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方砚卓
等苏宴一走,扶疏也撑不住了。她摸到自己的手机,定了个闹钟,掀开被子躺上了床。
睡在酒店的房间里,扶疏的困意怎么也进入不了深度睡眠,大概是骤然换了地方,很是不习惯,而且……她身边也少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扶疏强迫自己停止这个念头。人一旦产生过度依赖的心理,便很难拔除。
扶疏翻了个身,看着窗帘缝隙里露出一条缝,窗外北城这个陌生的城市华灯闪烁,云朵掩了月光,它收敛了锋芒。
她实在睡不着,百无聊赖打开了手机,发现鹿哟哟给她发了几张照片,都是一些美食和风景照。
扶疏一张张浏览过去,忽然鹿哟哟背后的风景吸引了她的注意。
扶疏点击放大了鹿哟哟的图片,那座桥分明是北城有名的揽月塔桥。扶疏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拨通了鹿哟哟的视频通话。
鹿哟哟的脸出现在了视频上,她笑着冲扶疏打招呼。
“你在北城吗?”
鹿哟哟点了点头,她喝了一口啤酒道:“对啊。北城可太合我心意了,我太喜欢北城的夜市了,烧烤也香。我以后老了,一定要来北城养老。”
扶疏想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吗?今天她坐在商务车上,到香榭丽酒店的路上,也是这么想的。
鹿哟哟一直给她推荐北城的特色小吃,还推了好几个游玩的地方给她。看着鹿哟哟拍摄的五彩缤纷的山水乐园、海底隧道,扶疏心里蠢蠢欲动。
她不无羡慕:“我还有工作,这趟是来出差的。”
鹿哟哟耸了耸肩,诱惑她:“你都当老板娘了,还不能假公济私吗?花你老公的钱,来一趟公费旅游。”
听起来竟然十分有道理,扶疏心动了一瞬。
“我一个人很无聊的。”鹿哟哟再接再厉,“你都来北城了,还不来找我玩。你有没有良心啊?”
“有良心”的扶疏改了口:“好,我明天忙完就去找你,一起吃饭。”
鹿哟哟鼓掌:“好哦!老板娘万岁!”
扶疏心里摇摆不定,她这样该和宋寒洲报备吗?
可想到宋寒洲那天在办公室和穆梨若的对话,扶疏又认为丝毫没有必要,反正卡是宋寒洲给的,她还没刷过。
扶疏下了床,找到自己的包,翻出卡包,找到了那张铂金卡,薄薄一张,上面印着金色的银行名字。
这张卡已经在她手上搁置很久了。
鹿哟哟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扶疏看了眼时间,提醒她早点回家,这么晚了别出什么事儿。
原本鹿哟哟还想走着回到休息的酒店,当做饭后消食,但是扶疏搬出了众多年轻女性在晚上出事的案例恐吓她,鹿哟哟心里也有点儿慌了,还是跟扶疏通着电话坐车尽快回了。
扶疏看她安全达到了,也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大约和鹿哟哟的聊天松懈了她的心情,扶疏躺回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翌日,扶疏以为他们应该会在酒店里看数据看到今天晚上,但没想到苏宴昨天回去将工作分包给了底下的员工,上午十二点之前就收到了数据反馈。
苏宴带着笔记本和文件,再一次搬到了她的房间里,打开文件给她看——
那些合作公司的法人代表几乎都是和王若福沾亲带故的亲戚,谁在挪用公款一目了然,而令扶疏瞠目结舌的是,王若福挪动的数目实在不小。
苏宴滑动着网页,以手抵唇道:“s中的学区房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王若福居然能弄到手,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
“你这么说,那些钱他早就花光了?”扶疏反问。
苏宴抬眸,高深莫测道:“这不好说,但我有办法查到这些钱的去向,不过我们得去找一个人。”
“谁?”
“方砚卓。”
在路上,苏宴讲明了这个方砚卓的来历。
方砚卓之前是国家网球队的选手,在全国大赛之前因为出了意外提前退役了,在退役之后凭借着早年的人情,帮人做点打听消息的活儿,俗称私家侦探。
苏宴显然在和她商量之前,就已经约了方砚卓在网球场馆见面,他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苏宴人长得好看,老土的polo衫也被他穿得像个校园王子。
虽然扶疏有些不太习惯苏宴的新形象,但是没来由的,她也认为这样的装束更适合苏宴。
到了地方,苏宴轻车熟路,领着她在前台办理了登记,之后拉着扶疏到了柜子存放随身物品。
扶疏靠着冷冰冰的铁质柜门,语气不善:“你是不是一早就料到了?”
苏宴刚关上柜门,一手掼在胯上,讨饶地笑了笑:“也不是,以防万一。之前都说了资金链有问题,我要是这点儿准备都不做。玩砸了,我可赔不起。”
扶疏不否认,苏宴说得有道理,连带着之前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后悔——她误会苏宴了,苏宴不是来玩的。
苏宴这样得寸进尺的类型,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凑近了些道:“是不是很后悔,不该那么说我?”
扶疏挑了挑眉,越看苏宴越是讨打,上嘴唇抿着下嘴唇,无情道:“你该。”
苏宴撇撇嘴,拿着网球拍进了场地。但方砚卓还在场上,和另一个人在练球,虽然扶疏看不懂网球,但是她看得出方砚卓打球的身姿很漂亮、轻盈,举重若轻。
方砚卓打了一会儿,看了眼一旁的苏宴,冲他道:“快了,等我一会儿!”
苏宴点点头,他撞了一下扶疏的肩膀,小声道:“不如我们来赌一下,这一局的胜负。”
“你都说你朋友是前退役国家级运动员了,还有什么悬念吗?”扶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并不想开这一局。“除非,他是关系户。”
苏宴苦恼地揪了揪头发:“我今天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怎么就不能输个赌注什么的,哄哄我呢?”
“一百三十多斤的人了,用得着我哄?”
苏宴气得闭麦了,好在方砚卓漂亮地结束了比赛。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冲他们走了过来,苏宴将手里一早准备好的矿泉水递了过去:“不错啊砚卓。”
方砚卓喝了口水,还喘着气,他道:“差远了,太久不打了。”
苏宴掂量着手里的网球拍,冲他道:“那我要是现在和你打,不是欺负你吗?如果再不小心赢了你,也是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