阳找到了余飞。
“你小子干什么呢？宴会都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他骤然发现余飞有些不对劲。
男孩缩在角落里，小脸煞白，像一只刚刚与虎豹对视过的幼兽。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