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再哭一个
扶疏双手捧起他的脸,低声道:“你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宋寒洲垂下眼眸,缓了口气道:“是,我没有脑子,我知道错了。”
扶疏很想去相信他知道错了,他会改,他们可以破镜重圆。
但她无数次的勇气都被这个男人扔在地上,她所有珍而重之的东西都被这个人亲手破坏了。
她真的一无所有了,输不起了。
扶疏拍了拍他的脸,伸手就去拿他身上的手机:“你喝多了,回家吧,我让顾章来接你。”
宋寒洲握住她的手腕骨,摇头道:“不要,我要你跟我回家。”
“这不可能,宋寒洲。”扶疏望向他满是软弱的神情,心里微微动摇,但很快撇开眼,还是狠下心肠道,“不管你想做什么,除了离婚,我不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宋寒洲漂亮的眉眼满是落寞,他小声道:“你现在……半点机会也不肯给我了吗?”
“宋寒洲,你别这么说,说得好像我对不起你。”扶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保持平静道,“你有过很多机会。”
宋寒洲摩挲着她的手腕骨,眼底露出怨恨和狠戾,他凑过来低声道:“是,确实,可是难道一个人还不允许犯错吗?”
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冲她争辩:“除了你,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就不能犯点错吗?”
扶疏见他这样,心里更觉得好笑。
她问道:“所以你心里还是不明白,是吗?”
“不是,不是。”宋寒洲立马慌了神,他连连摇头,试图去拥抱她,“我错了,我不说了,我错了。”
“宋寒洲,不要勉强了。”扶疏倒是没避开,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语气平淡冷静到了极点。
她道:“好,我相信你知道错了,我收到了你的道歉,我不再追究了,但要我原谅你,这辈子……不可能了。”
“为什么?”宋寒洲似乎不敢相信,他又失望又恼怒,“因为扶嘉?还是俞鹤汶?”
“跟他俩有什么关系?”扶疏皱着眉头,喊道:“让我失望的,是你。”
“我……”宋寒洲一下没了话。
他松开怀里的人,双手抬起扶疏的脸,小心翼翼地带着期盼问道:“扶疏,你这么生我的气,说明你心里有我的,对吗?”
末了,他甚至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扶疏也被宋寒洲的“天真”所打动。
不知道谁说过,男人永远像长不大的孩子,他有着成年人强健的躯体和孩童残忍的天真,而这些特点,在宋寒洲身上确实体现得事无巨细。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扶疏冷笑道,“我那叫心里有你吗?我那叫讨厌你,宋寒洲。”
宋寒洲怔了一会儿,手也慢慢放了下去,唇角微微下垂:“那你讨厌吧,总比你把我忘了好。”
“你到底来干什么!”扶疏甩开了宋寒洲,她觉得心里的愤怒暴躁到了极点。
今天宋寒洲站在她公寓门口,又是惺惺作态又是求饶高好,把她的心情搞得乱糟糟的。
一切就好像是他们原本相爱,但却走进了死胡同里。
这让她觉得很难受。
因为不曾得到,所以她只需要接受失败,然后放弃。
但如果曾经得到,她就会觉得惋惜。
她从小不被父母疼爱,还被扶嘉折磨,半点好都记挂在心里,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她都尽力在珍惜。
这其中曾经包括宋寒洲。
“你到底为什么觉得在你和穆梨若订了婚后,我还会想跟着你回家?”扶疏按了按太阳穴,她有点累了,“你心里到底把我当什么?养在家里的小三都比这待遇好吧?人家好歹还拿金主的钱呢,我呢,说难听一点,只是个白给的……”
娼妓。
扶疏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她撇过头去,不想在为宋寒洲哭了。
恶心的东西不配。
“我没和若若订婚,那都是媒体瞎掰的。”宋寒洲低声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太太,你要是介意,我以后再也不和她往来了。”
“你舍得吗?”
“我对若若确实觉得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她的姐姐还活着。”宋寒洲慢慢靠近她,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深邃如渊井的眸里露出诚恳,“我无法摆脱她们姐妹曾经有恩于我,你明白吗?扶疏。”
扶疏低下头不说话了。
她确实觉得穆梨若的存在让她别扭,不舒服。
没有哪个人能够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当宋寒洲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她也确实只能承认,这份恩情应该被铭记。
如果忘恩负义,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所以,她和宋寒洲注定有缘无分吗?
宋寒洲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凑过来蹭了蹭她的鼻尖:“但若若现在有了父母,至于我,也确实不应该过多插手她的事了。”
扶疏望着自己的脚尖,想了很久,半晌才道:“你有一点点喜欢过穆梨若吗?”
宋寒洲沉默了良久,久到扶疏觉得不太正常,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扶疏道:“有过,对吗?”
宋寒洲敛了敛心神,犹豫道:“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扶疏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回去。”
宋寒洲一时有点难以置信,刚露出笑意,又黯淡下去,只敢看她脸色,小心翼翼问道:“真的吗?”
扶疏应了声:“嗯。”
宋寒洲拉过扶疏,手搭在她腰上,不停道:“谢谢你。”
扶疏推了推他,道:“但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宋寒洲这会儿正高兴,哪里会推辞,望向她信誓旦旦道,“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
“第一,你不许囚禁我。”
“好。”
“第二,你不许私下见穆梨若。”
“好。”
“第三,你再哭一个?”
前两个要求宋寒洲都答应得极快,只有最后一个要求,他似乎没太听明白,道:“什么?”
扶疏只好耐心重复了一遍:“你再哭一个。”
宋寒洲刚才情绪有点失控,倒觉得没什么,这会儿事情谈妥了,脸上觉得有点挂不住,小声道:“为什么?”
扶疏曾经想起囚禁的时候,宋寒洲让她别哭了,说她哭起来特别欠。
或许简绥星说的对吧,她和宋寒洲有的时候确实很像。
她看向宋寒洲,坦诚道:“我想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