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主卧里扶疏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爷爷留给她的盒子。
乌木雕花的小方盒,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古的锁扣安安静静地锁住了内里的一切。
扶疏坐在软榻上来回抚摸那一方盒子,她忍不住想起爷爷生前躺在病床上,他满脸病容气息微弱,却向她伸出枯瘦不满皱纹的手。
爷爷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是他没有教养好自己的孙子,要她宽容,生一个小孙子,然后他在天上也就安息了。
“爷爷你是不是也觉得你一走,我和宋寒洲早晚会闹得不可开交?”扶疏呢喃道。
她望了眼门外,楼下的欢声笑意时不时传进耳朵里。
扶疏孤独地坐在偌大的卧房里,忍不住去羡慕永远能被宋寒洲庇护和偏心的穆梨若。
即便她和穆梨若一样费尽了心机,可穆梨若还是能轻松获得宋寒洲的体谅和怜惜。
不同于她,随时随地都会被宋寒洲抛下,甚至都不需要给她一个体面的理由和借口。
扶疏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曾改变。
她强迫自己静静听完楼下的全部动静,在别墅的灯光只留了应急灯时,终于站起了身。
扶疏抱着那一方盒子,打开了卧室的门。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看见尽头书房的门留了一条缝隙。
光线从门缝里透出,像吸引着人所有的目光去一探究竟。
扶疏一步步靠近书房,在门口听到了一个声音。
“寒洲哥哥……”穆梨若的声音甜腻得馋人,带着一丝暧昧到极致的尾音。
扶疏的心猛然抖动了一下,怦怦直跳。
她的手在触碰到门的前一刻,顿住了。
扶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眼眶却控制不住先犯了酸,一如她对屋里的情况先投了降。
扶疏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蜷缩起来慢慢握成了拳头,上前用尽勇气推开了这扇门。
她站在书房门口,瞬间睁大了眼睛。
穆梨若衣衫不整,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肩膀,胸前的风景也若隐若现地颤抖着。
她承受不住似的泛着泪光,肤色白里透粉,眉角眼梢皆是春意。
扶疏僵在原地,手里的乌木盒子“砰”地一声落在地上,狠狠砸在了她的大脚趾上。
宋寒洲闻声回头,他翻了个身,挡住了身下人的“风光”。
比起穆梨若,宋寒洲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发型凌乱,衬衫的领口解了大半,唇色红得发艳。
听到动静后,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眸里的欲望直白,宛如野兽看上了一只心心念念的猎物,而眼底满是寒意。
他哑声道:“出去!”
扶疏回过神,慌忙关上了那扇门。
像一阵风似的回到卧室,她的心还在控制不住地跳动。
整个胸腔的压抑都控制不住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
宋寒洲和穆梨若……
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情。
扶疏所有的感官和情绪都因为这个认知渐渐回笼,连带着身上的生理疼痛都无限地加深了。
她望着自己透粉的脚指,由于慢慢集结了淤血变得深红暗黑,仿佛腐烂了。
看起来……有点丑。
“砰……”
卧室的门被人用力打开。
扶疏蓦地转过头,宋寒洲站在门口,却不复从前的姿态优雅。
他眼若春波泛滥,迷醉不清,眼尾泛红艳色更添暴戾,往下看身上的衣衫几乎快到胸口以下,怎么看都是一副……
扶疏不自觉地站起身,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小声道:“你来干什么?”
宋寒洲看着眼前的扶疏,肤色白皙的脸满是落寞,穿着一身土得要死的棉质睡衣,在他眼前问:你来干什么?
好像是这么一句话?
他有点听不进去。
宋寒洲大踏步上前,抱着人利落地转了个身,压在了床榻之间。
扶疏嘴里的惊呼刚到喉咙口,便被身上的人死死堵在了。
她连抗议呼救都不能。
“想把人叫进来,你尽管喊。”宋寒洲在她耳边道。
气息灼热得像夏日的暖风,缠绵着送进了她的耳蜗,痒得人心尖发颤。
她睁大了眼睛,望向满眼蛮横的宋寒洲,伸出的手还来不及推拒,就被他握着一起握住了自己的衣角。
宋寒洲用她的手利落地脱掉了她身上的睡衣。
宋寒洲对她的身体十分熟悉,却没有任何温柔的余地。
当身体紧密的契合在一起时,扶疏只想落泪。
她抬手按着自己的眼睛,咬着牙等宋寒洲没完没了地发泄。
等窗外渐渐翻出鱼肚白时,扶疏的眼睛干涩难受,喉咙也哑得厉害。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想终于结束了。
扶疏动了动嘴唇,吃力道:“宋总,你能不能放开我……”
宋寒洲僵硬了片刻。
扶疏小声道:“不太舒服,我想先去洗个澡。”
宋寒洲伸手抱住她,埋在她肩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半晌,抬起头才道:“好。”
扶疏扶着酸软不堪的腰,下床的时候腿都在发颤。
宋寒洲在她身后,她看不到宋寒洲的神态。
可她就是觉得身后的视线,仿佛恶狼一直盯着她的难堪紧紧不放,宛如要把她所有的狼狈都看个够,加以嘲弄还不满足。
扶疏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别去在意。
在这个人面前,她从来也没什么尊严。
扶疏快步进了浴室,打开浴室的花洒,水流声淹没了她的理智。
在充满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扶疏终于渐渐支撑不住地蹲下了身,蜷缩在角落里。
热水冲刷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逐渐开始发红,远看好像烫伤了一般。
扶疏却浑似不在意,过了好久,胃里才控制不住地翻江倒海起来。
她靠着墙干呕了许久,却一直没能吐出来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吃。
扶疏坐在浴室的瓷砖上发呆。
她想,宋寒洲从穆梨若身上起来,然后拉着她上床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扶疏在浴室待了很久,久到身上的皮肤泡得都有些泛白起皱。
她清洗之后,站在浴室的大镜子面前。
水雾一散,清晰完整地照出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皮肉。
扶疏撬开自己的牙关,轻哂:“狗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