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内疚
石墨烯风波过后，剩下的就是对石墨烯的再一次评测。
在数据通过之后，便可以直接作为材料应用在建设当中。
长达接近十天的时间，终于可以短暂的休息片刻。
等待数据的同时，林牧野大步走出了科研室，坐在台阶上。
长时间的不休息，已然让他眼睛发酸，浑身酸痛。
这十天的忙碌之下，已然让林牧野有这些心里憔悴。
之前研制核武器的时候，林牧野都还没有这种感觉。
但是这次研制的是纳米科技。
纳米科技所要的，是细心再细心。
一点点微小的差错都绝对不能有。
而且，在之前研制核武器的时候。
实际上以前林牧野已经将理论全部都归纳完毕了。
剩下的只不过是将这些理论实施而已。
就林牧野在米国的时候无数次的演示，已经排除了绝大部分的方案。
加上当时科研所也已然赶上了进度，整体进度虽然紧张，但并没有太累。
但是这次，即便林牧野已经给出了图纸和理论。
但即便是林牧野，对这些理论都持摇摆的态度。
毕竟，这些理论根本不好站住脚。
说是理论，当真不如说是猜想。
想到这里，林牧野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能休息。
在数据观测结束，将石墨烯应用之后。
接下来的工作将会更加艰巨。
能将石墨烯改造成功，说明工业纳米机器人的项目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林牧野之前的猜想全部都是对的。
既然如此，就要从工业纳米机器人的方向再次跳转。
跳转到更加有深度的地方去。
还有，就是对工业纳米机器人和医学纳米机器人一同改造。
“牧野，想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林牧野的思绪。
林牧野不由得回头一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华修文。
华修文此时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比起林牧野来说，当真是工作量少了不少。
“华老，没事。”
“我只是在想，目前工业纳米机器人和医用纳米机器人的更新突破口，究竟在哪。”
“如果说我们……”
然而，还没等林牧野话说完，华修文便摆摆手道：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小会，就先别说这些了。”
“你啊，要懂得劳逸结合。”
“这么年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同龄人差距有多大？”
听到这话，林牧野不由得一愣，随后苦笑一声。
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己的身体，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更何况，林牧野在医学领域的学识也不是假的。
“你啊，三十岁的年龄，拖着六十岁的身体！”
“你的器官都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尤其是眼睛。”
“如果你再不休息休息，调整状态的话，就……”
华修文语重心长的道。
但话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卡住了。
后面的话，他实在是不忍心说出来。
“唉……”
华修文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
“十年了，十年之后，回来你还在继续。”
“不累吗？”
不累吗……
这三个字问的，令林牧野彻底愣住了。
说实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累？
什么算是累？
他摇了摇头，道：
“如果试验成功，再怎么样也不会累。”
“累的时候，大概是失败的时候吧……”
华修文一脸正色的看向林牧野道：
“牧野啊，听我一句劝。”
“忙完这个项目之后，好好休息休息。”
“陪陪思婉，陪陪小悦儿。”
“陪陪你的母亲。”
“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调养一下你的身体。”
“我知道你是想为大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但老话也说得好。”
“身体才是科研的本钱。”
“如果你垮了，那之后该怎么办？”
“你还想不想搞科研？”
“说难听的，你如果再这样下去，能不能到我这个年纪，都还两说！”
这次，华修文是真的忍不住了。
尽管他明白，这些话说的太重了。
而且，林牧野的的确确为大国付出了这么多，他没有资格说林牧野。
但是作为一个长辈，作为他老师的好友，他岳父的好友。
华修文还是要说出这些话。
一个才刚刚三十岁，正值风华的时候，身体却快垮了。
这怎么能行？
林牧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华修文却是坐在了他的身旁，缓缓开口道：
“牧野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是十六岁完成所有学业，破格入大国科研院的吧？”
林牧野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华修文继续道：
“十六岁进科研院，二十岁得到院士头衔。”
“四年时间……大国最年轻的院士。”
“前无古人，后恐也无来者啊……”
“你今年多大了？”
林牧野缓缓开口道：
“三十二。”
“十六岁到三十二，十六年……”
“就你目前来说，你的半辈子都贡献给了大国的科研！”
华修文一边说着，眼眶已然变得通红，肩膀都有些抖动。
他心疼的很。
十六年，才三十二岁，进入大国科研院已经十六年了！
每每想起这一点，他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说林牧野的身体已然到了如此糟糕的程度。
比实际年龄要高三十多年！
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高负荷下进行科研工作。
每天平均的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每天一睁眼，除了吃饭就是在搞研究。
否则的话，无论是怎样的天才，都无法做到在短短十六年的时间内，创造了如此多的辉煌。
这些，华修文都看在眼里。
聂平生也都看在眼里。
“你知道，之前你去米国之后，你老师找到我，说过什么吗？”
就在这时，华修文微微一笑，开口道。
这让林牧野顿时愣住了。
他摇了摇头。
提起老师的名字，林牧野的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没能见到老师最后一面，这道坎林牧野一直都难以过去。
即便是已经去过老师的墓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适。
感觉，这辈子都对不起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