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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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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疏泡了澡,换了身毛绒绒的睡衣,躺在床上正想看宋氏集团最近的股价和新闻,手机通知栏却冷不丁跳出了一个陌生人的短信。

    “好久不见。”

    扶疏盯着这个四个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手悬在上方始终落不下去,一直在抖。

    她反复看着这几个字确认,寒意遍布丛生。

    扶疏的耳朵有一瞬间的耳鸣。

    墙上的时钟到了整点,发出一声布谷鸟叫。

    扶疏才回过头神,眼前是她南市的家,按照她的喜好。

    她搬进了这栋房子里朝南的房间,不算很大,但日照时间很长,所以室内比室外温暖许多。

    明明很暖和,心却怎么也热不起来。

    扶疏恍惚想起一个陌生的人影。

    他牵着扶疏去看别墅的一间空房间,问她怎么样,说是特地留给她过夜。

    扶疏摇了摇头,觉得她有点多心,但同时也不敢松懈,飞快地拉起输入法回复:你是谁?

    手机那一头没了回音。

    扶疏有不好的预感,所以看着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发消息过来。

    扶疏便以为是发错了或者恶作剧罢了,仍旧看着网上热议如沸的宋氏。

    因为动静不小,许多商业新闻都当做热点,一条条抽丝剥茧,像是在宋氏里安了眼睛。

    直到扶疏看得困了,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了凌晨两点,她才撑不住打算扔了手机,窝进去睡觉,一直没动静的短信重新有了回音。

    是一条彩信。

    上面只有一束花,动画并不精致,很老土,像炫彩马赛克摞起来的。

    但依稀能认出是满天星。

    这个世界上据她所知,只有宋寒洲和扶嘉知道她喜欢满天星。

    而宋寒洲是一个就算知道她喜欢满天星,也会认为这花寓意不好,随手扔在一边,送她一室玫瑰的人。

    所以,执着于送这一束满天星的只有扶嘉。

    扶疏的睡意醒了,满目剩余的全是房间里白色的天花板,模模糊糊染了夜色,盯得人眼睛发疼。

    南市的夜生活不算丰富,到了凌晨,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多少车,店门也都关闭了,像进入了破败的经济萧条时期。

    难以想象这里是一线城市的生活。

    黑色羊绒大衣的身影站在路灯边,头顶的灯光照得影子格外瘦长。

    不多时,一辆车停在了他身前。

    车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顾章从车上下来,恭敬地冲眼前的人喊了一声:“宋总。”

    看着人上了车,顾章才跟着坐了上去。

    隔着一段距离,挨着车门。

    宋寒洲翻着顾章递过来的文件,还没说话,先咳嗽了一声。

    “老板,您怎么了?”顾章有点紧张地问道。

    宋寒洲摆摆手,眼前出现一张烧红了还木着的脸,笑了笑:“感冒,被人传染了。”

    顾章当然没有蠢到问出“被谁”这种问题,毕竟那位太太,在重京街头逮到过他和宋总在一起,还质问得他尴尬无措。

    宋寒洲也不想跟顾章多聊这些私事,一笔带过之后进入了正题:“最近怎么样?”

    “暂时没什么事。”

    宋寒洲指着文件最后一页的结算页,感冒的声音有点沙哑,比平日里更低沉:“重京的资金动了吗?”

    “动了。”顾章点了点头,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有秦议员极力举荐,上头那位首肯之后,进民议走个流程,新区开发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重京的资金也会名正言顺流进怀虞。

    最后一句,顾章烂在了肚子里。

    “这么说……”宋寒洲阖上了文件,抬起头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非常轻地叹了口气,“差不多了,是吗?”

    顾章的头低了下去,喉咙里沙沙的,像是被南市降温冻着了,却还是专业地道了句:“是。”

    “宋氏……”顾章看了眼漆黑的车玻璃,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犹豫着斟酌着还是说了那句话,“外强中干。”

    “外强中干?”宋寒洲闭着眼睛,手按着眉心,像是听了个笑话,冷冷道:“说那么好听干什么?”

    顾章对议论这件事的态度一直很谨慎。

    这不是他可以多嘴的地方,所以每次宋寒洲问起来,他有一句答一句,从来不多说话。

    这会儿看自家老板的反应,他有点忐忑,嘴快先认了错:“是我用词不当。”

    宋寒洲贴着车座皮革,转头看了眼顾章,眼底极尽嘲讽:“你直接说,宋氏快倒闭了,不是简单得多?”

    这一句话落地极轻,却没有人敢质疑说这话人的分量。

    顾章犹犹豫豫点了头:“是。”

    车一路平缓行驶,进了市中心地带,街上变得热闹一些,渐渐能瞧见车流和人影。

    十多分钟之后,车停在了路边。

    黑色的人影贴着夜色,仿佛一滴墨,毫不起眼地融了进去。

    宋寒洲目不斜视地进了南市市中心医院的大门,门口多了一块专家门诊的牌子,一个戴着蓝色口罩的白大褂,露出一半的身形。

    宋寒洲低着头,手时不时搭着口罩,上了拥挤的电梯,一路到了三楼转了个弯,小护士身后喊着问他来干什么。

    宋寒洲进了一旁的厕所等人走过去,才数着回廊上的房间,伸手转开了把手,一脚踏进了病房里。

    病房里传来一道哭声,低沉委屈,却像是细水长流般一噎一噎并不断绝,是个男人的哭声。

    方砚卓顶着凌晨的夜色还有生存的压力,换了一个不那么容易便秘的姿势。

    而他贴着后背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了起来,带回音效果似的雄赳赳气昂昂。

    方砚卓低头看了眼,伸手卷起身上的病号服,咬在嘴里。

    他看了眼自己一年多以前还块块分明的腹肌,现在连着都快不分彼此了:“……”

    方砚卓万分疼惜地摸了摸:“别嚎了,爸爸也饿。”

    转过头,苏宴在一旁,揉了揉刚擦完眼泪的餐巾纸团,嘴里的声音虽小,可不打算停的样子。

    方砚卓万般无奈地问了句:“你哭完了吗?”

    “干你屁事?”苏宴瞪了他一眼,可是眼睛连着眼眶都湿漉漉的,没什么威慑力,皱起的鼻子紧跟着下垂的狗狗眼,弧度异常吊诡,看着还有点丑。

    苏宴倔强地啐了他一口:“老子不用你安慰。”

    方砚卓:“……”

    有些委屈,不问还好,有人问起就容易刹不住车。

    比如苏宴。

    话匣子打开之后,苏宴的委屈就和他的眼泪一样,哗啦啦,流不到宋寒洲身上,全都泼给了方砚卓。

    “一丘之貉。”

    “猫哭耗子。”

    “缺德玩意。”

    方砚卓:“……”

    谁能想到你姐不愿意认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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