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猫咪
房间里,顾章看着面前的二人。
苏宴不喜欢自家老板,但是和老板表弟关系还不错,老板表弟跟在老板屁股后面长大。
四舍五入,苏宴跟在老板后面长大。
老板应该能接受这个安排。
“二位,晚安。”
顾特助弯了弯腰,笑得很欣慰,不怎么欣慰的只有被留在房间里的人。
扶疏进了房间,看得出被人特意改过。
门口半米宽列了一排书柜,往里走隔着一道弧形的竖琴线,将房间一分为二。
地上铺了灰白色羊绒毯,放了一颗珍珠蚌,半开着,里面安了个珍珠的小枕头。
靠床头是绿木色的书桌,一侧是并排的婴儿床,垫着厚厚的绒被。
顶上做了许多海星、水母、美人鱼的小挂件,仿佛一整个海底童话。
而另一边才是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隐隐露出一角灰色的被子。
留出的空间并不大,但扶疏愣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按了按松软的天鹅绒。
当初,扶嘉拉着她进了隔壁的别墅,问她喜欢什么样,她说简洁吧。
其实不是。
从小到大,扶嘉在她身旁慢慢长大,扶疏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她喜欢贴着墙睡,不喜欢太大的房间,过大的空间有太多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地方。
同样,她会将用过的东西放回原位,以此判断房间里有没有人进来过。
扶疏喜欢的房间很简单。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在重京住得久了,在爷爷送的别墅住得久了,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而搬进瑶玉公馆,她才发现其实没有。
扶疏没有选择住在主卧,她住进了相对小一些的客卧,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添置东西。
“喵……”一声猫叫叫回了扶疏打量的视线。
小东西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抖着蓬松柔软的毛,还戴着一个粉色的小蝴蝶结,活脱脱汤姆猫的梦中情猫。
体型与当初比起来,大了两倍,简直算得上大变活猫。
扶疏刚要伸手去抱它,小东西却往后退了两步跑开了。
这就不认了?
猫果然都是没有良心的昏君。
扶疏叹了口气,枉费她当年开了那么多小罐头,可惜小东西养了还没过几天,就被宋寒洲强制性地拦在了宋氏别墅门外。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猫咪呢?
宋寒洲一定是怪胎。
扶疏回过头,小东西在怪胎宋寒洲脚边蹭来蹭去……
猫咪真是一种神秘的小东西。
宋寒洲原本要踏进的脚往后缩了回去,皱着眉头,如临大敌:“抱走。”
扶疏看了眼宋寒洲,又看了眼尾巴晃得高高的小东西。
这么嫌弃?
“哦。”
扶疏上前一把抓起小猫咪,淡金色和海水蓝的异色瞳睁得滚圆,雪白漂亮的毛色摸在手里,比云朵还要绵软。
扶疏看得忘形,伸着粉色的小猫爪子展示给宋寒洲看:“铲屎的,我饿了,快给我开一个罐头。”
宋寒洲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异常平静。
平静到有些尴尬。
“算了,猫粮……”扶疏问到一半,又觉得这些问题问宋寒洲相当于问了个寂寞,于是准备找顾章。
“在你房间的储物柜。”
“哦。”扶疏找了两只干净的碗,刚倒了一点猫粮,小东西就分外冷酷地用一只猫爪子搭上了她的手。
她倒一会儿,小东西搭一会儿,仿佛在阻止她的动作。
扶疏:“这猫性格还挺叛逆。”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宋寒洲一直没进房间的门,站在门口搭话。
扶疏回过头,与宋寒洲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宋总,没事的话,不如下楼喝杯牛奶睡觉吧?”
吃点东西闭上嘴滚吧。
“有的人呐……没事的时候请我下楼喝牛奶,有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扶疏:“?”
“一口一个老公,叫得特别顺口。”
“喵……”
一人一猫连种族都不同就会呼应上了?
扶疏象征性地恼红了脸,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宋氏总裁八风不动地跟他的小娇妻对视。
扶疏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倒是想起一件事:“你昨天为什么让我不要回家?”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倏地,扶疏对接下来的话感到有一些忐忑不安。
宋寒洲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婴儿床道:“这孩子长得还挺胖的。”
扶疏:“……”她在紧张个什么呢?
宋寒洲就是这个狗德行。
“呜哇……”躺在婴儿床上的扶鹿缩着四肢,哭得小脸通红,软乎的身子将细绒的睡衣绷得很紧。
扶疏照顾扶鹿两年了,她知道扶鹿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特点。
她对某些特定词汇很敏感,比如“胖”,一听到就会哭。
不知道是不是沈时萱在她家里念叨了太多次的缘故,连一个两岁的小女孩都明白了“胖”不是什么好词。
宋寒洲不知道,似乎摸着下巴,看小孩儿哭红的脸,还觉得分外有趣。
“一看平常就没少吃。”
“真不知道像谁。”
越说越来劲。
扶疏抱着孩子一边哄,一边琢磨着怎么把人撵出去。
宋寒洲的眼睛盯在她怀里,笑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扶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简医生供出去,换了一个哪怕是宋寒洲也会笑脸相迎的名字:“韩瑾年。”
宋寒洲眉心蹙起,有点疑惑,但唇角的弧度肉眼可见弯了下去:“那这孩子还挺有福气的。”
福气?
扶疏多嘴问了一句:“怎么说?”
宋寒洲伸手摸了摸扶鹿的小虎头帽子。
他舌尖抵着上颚,发出一声分外愉悦的嗤笑:“韩家小少爷会花三千万给人买人寿保险。”
扶疏不理解,但大为震撼:“……”你损不损。
“明天方妈会过来,她很会照顾孩子。”宋寒洲收回手,看过她一眼,眉目幽深含笑,仿佛有一种温柔体贴的错觉。
扶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宋寒洲顿了一会儿,拇指指腹摩挲过脖颈,甚至磨出了点血色来,似乎在钻研如何开口。
扶疏不理解是什么话,让生意场八面玲珑的宋氏总裁这么难以启齿,于是静静等了半天,甚至将怀里的扶鹿放下之后都不急着把人赶走了。
半晌,宋寒洲轻声问了一句:“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