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为钱所困
“那你呢?”方砚卓换了个话题,“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
扶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垂着眼不去看他。
在别墅,她被宋寒洲气昏了头,倒是没感觉。
这会儿气消了不少,她还真饿了。
扶疏起身进了厨房搜寻了半天,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好在搬进来的时候,她记得方砚卓在便利店买了不少零食。
在零食柜面前,她摸了半天,摸出来都是脱脂饼干和鸡胸肉之类的,看着就没什么胃口。
“你这里就没有能吃的东西吗?”
方砚卓站起身,靠在了门框旁边,他低下头看了眼扶疏手里的东西:“我看你是家里山珍海味吃惯了,趁早还是回你的别墅,当你的宋太太。”
扶疏很是不服气,虽然她嫁给了宋寒洲,可她一直在工作,几乎也没花过宋寒洲什么钱。
除了今天给方砚卓打点的这栋房子。
“我当不了宋太太了。”扶疏瞪了这个白眼狼一眼,“我被你神通广大的表哥赶出来了,还好房子一次性交款了。”
方砚卓脸上懒洋洋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脑袋往旁边一歪,问道:“过款手续走完了吗?”
扶疏往嘴巴里塞压缩饼干的手一松,饼干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崭新的地板上沾了饼干碎。
方砚卓挑了挑眉:“浪费。”
“现在是纠结一块压缩饼干的时候吗?”扶疏简直要抓狂。
过款手续需要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只要宋寒洲愿意,他完全可以现在打电话过去,要求中断交易,收回钱款。
宋寒洲……不能吧?
好歹是堂堂宋氏集团总裁,房子的钱都付掉了,不能特地要回去吧?
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在告诉扶疏,今天这位总裁才刚收回了她的卡。
“小气鬼。”扶疏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将拆了一半的压缩饼干折好口子,放了回去,“现在怎么办?”
“我的积蓄付不起这里八万一平方米的地价。”
这个售价是高的离谱,可方砚卓不能理解:“你不是宋氏集团的高层吗?你都付不起?”
“你会算数吗?”扶疏没好气道:“这可是一千多万的房子,我工作才两年,哪怕我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别说我现在不是宋氏集团的高层,哪怕是,我就是再工作两年也买不起。”
“你别说买,哪怕是抢银行,我都抢不完。”
方砚卓听到这里,觉得不太可能。
扶疏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张一百元约重115g,一万张就是115g,五百万就是115斤重,比我的体重还重。”
“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一千六百多万有多重?”
方砚卓:“……”
扶疏盘腿坐在沙发上,姿势像修仙,状态像登天。
方砚卓磨磨蹭蹭地打量了半天,刚想开口,扶疏又道:“你闭嘴。”
“我还什么都没说?”方砚卓天生就喜欢男人,和女性来往的经验几乎为零。
扶疏看了眼方砚卓喝得有些红的眼睛,还有那一脸的憔悴。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和语气:“你说吧。”
方砚卓松了口气:“你和苏宴真的挺像,对数字都很敏感。”
“我是理科生。”
“哦。”方砚卓是体育生,没什么想法。
“我记得你的主修课程好像跟理科无关?”
扶疏点了点头:“那时候不是外贸很赚钱吗?翻译缺口也大,重要的是给的时薪也多,所以我选了商务英语,辅修法语。”
“当时我就是想多赚点钱……”扶疏靠在沙发上想起那段时日,陷入了回忆。
她的奶奶从她大四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所以她大四一边准备毕业一边开始实习,甚至都推掉了老师的考研建议。
毕业没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嫁给了宋寒洲。
扶疏靠在沙发上,想得出神,当时宋寒洲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说到钱,扶疏忽然想起:“你之前喝多了,说苏宴看出了问题。”
“嗯……”方砚卓点了点头。
方砚卓垂着头没说话,眉宇之间愁锁不展。
扶疏看出了不对劲:“怎么了?”
方砚卓站起身,关上了通风的窗户,还拉上了窗帘。
入了夜,窗外昏沉,可这会儿只开了客厅一盏灯。
不远处的方砚卓完全笼罩在了暗处,借着一点人造光勉强可见的光线,只有一个高大的轮廓,仿佛深海里的一叶孤舟,衬在深蓝色窗帘后模糊无定。
“其实你应该能想到。”方砚卓缓缓从暗处踱步而出,“这么大一笔钱,经过王若福的手,散去了怀虞,像溪水入汇不见了。”
“王若福一死,就更没有人查得清这笔钱去了哪。”
“或许,他根本不是在挪用公款……”方砚卓的声音很轻,只是抬起眼望向扶疏。
谁也没敢把这个猜测说出口。
那么大一笔钱始终查无所获。
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
有人利用宋氏集团的流水在洗钱。
扶疏跌坐在沙发上,半天缓不过来。
这件事远远超乎她的认知,可她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如果不是王若福挪用公款这笔账掩盖了底下的暗流涌动,那么这个猜测完全会被人挖出来,甚至是继续调查……
她作为宋氏年终审计的负责人,现在就不是在这一栋刚买下的公寓里闲聊,她可能在重京的审讯室接受盘问。
为什么……会这样?
灯下,茶几上放着喝了一半的冰啤酒,冒着寒气的水珠缓缓滑落,聚积在罐底成了一摊水渍。
寒意像是会传染,侵袭近了扶疏的身,她只觉手脚冰凉:“那么也就是说,绑架案确实不是冲我来的。”
“它是冲着宋氏?”扶疏抬起头问道。
其实她早该想到,但她作为一个受害者的第一反应。
当然是谁要这么对她?
她不会立刻想到这场匆匆策划的绑架案,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她。
或许不是,这场绑架看似匆忙,却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老板,一段暧昧不清的录音……
这一切都混淆了她的视线,让她从一开始就摸错了方向。
背后的人早已找好了最佳的替罪羊。
扶疏使劲搓了搓自己身上,终于觉得热了一些:“既然是针对宋氏,那么就简单多了,宋氏树敌不少,一个一个查,总能看出端倪。”
方砚卓抿了抿唇,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漠地吐出了三个字:“得加钱。”
“钱……”扶疏想说没问题,可卡被宋寒洲收了回去。
她工作的那点积蓄最开始花在了给奶奶看病,之后又贴补了鹿哟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