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试探
已然到了这一步，包克安只能将账册拿过来看。
第五年夏，棉城旱灾，收到京城赈灾款五千两。
后面还跟着包克安的签字和印鉴。
那誊抄的印鉴，让包克安微微眯起了眸子。
他道：“此事我好像想起来了。”
闻言，朱喜哦了声：“那可否请老国公告知，当时到底是何情况，又为何会有五千两的赈灾款呢？”
包克安咳咳两声。
包安适时走过来：“老太爷，您该喝药了，大夫说不可耽误了时辰。”
听到这话，朱喜蹙了蹙眉。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包克安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朱喜道：“朱会长，老夫病重许久，眼下去吃个药可好？”
“老国公您这哪儿的话，自然是可以，小子等着您就是。”
“那就好。”包克安站起身来：“好好伺候着朱会长！”
等到包克安离开，前厅就剩下了朱喜和包子晟。
这会儿，包子晟的脸色也恢复：“朱会长，在下之前就听闻您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真是翩翩人才啊！”
闻言，朱喜呵呵一笑：“哪里的话，您谬赞了，小子在棉城也听闻过您的名讳，只是小子那时候名不见经传的，属实没有机会来见您。”
包子晟笑笑。
他递上茶：“尝尝，这黑茶味道不错。”
朱喜点点头。
他抿了一口，这黑茶的味道确实不错，有种说不出来的幽香。
刚入口的时候有些涩，但是不过须臾，清爽的感觉便袭来。
朱喜放下茶杯：“好茶！”
“朱会长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给朱会长送些，这是东胡那边特有，寻常地方可没有呢。”
朱喜点点头。
看来，这包家的东西，可真是让人咂舌啊！
朱喜道：“方才进来的时候，似乎是瞧见了汤泉，如今已经入秋了，可这院子里还暖和的。”
包子晟道：“之前盖这儿的时候，正巧挖出了这东西，便留下了，若是朱会长有兴趣，也可以来这泡汤泉，对身子有好处。”
“不不不，还是不了，我这人怕热。”朱喜紧忙拒绝着。
看朱喜这样，包子晟抿了抿唇。
还真不好收买。
不过也不着急，朱喜就算是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改变如今的局势。
自己父亲是忠国公，难不成，陛下会为了棉城的会长，开罪忠国公不成？
注意到包子晟的态度，朱喜问道：“小子有一事想要问包老爷，不知您可愿为小子解惑？”
包子晟点点头：“朱会长只管说。”
“五年的事情，您应该也记得吧？不知那时候是不是有旱灾？小子那会儿还没有出生呢～”
朱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挠着头。
听得他的话，包子晟眯起眸子，道：“五年的时候啊，这我要好好想想……对了，五年的时候我在京城呢，并不在棉城。”
在京城？这么巧么？
朱喜心里冷哼一声。
包子晟这故意隐瞒，便说明棉城当时肯定有问题。
不然的话，实话实说就是了。
况且，就算是他在京城，依照当时包克安的身份，会不告诉他么？
这父子两个人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原来如此，看样只能等老国公告诉小子了，哎，如今查个事儿可真难，之前不少老人都去了，只剩下老国公，若非没法子，小子也不想惹人嫌呢。”
“哈哈哈，朱会长哪里的话，能为朱会长排忧解难，也是我的荣幸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只有彼此心里才明白，对方是自己压根儿就不可能相信的人。
朱喜来这儿是为了试探，包子晟那么说同样如此。
彼此之间的心思，都不用多想，就能明白。
朱喜轻笑着道：“包老爷之前一直都在京城呆着么？真是好福气，小子对京城向往得很呢。”
包子晟笑着点点头。
“我自小便是在京城出生，家父因为当时棉城无人，才自请来了棉城，只是偌大的家业当时还在京城，只有他一人回来。”
只言片语的，朱喜却听出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只是现在这情况，朱喜也不好说。
他道：“听闻包老爷之前是在京城做生意，如今怎么也来了棉城？”
包子晟不意外他会如此问。
包子晟叹息道：“在京城做生意可不简单，若是没有点本事，只能同我一般来这儿了。”
言语之间，将自己贬低了不少。
朱喜没有多言，但是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
包子晟回来这儿，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若是按照您这么说，那小子也不用考虑去京城了，虎狼之地小子不行呀。”
闻言，包子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但是想着现在这情况，包子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笑着打量朱喜。
那眼神，仿佛是在打量的货品一般。
朱喜抿了抿唇，道：“包老爷之前在京城是做什么生意？”
包子晟道：“盐商罢了，可惜当时朝廷压盐商，在京城没有路子，便回来了。”
盐商么？
朱喜可不相信这包子晟的话。
若真是盐商的话，包子晟可不会在这儿。
朝廷当年是打压过盐商不错，可是依照包克安的身份，再加上包子晟本身也不愚笨，不可能在京城没有容身之地。
必然是出了什么岔子，若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到今日这般。
且当时打压盐商，也是因为一些盐商哄抬价格。
这包子晟该不会也为自己当时小，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吧？
而且按照宋昌骆的意思，如今京城内，可还有包家的产业，正如日中天，哪里是包子晟说的这般。
不过……
他们这么说，那自己听着就是，头一次来，总不好的撕破了脸皮，自己和包家，还有不少事儿要谈呢。
“盐商啊，包老爷也真是可怜了，若是没有打压盐商之事的话，包老爷您在京城也有一席之地吧？”
包子晟呵呵一笑：“朱会长谬赞了，我是没有这命咯，或许朱会长有这机会呢。”
朱喜没有多言，笑意不达眼底。